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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5-05-08 07:58

相依的燈火 II

作者:霞舞う月の丘に

發現這篇我已經擺了一百年只有第一話了,趕快來補一補當個備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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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空的暗流已伸向並掩蓋烏爾坎時,任何人都知道厄運已經到來。

  地上陣陣晃動著,還不時有著催動魔法所引起的強大波動。

  這股波動,就連芙蕾亞在神殿裡也能深刻感應到。

  那是守護著烏爾坎已有數百年、不受外敵侵略『岩漿巨人』的氣息。

  自古以來,魔法王國烏爾坎就一直是穩固的要塞。在烏爾坎的後代們得到先代火巫女烏璐死後所遺留下來的這項珍貴的魔道遺蹟起,它們便時時刻刻守護著王國不受外敵所侵略。

  只有在面對極具威脅的敵人時,它們才會由周圍灼熱的岩漿裡爬起,將敵人毫不留情的灼燼毀滅,無論是怎樣的敵人,面對它們也絕不能全身而退。

  究竟外頭發生了什麼事,芙蕾亞雖無從得知,心想也不需要得知,畢竟自己的使命,也只限於此地。

  此時謝姆哈薩快步進入神殿,臉上夾雜著慌張且急促的模樣,對芙蕾亞道:「芙蕾亞……時間又到了,來。」

  每每都是數個月的週期才補給一次能量,但距離上次還未到五天。這讓芙蕾亞不太明白,但芙蕾亞沒有半點懷疑或猶豫,遵照長老的命令,將柔軟纖細的手伸出。

  謝姆哈薩將束縛腕輪套在芙蕾亞的手腕上,隨後微皺的雙眼緩緩闔上,開始催動自身魔力使腕輪發出力量。

  剎那間,束縛腕輪發出燦爛奪目的光芒,本來便屬灰暗的神殿間頓時被光芒照的明亮萬分。

  芙蕾亞瞬間感覺到有股比以往更為龐大的熱流由手腕流入,不禁閉起雙眼,接受能量的湧入。一股光流在芙蕾亞雪白剔透的肌膚間竄流,暗青的光線則由她體內緩緩透出。

  不出片刻,腕輪上的光芒逐漸消失,直到恢復原來的樣子。

  「…這樣就可以了,芙蕾亞。」謝姆哈薩略顯疲態地將腕輪取回,看著芙蕾亞,表情平靜的說。

  芙蕾亞望著謝姆哈薩,語氣不帶情感的問道:「長老,請問外頭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神殿外頭不時發出詠唱各系防護魔法所產生的激光,略曉魔道知識的人都該明白,那是由大量魔法師極力使出,足以致死的魔法效果。

  謝姆哈薩刻意擋住芙蕾亞的視線,急道:「沒…沒有什麼,只是稍微發生了一些事情,這妳不必擔心,芙蕾亞。」

  「是…這樣嗎。」芙蕾亞語氣沒有懷疑,因為無論長老說什麼,對自己而言是沒有真假的差別所在。實際上這亦不是自己該擔心的事。

  本來謝姆哈薩都在補充完芙蕾亞的能量時就會離去,但今天卻不同以往。只是一直站在芙蕾亞身邊,靜靜看著芙蕾亞。

  只在經過片刻的凝視下,謝姆哈薩終於按耐不住強大的情感慾望,慢慢靠近芙蕾亞。

  壓抑,長久的壓抑,無論如何都不能表露的感情,即使自己已錯了一次,此刻仍無法阻止自己的衝動。

  「芙…蕾亞呀…我所敬愛的火巫女啊…」低沉微弱的聲音由謝姆哈薩口中兀自吐出,深怕面前的少女聽到般,刻意壓低字句聲。蒼白的雙眉微微顫著,衰老模糊的眼睛裡,淚光波盪。他緩緩伸出蒼老的手,伸向芙蕾亞那冰潔似霜的臉龐。

