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是一片黑暗。
「我說……真姬。」我無奈地低聲說道。
「怎、怎麼?」身後的真姬像是嚇到了一樣,整個身子震了好大一下。
「還是不要靠太近吧,有點熱呢。」
抓住我的肩膀的雙手瞬間加重了一些力道。
「我、我也不想啊……但、但是……」真姬的聲音難得弱勢了許多。
「……知道了。」我苦笑了下,然後握住了真姬的手。
「那就跟緊我吧。」
「……嗯。」
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事情要回溯到稍早前——
◇
清晨,我早早就抵達了機場。
今天要和醫院派出的某名醫師到離島的偏僻地區進行義診……似乎是因為小孩子比較多吧,上頭特別指派一名小兒科醫生——也就是我前往。
至於另一人是誰我就不知道了,至少不會是小兒科的人。
此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上頭顯示著的是從來沒看過的電話號碼。
「喂?」我接通了電話。
「妳好,我是西木野,妳是這次要去離島的醫生吧?」
「是……」
等、等等……
「妳到機場了嗎?」
「到了。」
這麼說來,我的手機的確沒有她的號碼啊……
我開始東張西望了起來。
「能夠告訴我妳在哪裡嗎?」
「不用,我看到妳了。」我朝著某個方向揮了揮手。
「真姬。」
站在遠方的紅色人影差點就要把手中的手機給摔到地上。
我小跑步往真姬靠近。
「真沒想到真姬妳竟然會自己出動呢。」我開口,很識相地裝作沒看到她剛剛的糗態。
「爸爸說我需要磨練一些經驗,這樣對之後也比較有幫助。」真姬的臉上還泛著一些紅暈。
「而且目的地是我之前還在當實習醫師時去過的地方。」
「原來如此……」
「既然沒問題就走吧,沒趕上飛機就糟了。」
「好,走吧。」
◇
上午八點,我們終於抵達了離島。
下了飛機後,我們搭計程車前往位在山區的目的地。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我和真姬才剛下車,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大片的人群。
雖然說是一大片,但其中幾乎都只有老人或是小孩,壯年人口趨近於零。
「歡迎真姬醫生姊姊!」其中一名應該只有小學年紀的孩子露出純真無邪的笑容,走到我們面前說。
「好久不見了,正太郎。」真姬難得露出了笑容。
「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西木野小姐。」這次開口的是拄著拐杖的一位老婆婆。
「不會辛苦的,能過來幫忙是我的榮幸。」
看著興高采烈地圍在真姬四周的小孩子和老人們,我有一個想法。
總覺得、被徹底地遺忘了呢……
似乎是感覺到我強大的怨念氣場,真姬突然看向了我。
「對了,跟各位介紹一下,她是西園寺 遙,是這次和我一起來的小兒科醫生。」
「初次見面。」我對著人們欠了下身子。
「大姊姊妳好!」幾名比較不怕生的小孩直接朝我跑了過來。
「你們好啊。」我莞爾一笑,道。
「妳好……最近越來越多年輕有為的醫生願意來幫我們這些鄉下人治病了呢……真的非常感謝。」婆婆有些感嘆地說。
「不,您過獎了,幫助病人本來就是醫生應盡的職責。」我趕緊搭話。
寒暄了一陣後,我和真姬才終於能往當地的衛生局前進。
然而,在那裡等待我們的卻是形同天打雷劈一般的消息。
「真的非常抱歉……衛生所裡只剩下一間房間能住人。」一名衛生所人員一邊鞠躬一邊說。
「……沒有足夠的房間這種事情為什麼沒有先跟我們報告?」
「因、因為我們也是剛剛才得知房間漏水的問題,明明之前都OK的……」
「那這樣就沒辦法了。」我搶在真姬繼續用機關槍掃射之前開口。
「大不了我去跟村民們借房間來睡,真姬妳就別太為難他們了。」
「但是……」真姬看上去很是不滿。
「好了啦,計較太多不好喔。」我朝著真姬眨了眨眼。
「……知道了啦。」
「那就這樣吧,真姬先去房間休息,我自己去找可以借宿的地方。」我像工作人員點頭示意了下,然後往村莊的地方走去。
「等等。」真姬小跑步到我的旁邊。
