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就像狀況雖然像是他上線只是為了跟我報平安,這種聯想大概只是巧合;其實他只是剛好想說:阿好久沒連線了,來連一下,剛好沒睡的線上剩我一個罷了。
所以這只是一個很巧的事情,被我自己隨便解讀了之後,卻讓我整晚完全闔不上眼這種巧罷了。
所以我就是這樣跟自己說,世界上絕對沒什麼很巧的事情,都只是剛好而已。
沒錯,桌球室不過就只是剛好在柔道室旁邊而已,哪有這麼巧的剛好就是誰在柔道室裡面呢?
到底,世界上不會有這麼巧的事……
「哦?」一聲,非常熟悉的聲音,出現在我後方。
只見我手拿著桌球拍,正準備要經過柔道室走到桌球室的那個當下;一個身影就這樣不偏不倚的從那柔道室的的一道門走了出來。
「欸?」我眼睛稍為睜大。
因為眼前站的看上去的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穿著柔道服,頭髮因為似乎剛練習過後還稍微有點濕潤;運動過後本來就白皙的臉上染上一點紅潤的氣色;那看上去總是沒什麼情緒的臉蛋正用著沒有情緒的表情看著我。
「打桌球?」他似乎完全沒有理會我的反應,這樣問著。
「哦……」我握緊桌球拍。「廢話。」稍為假裝成原本的模樣,這樣回著。
只見他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然後將身體緩緩靠向門邊。「妳會打嗎?」
我看著他故作慵懶的動作,有點倔強的揮了揮手上的桌球拍。「誰──不會打!」打不打的到而已啊!
「哦?」他卻露出一臉不在意的表情回應我的挑釁。
「哦個屁阿。」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這麼兇……」他卻給我輕輕笑了一下?
「怎、怎樣……你的一天認識我喔。」我又皺了眉頭瞪了他一下。
「噹噹──噹噹──」這時候,上課的鐘,似乎打了。
只見陳伯諺往柔道室看了看。
「去打桌球吧你,我要回宿舍了。」說完,他將原本以靠門邊的身體站直,然後作勢伸了個懶腰。
「回宿舍……你要翹課喔?」我只是下意識這樣回覆著。
「誰翹課……」只見他瞬間靠到我面前。「剛練完身上臭死了,要去洗個澡,可以了吧。」說完,他伸出手,往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就像跟好哥們一樣那樣……
沒錯,如果現在回想起來,那就是像跟好哥們一樣的搭肩、隨性的那種舉動……
只是那時候的我,才根本沒有空去思考,那是哥們還是什麼的鬼……
唯一知道的,不過就只是我的腦袋在那一整天,已經完全空白了。
◇
一切,好像沒什麼變化似的再發生。
每天從上學開始,騎腳踏車牽到停車場時經過的操場,偶而會看見熟悉的訓練人群;然後上著應該要上的課,再偶而在走廊上看見一張沒什麼情緒的臉蛋;然後這樣下了課,在某固定時間點接受打招呼,然後沒什麼重點的說著話,直到自動被斷線而結束這一天。
不知道從哪一時候開始,這已經變成每天一直不斷重複操演著的課表了。
我似乎開始感到很習慣,但又嗅到了一絲絲完全不對勁的氣息……
『這叫做制約。』電腦那一頭,傳來的是冷酷又看似很有學問的一個詞。
『制約?那是什麼?』我咬著吸管,看著電腦的螢幕。
『就是說,當你習慣這件事在發生,當這件事一但沒繼續發生時,你變會感覺不對勁,這就是制約了。』對方那頭打出了一串看起來很有道理的解釋。
『等等,這是什麼意思?』我緊張的將手上的飲料杯放下,附在杯上的水珠還稍微噴了一下。
『也就是說,妳,被那男的給制約了。』一字一句就這樣清楚的回應在電腦前。
一字一句的也穿進我的眼中。
『我?』自己在電腦前自己疑惑著。
『問問自己,是不是只要他沒有上線跟妳說話,妳就會整個人很不自在?又在想想,當你在學校遇到他跟你說話的時候,應該也是覺得開心的吧?』完全不給我喘息的機會,一句一句就這樣的打了出來,攤在我的眼前。
讓我的手,整個停在鍵盤上。
不是啊!絕對不是啊!你說的那樣……絕對不是這樣吧?
但我一個字也打不出來,關於任何反駁的話。
『承認吧,妳喜歡他的。』然後,就像給我最後一擊一樣,這真是決定性的一個結論。
對著我這樣說的我都叫他「貓」,是一個年紀大我不少的大哥,就因為年紀大我不少,所以常常有時候會向他討教一些關於自己不是很懂得事情。
只是到目前為止,這大概是我最無法接受他說出來的一句結論了。
為什麼我要喜歡陳伯諺那傢伙?
又為什麼……那傢伙是哪一點會讓人喜歡上啊?
長相,當然比起輕浮男來說差了一些;往往都感覺不太到他臉上是什麼情緒,幽默感又差了一點……到底,哪有會讓人喜歡上的?
腦中,忽然閃過,他那有點慵懶的臉蛋、總是隨性的躺在司令台上睡覺的模樣。
然後每天每天那不著邊際的談話,即使那都只是用文字堆疊起來畫面罷了……正當我還在心中表示不滿的時候,畫面跳出了另一個視窗。
『喂。』這是很常見的一個開頭詞,因為已經持續好幾個月,每天都會看見。
心臟,瞬間跳動了一下。
視窗裡跳出的帳號,顯示著:〝eooeoo(陳阿伯)正在輸入訊息……〞
『在不在啊?』總是用著一副理所當然的話問著我。
『在啊……』我晃了晃腦,這根本是在嚇自己。
『喂。』又這樣子叫了我。
『幹嘛一直喂喂喂不停。』我故意多吸了兩口飲料想降下我的緊張。
對方的畫面卻停住了。
我眨了眨眼,耳邊一然傳來音響的聲音,一分鐘、兩分鐘……我盯著陳伯彥的視窗,一直顯示著:〝eooeoo(陳阿伯)正在輸入訊息……〞
搞什麼……是要打什麼東西打不出來……
不知不覺,飲料杯傳來冰塊碰裝的聲音,我搖了搖,被喝光了。
「今天喝好快……」正當我還不甘心的用吸管攪動的杯底的冰塊之記,那個一直沒有文字的畫面,終於傳來訊息。
『喂……我明天要去比賽,三天不在。』他是這樣說的。
我的手停在吸管上,冰塊也不再發出聲音。
瞬間,貓的訊息室窗又再跳了出來。
『那換個方式說,我敢說,那傢伙喜歡妳。』又是一句令人要命的結論。
而這句比剛剛那句「妳喜歡他」感覺更是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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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種巧合
是妳喜歡一個人
然後他也剛好喜歡妳
世界上如果都是這樣兩方心意相呼應
那不就太好了嗎?
事情,哪有這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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