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瞇起眼看向前方那位先生。
在我注意他後，靠在長椅上並膝端坐的他擺著失志表情已過了兩個小時。車站裡人潮擁擠，傍晚時分，人們都往同個方向回家，臉上洋溢著放鬆的笑容。
又過了一小時，車站的燈光暗了些下來，那位先生在長椅上打了個盹，我趁人潮已不多時逕自走到他身旁，低聲問道：「那個，您有要搭車嗎？」他身旁的袋子上有些清晰的刮痕和不少的灰塵，他穿的西裝有股西部時代的味道。
他猛然張開雙眼，我認為他應該是沒零錢才待在這，接著我們互看對方雙眼數秒鐘，那位先生才徐徐開口：「……不，我在等人……」他臉上像是經過歲月的洗禮，突出的皺紋讓人難忘，臉上的黑框眼鏡被後是膽怯的眼睛。
「但……現在很晚了，您確定那個人會來嗎？」我指著櫃台，擔心的問：「要不要先買票回去？」他摸摸口袋，將裡頭的錢幣拿了出來，數了又數，才點頭表示答應。我回到櫃台內，他提著行李尾隨在後，將手中的零錢匡啷匡啷的放在櫃台上，我重複數了不下十次，發現少了些錢，才補了點錢進去，在我算錢時，我漫不經心的問：「您在等誰呢？」見他糾結的的樣子，我決定不再問他任何問題，以免尷尬。在我傳給他一張車票時，他沒將手伸上來，而是盯著我的雙眼。
「我老婆。」
「她人呢？」
「上禮拜搭車走了。」
「嗯？」我嚥了口口水。「那……？」
「我在等她回來。」他的回答破除我心中了疑問，卻又開啟了另一個問題。
「她還會回來嗎？」
「不知道。可能會，可能不會。」他從我手中接走車票，搭上了末班車。
夜晚的風打在樹葉上，像是快門喀擦喀擦的聲響。我穿起了褐色的風衣，離開了車站。隔天和煦的陽光是如此溫暖，那張長椅上，那位先生又坐在那，當我換了衣服站在櫃台內準備工作時，他提著那個袋子，不同的是，他看來有些疲憊的問：「妳有看到一個戴著老花眼鏡的女人嗎？無名指戴金戒指那個。」我不解的搖搖頭，在七點他為何要來這且問這個問題？我重新整理思緒，從容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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