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存活在哪一個現實?啊,我在這裡用了「我」這個字呢。一般來說的話會用「這是哪個現實?」作為問句的。這其中對於人稱的差異便是對於自我認知的偏動呢。如果用了第一人稱,那就表示在某個程度上在這樣的思想對話之中已經將自我抽離出來了。
為甚麼不是用非第一人稱的說法才是將自我抽離呢?也許將要這麼問了,不過在這之前請先想一想你平常的思考方式,大概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倘若你的思考方式,不,也許應該是說我的思考方式真的不同於一般人的話,那也無妨,畢竟,現在被人用束具綁在床上的人不是你。
所謂的我,到跟那個在腦中不停地運轉的那個聲音是不是一樣的呢?我知道思想的聲音就是腦中的聲音,不過有時候我會覺得一般人搞不好其實沒有聽過那個聲音,一切都憑直覺行動。又或者,我腦中的聲音不只一個,而顯然的,上面這兩個想法存在著可能同時發生的可能性。
就觀察結果而言,我的腦中的確是有另外一個東西,也許也不能說是腦袋,不過糾結在這些地方好像會永遠醒不來呢。搞不好那些植物人就是因為這些有的沒的問題沒有想完所以一直停留在那個世界呢。
我想醒來嗎?是的,然而這個我,到底是仲雅,還是一個不知名的虛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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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雅醒了。
守在旁邊的門羅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急忙帶上專業的笑容以及有溫度的問候。不過女孩卻像是當他不存在一般的看著手掌。
女孩沒有絲毫慌張、疑惑或不安,就像是看到了甚麼新鮮的東西。盡管手臂沒有辦法抬起,不過他依然可以把手腕自由地轉動,手指像是在撥動著琵琶一般不停優雅的運動著。
這個詭異的畫面,像是一頭野獸正在檢視他的爪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仲雅才像是無聊了一般放下了手的動作,目光慢慢轉向了門羅。
「小姐你還好嗎?」
沉默。唯一有變化的是仲雅的眼神,那是種看到獵物的感覺。
從門羅的視角,一種壓抑的氣場從那個被束縛的軀體中擴散出來。整個病房中的聲音只剩下些微的呼吸聲還有腕表上時間走過的痕跡。
答
答
也太慢了吧。門羅心想。
答
答
「羅,把我的手用手銬銬住吧。」這是她的第一句話。一瞬間時間又變回正常的流速。
門羅不解,但他的疑惑在仲雅說出第二句話之後就瞬間解開了。
「我想殺人,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