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膾炙人口的經典遊戲《異塵餘生》，終於在時隔5年後推出了第四代，核戰末日後的廢土餘生、殘破不堪的荒廢市鎮、利益衝突的派系糾葛、爾虞我詐的人性掙扎，這些經典題材元素讓這系列大放異彩，深受大量玩家喜愛。而本文除了要介紹這款經典作品之外，還要進一步探討一個更深入的議題：「經典系列作品，為何續作再創高峰這麼困難？」眾所皆知，許多經典系列作往往在締造高峰之後就開始走下坡，甚至一蹶不振，而所謂的「三代魔咒」更是許多遊戲開發者的噩夢。本文試圖揭開這續作魔咒的面紗，而異塵餘生這系列作品，正好提供了絕佳的切入點來探討這個議題。
儘管獲得許多讚譽與亮眼的銷售，《異塵餘生 4》並不像表面的那麼順遂，查閱Metacritic上的分數，就會發現玩家給的平均分數不算頂尖，跨各平台的分數約莫在5-6分之間，分數非常兩極化，毀譽參半。Steam上儘管也是極度好評，但破萬篇的負評也是難以忽視，正面評價在80%分界附近搖搖欲墜，險些掉入大多好評的窘境。兩極化的評價也使得各大論壇上常看到正反雙方展開的激烈論戰，不少電玩媒體也以此為噱頭，「N個理由你不該買Fallout 4」、「電玩迷絕對不可錯過的經典作品」等聳動文章來吸引讀者。
平心而論，《異塵餘生 4》絕對是一款出色的作品，而其招致的非難也是有其原由的。本文將分成兩個部分，第一部分就先來介紹這款經典作品。第二部分進一步剖析「續作魔咒」的議題，以及這款遊戲如何受到這魔咒影響。文章略長，已熟稔遊戲內容的玩家也可逕自跳到第二部分閱讀。
▼當初只是釋出這畫面，就讓許多玩家內心澎湃不已，巴不得作品馬上問世
▼睽違多年之後，終於又能在廢土上展開新一輪的冒險
第一部分：經典再起
《異塵餘生 4》延續3代以及新維加斯的傳統，以第一人稱射擊結合RPG的要素的玩法，引領玩家進入核戰後200年後的荒廢世界，舉目所見之處皆是殘破、 貧瘠的景象，文明倒退數百年、前途黯淡的世界。廢土上的人民有些只是試著活下去，另一些則明目張膽的殺人越貨，也有一些組織試圖建立新秩序，而玩家置身其中，將介入這派系間的糾葛，決定這片廢土上人民的最終命運。
延續一貫以來的高自由度玩法，玩家一開始沒有派系歸屬，沒有特定的遊玩路線，玩家可以自由決定遊戲進行的順序與步調，看是要幫助廢土居民解決困擾，或是介入派系之間的鬥爭選邊站，又或者漫無目的的探險掠寶。隨著角色不斷成長茁壯，自由決定能力發展方向，所向披靡的近戰鬥士、潛行暗殺的匿蹤刺客、正面駁火的突擊槍手，皆任君選擇。豐富的內容加上自由的玩法，使得這系列每每都有上百小時的遊玩潛力。
▼新畫面的直接光源效果很優異，可惜間接光源則較差
▼受到輻射異變的生物是廢土上探險的威脅之一
▼廢土上法治蕩然無存，開槍殺了對方先，之後再來細究對方來頭
▼本作的狗夥伴牽制能力很突出
▼廢土人民對200年前的運動「棒球」的想像
精雕細琢的廢土世界：戰後200年的麻薩諸塞州
這次的遊戲環境來到了美國西部的麻薩諸塞州地區，可以感受到製作組投入了相當大的心力在環境塑造上面，遊戲場景之豐富度為歷代之最，不像前作大多是斷垣殘壁的景象，製作組費心設計了廣大戰後遺跡的景觀，尤其波士頓、劍橋一帶可以看到大量密集的殘存城鎮，其中不乏大量可探索的室內場景，場景不但豐富還富有變化，更可以看到現實中存在的歷史地點，例如波士頓城堡島、法尼爾廳、麻省理工學院等等，這些深具歷史意義的建築在異塵餘生的世界裡任其破敗、荒涼，甚至淪為惡徒的老巢，末日世界下那種不勝唏噓的感嘆躍然於眼前，不得不佩服製作組的用心。