  就在將觸及芙蕾亞那刻,外頭突然出現巨大的爆破聲響,震的兩人身姿不穩。

  而這一震也將謝姆哈薩的心神給喚醒,伸向空中的手頓時停住,接著他緊握住拳,慢慢縮了回去。

  謝姆哈薩不禁顛簸地倒退數步,表情充滿著自責與難過。即使極力想要抑止這種強烈的情緒,卻也半點掩飾不了臉上的痛苦之感。

  謝姆哈薩撐著幾欲暈眩的自己,十分勉強的恢復神態後,才緩緩道:「……芙…芙蕾亞,敝人先離開了……妳好好待在此處,記住千萬莫離開此地,瞭解嗎?」

  「是的,長老。」芙蕾亞站回通道前,繼續看著無盡蔓燒的火燄。

  謝姆哈薩帶著充滿不捨、欲有萬言卻無法表露出的情緒,默默步出神殿。

  但芙蕾亞卻沒有再望過他的背影——那再也沒有機會見到的謝姆哈薩。

  轟隆聲響大作,在龐大駭人的震動過後,逐漸隱沒。然後,歸覆平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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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流消去,代表的是暫時的平和與寧靜。

  至從那次數天後,謝姆哈薩都不再前來探望過芙蕾亞。

  本來自己的生命裡,最少都有著這麼個授予自己使命的人,那麼現在呢?芙蕾亞並沒有半點難過的感觸,她只是如此默默想著。總是獨自一人的她,也不曾想過其他的事情。

  陽光由神殿外頭照入,慢慢的延伸至中央的火臺。

  一抹人影又出現在門口,微微的遮掩著刺眼溫暖的光線。

  人影是那樣的熟悉,芙蕾亞不會忘記的,是這輩子踏入她生命的第二個人。

  那人正是亞爾凱斯。與初次不同,亞爾凱斯臉上並不像之前那樣和善憨厚,如今帶著沉重的表情,朝芙蕾亞走去。

  「你…又來這裡了。」芙蕾亞靜靜開口說道,眼前這個人已不是初次來到。

  「…芙蕾亞。」亞爾凱斯沒繼續說下去,一如往常,走到中央時停了下來,和芙蕾亞一樣喜歡盯著爐中的火燄,然後沉醉。

  火焰隨著亞爾凱斯的來到,更加劇烈地燃燒著,映照著兩個身影。

  就這樣一直沉默著,不知道過了多久。

  「謝姆…哈薩…」終於,亞爾凱斯開口,語氣十分低落,「……他死了。」

  芙蕾亞並未得知謝姆哈薩的死訊,但即使從亞爾凱斯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是嗎。」那根本不算是常人的反應,哪怕就算死去的人與自己無關,也不會那樣漠視。芙蕾亞只是將看著火燄的視線轉移注視到亞爾凱斯臉上,平靜的道:「是你殺死謝姆哈薩長老的嗎。」

  亞爾凱斯低頭默然,並沒有否認。即使沒有說出口,但從他的臉上可以體會的出,亞爾凱斯自責且痛苦的情緒溢於言表。

  「…是嗎。」芙蕾亞臉上既沒有驚訝,也看不出悲傷,甚至根本感受不到半點起伏,繼續問道:「在那之後,長老的束縛腕輪的下落呢。」

  就在芙蕾亞語畢,亞爾凱斯便將頭抬起,快步至芙蕾亞面前,兩手抓住她細而柔軟的肩膀,激動道︰「我……我可是殺了謝姆哈薩的人啊!妳為什麼不怪我?為什麼不生氣?!」

  亞爾凱斯激動的快要哭了,因為謝姆哈薩是他第一個錯殺的人類。打從自己發生母親與瓦修陶爾的那件事情後,他就從未如此自責過,也憎恨自己,為何總是只能無力的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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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上,那時候的情形,任誰也沒有辦法去阻止。

  當時侵入烏爾坎的,只有區區四人。然而雖然當時有四個人,但,卻只憑藉著一人的力量,就突破了由無數魔法所織成的巨大防網,即使是被譽有著絕對防禦的岩漿巨人守護群,也被手持破滅之槍的男子給一一擊破。

  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

  在飄逸的暗黃色長髮覆蓋下,剛毅的臉上充滿著強烈意念;即便歷經無數的悲慘命運,仍極力反抗的活下去,宛如一身背負著千萬種複雜情緒的人。

  --猶如獅子一般的男子,聶梅亞。

  聶梅亞在龍王覺醒後,便拋棄了自己流浪的身份,隨即回到帝都,親自手刃廷加爾先任皇帝艾琉馬克,即是自己的叔父,接任帝位。隨後馬上命令四大將軍侵攻拜亞西恩的各國勢力,欲統一大陸之野心早已在各國上擴散開來。

