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殘酷的善良 2

殘酷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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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殘酷

不消幾分鐘，馬車便駛達王律十字街。王律十字街是臨海的小型商店街，離海倫的學校很近。王律十字街曾經非常繁榮，最近盛況已不復當年，但商業機能依舊十分健全。海倫與琳達老師下了馬車，在海倫的領路下，她們走到離街口不遠的一家兩層樓商店，門口招牌寫著《艾德蒙寵物醫院》，店的兩側分別種了一顆楓樹。

海倫與琳達老師快步走進醫院，院內空間並不大，沒有客人或寵物駐留，四周顯得靜悄悄的，空氣中有股動物騷味與消毒藥水的氣味。院內設施略顯老舊，卻整理得很乾淨。

「艾德蒙醫生！請問您在嗎？」海倫喊道。

不一會兒，一位男性從櫃檯後方走了出來，想必是艾德蒙醫生。艾德蒙先生已邁入中年，穿著白色醫生袍，頸部配有聽診器，一頭略顯雜亂的褐色短髮，配戴一副厚框眼鏡，鬍子刮得很乾淨，表情略顯疲倦，臉上有著深刻的歲月痕跡。

「哎呀，這不是海倫嗎？真是稀客。後面這位想必是琳達老師吧，海倫經常提到妳的事呢。」

艾德蒙醫生笑著臉迎接兩人。不過當他看見海倫的嚴肅表情，以及琳達老師懷裡的狗以後，立刻收起笑容，示意琳達老師將狗帶至櫃台後方的看診室。

琳達老師抱著狗走進看診室。看診室內光線充足，四周櫥櫃內存放各種藥劑與醫療器材，室內中央放著一個大型看診檯，琳達老師將受傷的狗輕輕放在看診檯上。

「醫生，請你救救這隻狗！」琳達老師的聲調充滿焦慮，「牠好像被馬車撞到了！」

「我會盡力。我看看……老天，牠傷得好重……」

這時的狗已經氣若游絲，身體因疼痛而不時抽蓄，腹部腫脹得非常厲害。艾德蒙醫生眉頭深鎖，仔細觀察狗的傷勢，輕壓狗的腹部，並將聽診器放在狗的肚子上，卻遲遲沒有展開治療的行動。琳達老師很想開口催促艾德蒙醫生，卻又擔心失禮而不敢付諸行動。

海倫見狀便轉身走向櫥櫃，開始翻找東西。不一會兒，海倫返回看診檯，手上多了一瓶藥劑與一個注射器。艾德蒙先生看見海倫手上的這些東西，顯得驚訝不已。

「海倫！妳拿那個是要做什麼？」艾德蒙先生喊道。

「幫助這隻狗。」海倫利用注射器，從藥瓶中抽出一點藥劑。

「可是……」

「這是最好的選擇，而且不能再拖了。」

海倫拿著注射器，直盯著艾德蒙醫生，等待他的決斷。

「至少讓我來，妳不需要這麼做。」艾德蒙醫生說。

「由我來做。」海倫的口氣很堅決。

艾德蒙醫生看著海倫，又望向琳達老師與看診檯上的狗，似乎欲言又止，最後他嘆了一口氣，對海倫點點頭。獲得授意的海倫立刻用手撥開狗的頸部皮毛，用注射器注入藥劑。很快地，狗就停止喘息，雙眼緩緩閉上，身體也不再抽蓄。琳達老師見狀不禁鬆了口氣。

「海倫，這個藥真的很有效呢，牠總算能夠放鬆下來了。醫生？你怎麼了？」

艾德蒙醫生低下頭，握住雙手，對著看診檯的狗進行無聲的祈禱。這個舉動令琳達老師感到無比的困惑，為什麼醫生要祈禱？

很快地，琳達老師注意到狀況不太對勁。眼前的狗雖然不再喘氣與抽蓄，卻沒有任何動靜，甚至沒有呼吸的跡象。這看起來不像是睡著，反倒像是……

就在這個時候，海倫從看診檯下方拿出一張白布，將其覆蓋在狗的身上。琳達老師見狀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現在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為什麼……」

琳達老師兩腳一軟，癱坐在地上。

「我很遺憾。」艾德蒙醫生低聲地說。

琳達老師感到非常難過，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她以為自己能夠幫助這隻狗，以為醫生能夠挽救狗的生命。結果卻是這種結局，狗接受完注射就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狗接受完注射就死了？

「海倫，妳剛剛替狗注射了什麼？」琳達老師突然開口詢問。

「巴比妥酸鹽。」海倫很快地回答。

「妳為什麼要替狗注射那種藥物？」

琳達老師盯著海倫，等待對方的答案。艾德蒙醫生打算開口，卻被海倫揮手制止。

「我要替狗進行安樂死。」海倫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琳達老師感覺像是有顆砲彈在胸口炸開，猛烈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她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臉上泛著憤怒的紅暈，以激動的眼神瞪著海倫。

「妳的意思是，」琳達老師咬牙切齒，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控，「妳的注射殺死了這隻狗嗎？」

「是的。」海倫點點頭，「不過，老師，請您聽我解釋－」

海倫的話還沒說完，琳達老師便舉起右手，狠狠甩了海倫一個耳光，清脆的響聲迴盪在整個室內。旁邊的艾德蒙醫生被琳達老師的行動嚇到了，張大嘴巴愣在原地。挨了耳光後的海倫緩緩將頭轉回來，表情充滿遺憾。

琳達老師狠狠盯著海倫最後一眼，隨即轉身奪門而出。她在路上不停奔跑，激動的情緒持續在心裡蕩漾。

海倫居然做出那種殘酷的惡行，殺死一個無助可憐的生命，還敢露出那種表情！我還天真地以為海倫是個溫柔的人，而她卻背叛我的信任！我不要再看到海倫，不想跟那種差勁的人有任何瓜葛！

下一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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