「我和妳一起去。」
「隨妳高興。」我聳了聳肩。
我首先找了間看起來能夠讓人借住的房子。
「請問有人在嗎?」
「啊!是醫生姊姊!」跑出來的是剛剛被真姬稱作正太郎的男孩。
「你好,請問你們家現在有大人在嗎?」
「有喔!」男孩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後方的房子高喊了起來:
「奶奶!醫生姊姊們有事要找您喔!」
「請問有什麼事嗎?」一位老婆婆緩緩地走了出來。
「抱歉打擾了,我只是想請問這裡有沒有多的房間讓我暫時借宿一下?當然,我也會付出相當的金額。」
「房間嗎……真的很抱歉,因為只是簡陋的平房所以……」老人面有難色地說。
的確呢,前面只有幾坪大的平房應該沒辦法容納太多房間……
「不會,大不了我再多找幾個人問問。」我露出笑容。
「那打擾了。」
我和真姬又陸續找了好幾家問問。
然而他們的答案都相同……
好吧,看來這個地方有客人真的是很稀奇的事呢。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算了……遙。」走在後方的真姬拉住我的衣擺,讓我停下腳步。
真姬好像很累了,所以我剛剛叫她先回去休息,不過她說不要。
「先回衛生所吧,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那要怎麼辦?妳要和我睡同一間嗎?」
「如果真的沒辦法,也不是不行……」真姬別過眼,臉頰有些泛紅。
咦?我還以為真姬會否定我的話的說。
「那就先謝謝了。」我露出笑容。
「走吧,先回去衛生所。」
「好。」
回去的一路上能感覺到,四周的濕氣越來越重。
看來晚上會下雨呢……幸好我有帶零食出來。
我們回到了衛生所,要做的當然只有一件事。
把行李安置好之後,我把衣服和浴巾拿出來就往浴室前進。
「我先去洗澡喔。」臨走前,我對著還在整理行李的真姬說道。
在奔波了一整天之後好好洗個澡果然舒服啊……
清洗好身體後,我稍微在熱水下待了會才走出浴室。
好想喝酒……
「真姬,換妳洗了……」我打開門,走進房間。
不過話還沒說完我立刻就閉嘴了。
睡著了呢……真姬。
真姬躺在床上,眼簾輕斂,身體隨著呼吸平穩地起伏著。
「真姬,醒來了。」我搖了搖真姬的身體。
「要睡洗完再睡啦!」
然而真姬只是皺了皺眉,翻了下身繼續倒頭就睡。
「真——姬——起床!」
「吵死了!遙!」真姬一臉不滿地鼓著腮幫子。
「好啦,起來了。」我戳了戳真姬的臉頰。
「再睡五分鐘就好……」
「真是的,別耍孩子脾氣了啦。」我扯了扯真姬的臉,不禁有些失笑。
「……遙。」
空氣一瞬間凝結了起來。
慘了,真姬好像清醒了。
「啊哈哈……真是抱歉。」我別過臉,放開了扯住真姬臉頰的雙手,然後悄悄地後退幾步。
「遙!」
從後方飛來的枕頭砸中了我的腦袋。
◇
夜晚。
遙躺在床上,傳入耳中的是雨點擊落在屋頂上的聲響。
四週是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只有一旁牆上的小夜燈。
老舊的馬達所發出的喀噠聲和雨滴聲交織在一起。
「真姬。」遙兀地開口。
「幹嘛?」躺在遙旁邊的真姬回答。
「沒幹嘛,就突然想說話。」
「笨蛋。」
真姬輕輕戳了下遙。
對話沒有繼續下去。
時間繼續推進,大概半個小時過後,遙已經睡著了。
意識到這點的真姬轉過身,讓自己面對遙。
看到遙的睡臉,真姬有些好奇地戳了幾下。
像是嬰兒一樣柔軟地把真姬的手指彈了回去。
突然,遙抓住了真姬的手指。
真姬嚇了一跳,不過似乎只是反射動作吧?遙依舊沉睡著。
「真是的……」真姬咕噥了聲,然後稍微讓身體往遙靠近了些。
稍微靠一下應該沒關係吧?
這麼想著的真姬輕輕地抱住了遙的一隻手臂,然後輕輕地把臉埋進了她的袖子中。
遙的味道盤踞在真姬的鼻腔中。
「晚安。」真姬輕聲說道。
大家好,這裡是悠!
奉上了閃亮亮、甜滋滋的遙不可及的歌姬 第七話〈上〉,因為整篇的篇幅太長,所以就分成兩次貼出,但是下次更新的確切日期就不知道了,畢竟要拼SIF的活動。
那麼下次見了,敬請各位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