  過去曾打倒魔王巴洛爾、並奇蹟般的解決被稱為十二難事的男子,如今為了闇神器,而來到了烏爾坎。

  就在那個時候,亞爾凱斯才由酒場裡得知聶梅亞有了行動,想提前趕到烏爾坎,阻止這一切。

  面對這樣的敵人,完全是沒有勝算的。當謝姆哈薩明白時,已經太遲了。

  但,謝姆哈薩不曉得為了什麼,竭盡自己所能也要守住束縛腕輪,甚至不惜運用自己全部的魔力--以及慾望,迫使從闇神器中得到力量。卻也因為如此,竟將以吸收人性慾念的闇神器所隱藏的能力全數釋放出來,其代價是非常沉重的。轉眼之間--他便化身成一隻充滿著破壞意念的龐大怪物。

  謝姆哈薩在當時,明明已不再存有任何意識了,卻又能讓亞爾凱斯感受到,已扭曲的臉上的苦痛與掙扎,以及那份不惜犧牲自我、也要護住束縛腕輪之意念。

  或許,當下唯一能夠阻止他的,就只有自己了。

  意念驅使著自己將手中的劍祭出。而當一切交織過後,劍已深深穿過謝姆哈薩的肉體及心臟。

  化作萬點光芒,謝姆哈薩消逝在空氣之中,只留下了束縛腕輪。

  聶梅亞似乎早已知道這種結果,漠然道:「黑暗之力的確什麼都能保護的了。只是,那將引導自己走向滅亡之路罷了…。」

  本來要與亞爾凱斯拿取束縛腕輪,但卻從亞爾凱斯的臉上明白到,若要強行取回,那大概會與擁有無限之魂的他對上吧。亞爾凱斯此刻的表情,實在像極當時為了反抗命運的自己啊……

  不知為何,聶梅亞竟改變了主意。

  「亞爾凱斯,你若不滿我的作法,那麼便與我一戰吧。如此,才能結束這一切。」說完後,聶梅亞便帶著其他三人離去。

  看著離去的人影,亞爾凱斯拿著束縛腕輪,無力地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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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抱著這種痛苦,此時亞爾凱斯注視著芙蕾亞。不管妳要做什麼,就算是要殺了自己也無所謂,至少,讓自己坦然承受這種苦痛吧!

  看著亞爾凱斯萬般痛苦的臉,芙蕾亞不能理解,只是微微低頭,歉然道:「對不…起。」

  「為什麼……為什麼道歉……」亞爾凱斯不解地看著芙蕾亞問道。

  「即將變成沒有用處的道具,所以很抱歉。」芙蕾亞愧然的說著,聲音細弱到彷彿只是說給自己聽的。

  此時亞爾凱斯才將手緩緩從芙蕾亞肩膀上鬆開,後來發覺自己很是失態的紅起臉來。

  恢復冷靜模樣看著芙蕾亞,亞爾凱斯語氣平靜道:「……我從謝姆哈薩所寫的日記中,得知妳的過去。」

  從初次見到芙蕾亞時,從她那沒有情感的答覆與語氣,讓自己產生莫名的感受……簡直只有人的外殼,而沒有人類最重要的內心。

  尤其,是那雙眼睛……亞爾凱斯從中感受到的,竟是無比的難受,甚至是湧上心疼感。

  當在謝姆哈薩的房間裡找到他的日記時,亞爾凱斯不得不驚愕。原來芙蕾亞本身……竟是虛無,禁忌的存在。

  此時才突然明白,謝姆哈薩當時為什麼拚死也要守住束縛腕輪……在那已無退路的愛戀過後,唯一能做的補償--以芙蕾亞已無生命氣息的肉體為媒介,靠束縛腕輪的力量,重新再造出她新的存在--

