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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5-03-28 22:34

永生 - （02）

作者：我抽筋啦




愛在眼中的色彩，

是血紅色的。


父母對我的愛是“貨真價實”的，因為那對我而言是深刻的回憶。這一次不是命運的竄改，因為接受命運的並不是我，而是我的父親和母親。所以，或許是因為跟自己的命運無關，我每一次的重來都不知道迎接他們的命運。
一再重演，這痛苦的一晚。
不說多餘的例子，說說我第一次體驗到的印象就好。

時間是午夜。

父母承擔了搬到城裡所花下的費用，使得家中的支出已然透支。
因為欠了一筆不小的債，所以他們晚上會一起到工廠做臨時工，直到夜深才會回到家。我一個人下課後，會自己待在家中直到上床睡覺為止。
家裡一向很安靜，這雖然是座大城，但我的家位於郊區，這裡一向沒什麼聲響。

那一晚，家裡卻不太相同。

我被敲碎玻璃的聲音吵醒，有某個人進來了房子內。腳步聲大到像是在打鼓一樣，但那只是因為與寧靜對比的緣故，事實上只有我聽見而已。
我很害怕地躲到床底下────

嘎…………

開門聲。
我的房間有人闖了進來，對方甚至大膽地打開燈，我只能看見一雙沾滿泥土的運動鞋，弄髒了家中的地板。
「……該死，弄錯了嗎？」
對方的聲音沙啞又低沈，他發出咋舌聲，或許是因為孩子的房間沒什麼好偷的，我只能如此猜測而已。
他甩上門，走到了別的房間去。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長，但我還是不敢動彈。

對方不停在家中遊盪著，翻箱倒櫃的聲音從別的房間傳來。接著，我聽見外面傳來了父母的驚呼聲，他們工作完後回到了家，卻發現冗長的一天仍未結束。
「有人闖到家裡頭！」
那是母親的聲音。
「我去看看。」
那是父親的聲音。
而我還是不敢出聲，祈禱著他們能夠嚇跑犯人。

但是────

沈悶的倒地聲和碎裂聲，粉碎了我的希望。
母親發出了慘叫。
我事後才知道，那是爸爸的頭被重物砸中的聲音。
她跑向了我的房間，後頭有著追趕的聲音。

砰！砰！

門被打開，她因為被毆打而摔倒在地。
躺在地板上，與我四目相交。
那是多麼複雜的神情，讓我在那一瞬間幾乎快要窒息。

高興？
欣慰？
不捨？
畏懼？

哭紅的眼睛對我眨了眨。
母親在死去前的最後一刻，露出的是微笑。

『寶貝。』

簡短的文字，輕聲的細語。
那是多麼濃厚的“愛”？
男人抓住她的頭髮，然後把小刀擱在她的脖子上。

我只能選擇閉上眼睛。

液體流進床內，沾上我的臉頰。那是她最後一絲溫度，陪伴著我度過長夜。
那一晚、
我失去了最愛我的兩個人。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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