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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6-02-06 19:35

[達人專欄] 【匯聚的終點】即刻動亂奏響05──解亂

作者:伊祁青歲


 
  書庫是對他們來說非常不利的戰鬥位置。
 
  曙葉的木觸手只能保守地撂倒幾名衛兵,逆瞳的符咒魔法更是大大地受限,不管火、雷,還是水,都因為她自己想要保存重要資料的堅持而完全無法使用。
 
  但是秋堤卻已經被澄禾逼到了牆角,四周都插滿了讓她動彈不得的小刀。
 
  ──為什麼?
 
  這是秋堤不斷在內心詢問著的。明明兩人曾是那樣的攜手歡笑過,而以前比賽射靶的時候,澄禾總是能射到接近紅心的位置,她也會為澄禾喝采。
 
  現在,她對朋友最為引以為傲的刀法,竟是用在自己身上。
 
  只是因為魔神的理念影響了國家,就同時也要影響她們一直以來的友情嗎?這到底是誰規定的?
 
  「澄禾……我真的不想跟妳打……」
 
  「但是我想啊。」澄禾俯瞰著倒下的秋堤,看起來絲毫不在意對方心緒的舔了舔嘴角。「一切都是為了美好的理想鄉。為了讓楷京成為那樣的世界,為了讓我和壇姊她們都看見那樣的世界,就算我並不屬於她們的家族,正因為她們也是我的朋友,而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我們會手刃所有想要阻礙我們的人!」
 
  她的刀子滑向秋堤的脖頸,輕輕地,刺出了一點血珠。
 
  「妳是第一個喲!光榮吧?」
 
  楷京禳院的外圍,又響起了落雷聲。
 
  逆瞳並沒有去阻止,因為她自己心裡也知道,如果她面對了一樣的情況是不可能冷靜得下來叫大家拉著她趕快走的。
 
  ──理想鄉,多少罪惡因汝之名而傷?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逆瞳卻可以感知到一股能量正在秋堤的身邊環繞,這股力量,驅使著自己相信對方的選擇。
 
  「那麼,再見了,想盡辦法想要阻礙我的秋堤姐。」
 
  那一刀讓秋堤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空白……
 
 
 
 
  『人生啊,如果太順遂的話,就不叫人生了。』
 
  那是秋堤再熟悉也不過的地方,從她的家往山坡下面俯瞰,可以看到楷京一大排整齊的矮房,像一個一個的火柴盒。
 
  在微風拂過的樹蔭下,母親摟著還尚是十幾歲的輕齡、打著赤腳左右晃動的她和澄禾,悠悠地說著她那時候還不是很懂的大道理。
 
  『當遇到讓自己很挫敗的事情時,就給自己一個微笑,並相信自己「我可以」、「我一定能做好」。待自己,不要太苛責,不然只會磨損掉妳們的自信;該柔軟的時候就不要堅硬,只會累了其他人。雖然自尊是很珍貴的沒有錯,但相對的也是一堵高牆。有的時候,放下不甚重要的堅持,妳們會發現妳們所得到的會比你們所預期的還要更多。』
 
  那慈祥的笑靨所散發出光芒越來越燦爛……
 
 
 
 
  鏗!
 
  兩把武器的鐵錚錚的碰在了一起。
 
  澄禾沒有想到,秋堤的瞬間爆發力竟然足以讓她有時間將插在地上的刀拔起來跟她抗衡;而秋堤沒有想到的事,澄禾首次露出了猶豫與惶恐的表情,讓原本抵抗的力道節節敗退著。
 
  「這、這到底是什麼?阿、阿姨……」
 
  難道,她也看見了跟自己還有母親的那段回憶嗎?
 
 
  煞時間她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甚至轉而站起來慢慢把澄禾逼向牆角。
 
 
  「理想鄉,真的那麼重要嗎?那個妳可能看不見的世界,真的重要到連我們的感情妳都想要捨棄嗎?妳這麼做我真心替妳感到不值,也覺得惋惜。」
 
  「我......我......」
 
  「但是,這依然改變不了我們是朋友的事實。」
 
  「秋堤姊?」
 
  「對,妳是禾,我是秋,而我會像我們以前說的那樣,永遠把妳包容在豐收的季節之中。就是妳一向依賴的秋堤姊。」
 
  對呢,她怎麼會忘記了呢?
 