  正是那無法挽回的心態所致,但即使如此,眼前的這個少女,又是何等的可憐無辜呢……

  一想到這裡,亞爾凱斯胸中不由的又是一陣心疼。

  但,對這個女孩來說,又豈能隱瞞事實呢。

  亞爾凱斯將自己從日記上看到的內容,詳細說給芙蕾亞聽。

  芙蕾亞面無表情地聽著關於自己過去的一生。

  「是嗎…。長老的日記上所說的事情…。」似乎是無視著亞爾凱斯複雜的表情,芙蕾亞平靜的說:「的確,我是由長老所製作而成的。所以,神器被奪走後,接下來我的身體也會隨之崩壞吧。」

  「……嗯。」亞爾凱斯沉聲應道。

  芙蕾亞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繼續說:「我死後,就再也沒有繼承烏璐血統的人,也沒辦法守護的住封印。無法完成這項使命,我感到很自責。然而,也不能違抗將消滅的事實。」

  亞爾凱斯對於芙蕾亞所說的話,心裡雖感無奈,但並沒有辦法給予反駁,只是,此時心中已暗自作下決定。

  「芙蕾亞,謝姆哈薩已經不在,妳還是決定要待在這兒嗎?」亞爾凱斯表情恢復平靜問道。

  芙蕾亞堅定回道:「是的……這裡是我唯一該存在的地方,我的使命尚在。」

  這個回答早在亞爾凱斯的預料之內。

  「那麼,」亞爾凱斯嚥了口口水,注視著芙蕾亞無神的雙眸,同樣堅定的回道:「即使妳不會感到寂寞,今後我也不會讓妳孤單一個人……我……會陪著妳。」

  說完,沒等芙蕾亞反應,亞爾凱斯就低著微紅的臉,快步走出神殿。

  「……什麼。」芙蕾亞茫然不知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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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時開始,亞爾凱斯就時常去找芙蕾亞。

  但並不只是單純的去看芙蕾亞,而是去找她聊天。

  這和謝姆哈薩長年來將芙蕾亞當作物品般給予的思想是截然不同,因此芙蕾亞總是可以聽到除了關於自己使命以外的話題。

  「你這下等的人類,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帶我見識世界阿?我怎麼覺得世界還是這麼小!!」亞爾凱斯演技精湛的學著菲笛的姿態,若是被本人瞧見,大概要飽受精靈的高等魔法伺候了。

  「接受制裁吧!!瞧我勇者必殺奧義.『改!激!烈!』嘿啊~~~~」亞爾凱斯又學著某個白痴勇者的樣子,揮舞著長棍,心想本人應該覺得這樣還不夠帥才是。

  過了好一段時日,雖然芙蕾亞沒有多大的改變,但其實在她的心裡,漸漸產生微妙的轉變。

  「後來…呢。」芙蕾亞問著,看著手裡擺弄著木劍瘋狂打著木頭人的亞爾凱斯。

  「好不容易等到八月,我才終於能夠挑戰瑞格,但沒想到那天我肚子突然疼的要命,疼到我連劍柄都握不穩,沒辦法的情況下只能拜託一個冒險者幫我上去攪和一下,結果瑞格好像非常生氣啊,一拳就把對手給擊倒。當然,後來我也沒再看到那個冒險者了……」亞爾凱斯滿臉愧疚的說道。

  「………。」芙蕾亞沉默著。

  芙蕾亞的反應其實已經很好了,若是換作亞爾凱斯的同伴們,花了大半時間聽他講這種故事,結局卻是這般莫名奇妙,亞爾凱斯的下場大概也不會比那冒險者好上太多。

  對於剛開始來說,其實並沒有這麼順利,反而被芙蕾亞問了像被潑了冷水似的問題。

  「…你不能感覺到你不需要我嗎。儘管如此,為什麼還一直來這裡呢。我不明白。」芙蕾亞不解的問道。事實上她真的不曉得亞爾凱斯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

  「我只是不想讓妳一個待在這兒!如果妳真的不想聽我說話,那就把耳朵摀起來吧。」亞爾凱斯撇著嘴冷道,其實當下他這麼說也只是要有個理由賴在這兒而已。

  但芙蕾亞也沒有照亞爾凱斯說的摀起耳,只是繼續默默聆聽。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直到某一天,虛無之子出現在神殿內那刻為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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