可惜的是，量多勢必造成質的下降，一貫已來濃厚的「區域故事性」在本作略顯稀薄。以前，除了主線任務以外，其它地區也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本作雖然也有不少地區性故事，但大部分都較為簡略、或者在呈現上較為模糊，深度刻劃地方的少了許多，使得大量區域印象不深。其實，《異塵餘生 4》仍不乏有特色、故事的地方，只是沒特色的地方變得更多，反倒稀釋了整體的感覺。當然，不太可能要求製作組在大量地區都作深入的刻劃，所以豐富大量的環境設計其實有好有壞。
▼麻薩諸塞州在核戰後200年很意外的保有大多建築
▼歷史悠久的美國軍艦「憲法號」竟然橫豎在城鎮裡，上去探險一番吧
![]()
▼由球場改建而成的城市
▼半淹水的市鎮
▼透出隱隱幽光的重度輻射地帶
▼船隊殘骸組成的海上營地
▼這艘廢棄大船上住著一群講挪威話的人，玩家通常進去殺光後就拍拍屁股走人，然而船上其實也只是住著一群困在異鄉的可憐人，不深入探究的話體會不到製作組的用心所在
更帶感的槍戰駁火、自定義的動力裝甲
《異塵餘生 4》在戰鬥方面更是作了進一步的升級，尤其是射擊系統上更像是一款FPS，大幅改善前作射擊感極差的感受，想當年對著打赤膊的土匪猛灌一堆子彈，對方有如神力附體般不為所動，筆直猛衝過來，相當令人傻眼。本作的射擊感大幅提升，子彈打在敵人身上會有明顯的硬直反應，專注於部位傷害更能製造致命的斷肢效果。槍枝也能進行各種改裝，看是要改裝全自動射擊大玩中短程突擊，或是高殺傷的半自動槍機加上高倍率瞄具。傳奇敵人更會掉落具有特殊效果的裝備，大幅提升掠寶快感。
本作更特意在動力裝甲上下了許多功夫，這次動力裝甲不再是一件單純的裝備，而是類似全罩式外骨裝，可以穿著現有裝備下多一層鐵壁。動力裝甲不僅大幅提高防護力，還具有其它特殊效果如墜落無傷、減輕近戰硬直、快速治療針等等好處，而動力中甲各部件也能進行改造，例如強化防護、加快耐力回復、奔跑加快、活體標示等等。而全面性的性能提升的代價就是需要消耗能量電池，無法全天候穿著趴趴造。
▼持槍敵人終於會找掩護了，更有槍戰臨場感
▼雷射武器效果很炫目
▼電漿武器能夠將敵人溶成一團綠液
▼個人很愛用這款爆炸槍，能同時製造多部位傷害，硬直力極強
▼當然少不了大受好評的V.A.S.T.瞄準輔助系統
▼動力裝甲加上重型鏈砲，一整個帥氣
▼為動力裝甲漆上塗裝
▼在身體部位加裝噴射背包
▼特殊技能效果，敵人死掉噴出一堆瓶蓋
聚落系統，打造你的迷你市鎮
這次的《異塵餘生 4》更是破天荒的首次引進建築營造系統，玩家能在多處宜人居住的據點建立自己的聚落，從起居建築、耕作農地、小販商店、防禦工事等等的建築規劃都能一手打造。玩家可以興建無堅不摧的防禦堡壘，或是溫馨宜人的居家小窩。建造單位還算頗為彈性，可以採用系統內建的現成瓦舍，或是親自拼湊一片片的地板、牆壁，打造出自己想要的格局，喜好這口的可以在這上面消磨不少時光。