  「但是,要是妳哪一天再像這樣子的話……」現在反過來了,那刀尖直指了澄禾的眉心。「我也會像這樣燃燒我的生命──阻止妳做無法挽回的傻事!!」
 
  書房裡的空氣寂靜了半晌。
 
  接著,是偽裝破碎開來,澄禾脆弱的一面。
 
  「我、我真的不想傷害秋堤姊啊!可是、我……我……」
 
  最終,唯獨那一人跌跪在地上,自責的飲泣。
 
 
 
 
  「南之朱雀灼火、北之玄武網羅、東之青龍潤雨、西之白虎拂語,吾呼喚汝等,天地難倒、人心易平,吾呼喚汝等,一為汝輩之名,二為吾身之血、三為結界之咒,以金木水火之力,以土為媒掩之……」
 
  在逆瞳和曙葉帶著澄禾睜一眼閉一眼讓他們帶回來的情報回到藤京之後,又去了阿斯嘉特一趟多委託了幾名冒險者,由熟悉楷京地形的她帶兩個人去用同樣的方法去破楷京之陣,另外兩人則是陪同暮,前往藤京外圍的四象之地,將各色絲帶安置好。
 
  在暮知道了這樣的方法以後,就非常積極的想要進自己的力量去嘗試,比起之前畏畏縮縮的模樣,暮真的在幾夕之間就長大了很多。
 
  任務兩邊的過程都進展得非常順利。好不容易在星零和十六夜的護衛之下順利回到護城陣的中央。而現在,暮正對著繫在祭壇上的黃色絲帶沉穩地念咒,風將她髮簪上的鈴鐺搖得叮零作響,整個場子的氣氛顯得格外肅穆。
 
  「椿小姐,妳有發現一件事情嗎?」
 
  跟藤京人民看著暮的儀式進行中的秋堤和逆瞳並排站在一起,此時的秋堤忽然提問了。
 
  「妳想問我什麼?」逆瞳的目光並沒有從暮身上移開。
 
  「就算楷京想要跟藤京敵對,但是最近這幾天的戰報都顯示──藤京並沒有對楷京造成多嚴重的傷害,不管是派出去的軍隊,我對澄禾的心意、暮沒有對其他冒險者下達把陣完全破壞的指令……甚至連妳自己也一樣呢。」
 
  「我?」
 
  「其實我有聽到哦,妳說因為不希望即將失傳的資料再被破壞一次,因此沒有出手對吧?」秋堤笑了笑,打斷了逆瞳正要張口接下去的話。「等等,這點妳不用跟我抱歉,我覺得妳這麼做是對的,因為我相信動亂總會有平息的一天,除了戰鬥狂以外,沒有人會喜歡打仗的。呵呵,不過這也讓我意外發現椿小姐是個念舊的人呢。」
 
  ──我念舊嗎?
 
  她的赤瞳意外地望了秋堤一眼,隨後目光又移了開來。
 
  ──或許是吧。
 
  「其實啊,在我輪班的時候,有偷翻過楷家巫女的族系譜,雖然現在只剩檀和樈兩個純正血緣,但是其中斷絕的一脈中有個椿字呢!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秋堤拍拍逆瞳的肩膀。「搞不好妳真的是椿巫女的旁旁旁旁系遠親呢,會把妳派來這邊幫助藤京,一定是命運的安排吧……欸,妳怎麼連一聲都不應呢?」
 
  「嗯?」
 
  其實她不是一聲都不應,而是根本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妳老實說,讓我看到我媽的那個影像,是妳弄出來的對吧?」
 
  「……先安靜把儀式看完吧。」
 
 
 
  「以此為誓,以汝為界,以荒為始、以和為終──吾以四神賜吾之名命予解放!京之護封,結!」
 
 
  霎那間,整個京都被美麗的幻彩給籠罩,人民的歡呼聲彷彿已將動亂的煩擾拋到九霄雲外,期許著藤京會在巫女的保護下帶來長遠的幸福。
 
 
 
(全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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