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孩走在無邊的空間之中,她看不到自己的軀體,只知道自己確實走在地面上。弔詭的是遠方竟然有一條地平線,但是無稐怎麼走都無法觸及或者拉近些許距離,她想像著自己伸出了雙手,卻什麼也無法擁抱。
她的思緒像電影旁白般的播送在這個世界裡,但是模糊的像是信號極差的老舊收音機吐出的隻字片語。她甚至沒有辦法好好看清楚自己的所在地,原地轉了一圈之後發現地上的線條是個正四方形。
然後,每個尖端又向上繼續延伸,而到了一定程度又開始分叉。
立方體。在一個只有黑與白的世界中,完美而殘缺的禁錮。
1-5.
九降丘市立醫院的單人病房,幾個護士和主治醫生正因為一名病患的甦醒而忙得焦頭爛額。醫生正指揮著護士雅祝病患的四肢,以免扯斷身上大小小的管線。
「鎮定劑!快!」醫師取過一旁助理遞來的針管,壓住病人的手腕,看好靜脈的位置就果斷的插針、注射。不知怎的,這位病患見到虎理人員的第一眼並不是感到疑惑(病歷上面寫說她是在入院前昏迷),而是異常的恐懼。
歇斯底里。無法控制。無法溝通。無法減緩。
而且,這位女孩的力量大的驚人,動用了三位護士才有辦法好好為她打針。「我開始懷念她昏迷的時候了。」看著少女的臉孔從平靜的睡眠轉成這般畏懼的樣子,醫生不禁暗自腹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著女孩由驚恐漸漸轉變為半呆滯然後昏死過去,這一間房間裡面的人都不約而同的低下頭去。「她還這麼小......」其中一個護士心想。那位護士順手用棉被把女孩的手臂肩膀蓋住,這些舉動正好被醫師看見。「邱護士,去外跟家屬說一下可以進來了。」「啊,是的。」
護士走到外頭,就看到一位穿著西裝的成熟中年男士。那不像是東方人,體型高大但不會使人不適,他的眼中有一種溫和的意志以及強烈的急切。「請問現在可以進去了嗎?」男士搶先一部開口了,句中的語詞讓護士倍感尊重。
「 啊,是,請進。」好久沒有這樣被人看得起的感覺說是好久真的不誇張,從實習以來還沒有被人好聲好氣的對待過。護士一時也有點小激動,居然也忘了幫男士過感應磁卡。兩人對視微笑了片刻,直到男士又開口。「可以幫我開門嗎?」
過了兩次電動門才算進到病房,有四個人圍著病床,但是沒有人打算開口表示什麼。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棉被上的血跡已經無法忽視,雖然並非院方的失誤,但是總歸起來還是令人尷尬。
「哪一位能告訴我現在的情況?」雖是問句,但是不卑不吭的態度卻讓醫師認為他不信任自己,瞬間萌生出了些許敵意。他裝模作樣的翻翻手中的病歷本說:「先生你是仲小姐的家屬,仲啟先生?」
男士笑笑的說:「你該慶幸我不是仲啟先生,如果你這麼問他,下個月海巡署大概會在海岸的某處發現長了你手臂的汽油桶。」
醫生覺得很荒謬外加莫名的真實,但是好奇的意味壓過了恐懼。「那麼,你是誰?」
「我是管家,蔽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