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爾及奧丁戰鬥的地方並不是在戰場中央。
他們兩者的力量都十分強大,每次撞擊所溢散出去的餘波都足以殺死較為弱小的雜兵,因此四周是一里內都是處於淨空狀態的,只有一些矮小的灌木叢能夠堅強的待在原地。
在這個紛亂的時代待了不少日子,閃躲及潛行技能已經點滿的管理者身手靈活且迅速的藉著灌木叢的遮蔽往芬里爾及奧丁的方向前進。
巴哈姆特簡直快氣炸了,但也無可奈何的跟在後頭潛行,打算在手無寸鐵的管理者闖進一神一狼的戰鬥圈前把他逮回安全範圍外。
他不敢張揚的展開翅膀直接飛向管理者,因為那會讓他們直接曝露在戰鬥中的兩人眼中,這樣會讓管理者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
就在這時候,芬里爾忽然不顧正對著他的永恆之槍,他猛地飛躍起來撲向筋疲力竭的奧丁,兇狠地用銳利的爪子劃向奧丁。
一聲微小的撕裂聲在戰場中央輕輕響起。
鮮血從眾神之主奧丁的頸項間與胸膛中噴湧而出。
奧丁染血的身驅緩緩地倒下,頭顱則骨碌碌的滾到了遠處。
那倒落的身影在因為眾神之主死去而心大震的神族滿是震驚的眼中就像是過了一個日月那麼久。
「哈哈哈哈哈哈!」也已經幾乎力竭的芬里爾變回了人型,站在死去的奧丁身體面前像是瘋了似的仰天大笑。
芬里爾你這個笨蛋!別笑了!你還在戰場上啊!這場戰爭還沒結束!距離芬里爾還有一段不短距離的管理者咬牙加快了速度。
「看吶!奧丁!」芬里爾一邊大笑著一邊說:「既然預言說我會毀滅神族,那麼我怎麼好意思讓你長久的期待落空呢?哈哈哈哈!」
芬里爾幾乎笑得快要斷氣,而他的笑聲卻聽幾來既悲憤又悽涼。
「呃!」
突然之間,一個刻有符文的槍尖自後心穿透了芬里爾的胸口。
瘋狂的笑聲被中斷了。
被投擲出去的槍在擊中並且貫穿目標後又自動的回到了主人的手中。
芬里爾被槍離體的力道給帶得咳出了一口鮮血,表情有些茫然的摀著被穿透胸口轉身看向身後的持槍者。
站在遠方手裡握著永恆之槍的,是一臉痛恨的看著芬里爾的奧丁之子,維達。
「去死吧!」看見芬里爾在受了一擊後卻仍未立刻死去的維達怒吼,然後再次的投出手裡的永恆之槍。
永恆之槍岡尼爾發出劃破天空的耀眼閃光,彷彿流星般的往芬里爾飛來。
在刺目的強光之中,芬里爾看見一個穿著黑灰色斗蓬的模糊人影飛身過來擋在自己的面前。
好耀眼……
在那瞬間,芬里爾的腦海中只有這個想法。
而更遠一些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大喊著什麼。
「快走!」
芬里爾聽見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吼道。
沒有任何遲疑,芬里爾慘白著一張臉,按著不斷湧出血液的胸口往不遠處的森林磕磕絆絆的前進。
心臟被刺穿,這樣的傷……芬里爾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下去了,但是他不想和奧丁死在一起,不想死在維達手裡。
他想去那裡。
芬里爾望著前方那片看起來似乎很溫暖的翠綠。
被冷漠自私的諸神束縛了幾近一生,他不想要在這個已經化成鮮血與火光之海的地方迎接自己的終末。
芬里爾望著遙遠山坡上的參天古木,拖著幾近失去所有知覺的殘破身軀往那個好像永遠也到不了的方向前進,並留下一路蜿蜒的紅色足跡。
「謝謝那個不知名的你。然後,永別了。」
芬里爾發出了有如耳語般的虛弱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