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護神隊當中,被人稱之為『火之子』。
從小時候開始,就能驅動火焰,將它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更甚之,在自己握起劍時,能夠將之配合自己的劍術,讓自己的能力更上一層。
也因為於此,『他』特別推薦自己參加了護神隊。
以為的『火之子』,只認為自己足夠強大,認為自己就該為神奉獻一切。這一點,到了現在還仍未被動搖。這是他的正義概念,沒有人能夠否定。
只要有任何會妨礙神前進的人,都是他的敵人。只要神要前進,自己就該站在前線為神奮戰,這是他的正義。
不論是非、不論對錯,只論他自己身為護神隊的一份子,只論他就該為神奮戰一切。
『他』聽見『火之子』的說法,也只是莞爾一笑。畢竟這個理論,在護神隊當中本身就該具有的。不該懷疑,不該疑惑,只要做好本分,就不會離開正義一步。
這一點,在『他』離開護神隊,成為了叛徒時有所動搖。『他』一向都是護神隊的表率,護神隊的隊長,不管如何,有『他』的率領以及領導,什麼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以往看著『他』強大的背影,自己都會有所思考。不認為自己能夠超越『他』,但是至少也要站在『他』的背後為他守護一切。日子久了,自己的能力也更加精湛,劍術甚至在這裡無人能敵。
他更自恃著自己所保有的正義,鏟除一切異己。
直到『火之子』知道,『他』背叛了。他心中的不悅與怒火無法遏止,這個人從正義叛道,就算是自己的兄弟,也不論血緣,勢必要將他捉拿到案。
「你知道嗎……我一向都非常崇敬著你。你的強大、你的明理,在我看來都是遙不可及的目標。我只想好好跟著你學習一切,但是……」他咳了一聲,「你卻背叛了我,背叛了正義。」
他隨之大吼一聲,身上的火焰燃起,像是一頭龍一般的向上竄起,直搗天際。即便那股火焰以沖天而去,身上的殘燼卻依舊駭人。
『他』沒多說什麼。
他往地上用勁一劃,一道身不可視底的裂痕應聲而出。
「現在開始,我這裡就是正義,而你……就是正義的另一面。」他低吟著。
就是邪惡。
你,也不再是正義的一份子。
這兩句話,他並沒有說出,因為『火之子』總認為,事情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只要給『他』一點壓力與威脅,或許一切都會過去一樣。
他願意為『他』辯護一切,他願意為『他』承擔罪行。只要肯回頭,事情都還有討論的餘地。他並不想手刃了自己曾經最信任且視為目標的人。
『火之子』舉起劍,他希望這次的威脅,可以將事情導向他所想要看見的一面。
也就是『他』放下武器,與他道歉。之前的事情,他都願意視為無物。只要『他』願意走回正義,那麼之前作的事情,都不再是任何的錯誤。
「『火之子』啊……你知道嗎?護神隊當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你的勇敢、你的果決,都可以視為成長的飼料。你的無畏、你的強悍,都是為了護神隊所存在。」『他』說。
「不過,你從前自認為自己有正義,雖然是一個天真的想法,但是那又何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正義,自己存在的證明,那並不是一件錯事。」
「即便你的正義與我的正義有所不同,那又有什麼問題嗎?」
話一說完,『火之子』的劍直接招呼到『他』身上。雖然有點吃力,但是依舊格了下來。接連過了數招,『他』的雙斧卻可以在他的劍即將砍到之時,就擋了下來。
但是,他更氣的是,『他』的斧頭竟然沒有任何殺意。
「我是正義,你身處於我的正義的另外一面,那你除了邪惡會是什麼?」
他再度大吼著,身上的火焰更加旺盛。不給『他』回應的機會,右腳一蹬就衝向前。
「『火之子』,正義的另外一面絕對不是什麼邪惡,而是……其他的正義。」
什麼?
光芒隨著話語閃耀,在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之前,『火之子』胸口被劃出兩刀。等著鮮血噴出的剎那,才注意到自己的雙腳早已半跪在地。
「我不想殺你,我只希望……你與我的正義,能在某個時候會有交叉點。」
『火之子』搖晃的轉過身,只見『他』跳上自己的愛馬,離開了他的視線。
他的眼淚不知怎地落了下來。
他依舊搞不清楚,是悔恨自己技不如人,還是自己根本不存在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