不過大概也是首次引進新系統的關係，聚落營造系統有不少的設計缺失和BUG，最常見的就是玩家一離開聚落就狂噴幸福感。而衝高幸福感的的機制設計不良，導致高幸福感的聚落在營造上會變得非常詭異，這些使得經營模擬的重度玩家不甚滿意。不過畢竟是點綴的系統，也不需在這方面過度苛求。
▼整齊規劃的快樂農村
▼加高樓層，在頂部建造防禦飛彈塔，敵人難犯雷池
======================================================================
第二部分：續作魔咒
所以，爭議在哪裡？
《異塵餘生 4》其實在各方面來看，不失為一款佳作，以前代為基礎的設計，改善槍戰體驗、改良動力裝甲系統、聚落營造的引進，可以挑剔的大概就是故事性的弱化、對話選項的侷限和影響，那麼，《異塵餘生 4》招致的非難原因而在呢，總結來說，因為它叫做「異塵餘生」，是款不錯的作品，但還不夠好到滿足玩家。
再進一步探討之前，請容我將話題扯遠，首先來談談「經典續作再創高峰之難」這項議題上，一款遊戲作品做的再好，最終還是必須落實在玩家的遊戲體驗之上，而有許多影響遊戲體驗的因素卻不是遊戲開發者所能控制的，比如說，玩家有所「期待」。
難點一：玩家的期待
玩家對一款遊戲有所期待，是對遊戲的肯定，卻同時也是詛咒。而玩家的期待愈高，對遊戲品質的要求就愈高，同樣水準的遊戲，高期待的遊戲獲得的評價一定比低期待的遊戲還低，因為，對於受到高期待的遊戲而言，玩家已經在心中設下定拋點：「這將是一款超棒的作品」，在這種預期心理下，若遊戲沒有超出尋常水準表現，則就難以滿足玩家；若有幸超出水準，則只是剛好而已；而要在預期之下更超乎預期的水準，則是難如登天。
就像講笑話一樣，突如其來的笑話才顯得好笑，當你知道對方要講笑話時，講出來的笑話就不是那麼好笑了，就像是先被打了預防針一樣。而當你對一款遊戲有高度期待時，就像是給自己打下「遊戲體驗預防針」一般，打下預防針後，除非能締造極高水準、令人「驚艷」的表現，否則高度期待換來的就是高度失望。
難點二：不再新奇
經典系列作之作品，無可避免的接序前作的世界觀、玩法、人設等等的要素，同樣的背景題材、類似的玩法一再持續，即使是神作也難以繼續體持同樣水準的遊戲體驗。異塵餘生初問世時，所營造的核戰末日後的想像，在前途灰暗的未來掙扎求生的人們，非常令人心馳神往。但在同樣的題材不斷重覆下，不可避免的會降低新奇感，玩家開始漸漸「膩了」。那種令人「驚艷」、「最初的感動」的體驗將逐漸淡去。
難點三：格局受限
經典之所以被稱作「經典」，通常就是因為該有的都有了，在同樣的世界觀、玩法的設計下，就很難再冒出甚麼新玩意，遊戲開發者可能空有一堆好點子，但卻無法在現有作品上發揮。一款寫實槍戰遊戲總不能突然變成劍與魔法的奇幻遊戲。而一款推出多代以上的作品更是受限嚴重，每推出一代就要想辦法擠出一點新玩意，愈擠愈困難。而這與前一難點息息相關，在受限的格局下，難以開創嶄新的體驗，至使玩家開始感到無聊或厭煩感產生。
保留傳統抑或開創新局？
經典作的開發者通常有多種策略來打造新續作，一種是延續大部分玩法的傳統策略，另一種則是大幅革新遊戲系統，前者較為穩建保守，可短暫留住玩家，但無法持久，使作品快速走向下坡；後者則風險較高，有可能大獲成功，但也有可能招致慘烈的失敗。第三種則是王道策略，是前兩種的折衷，保留核心玩法同時添加新要素。
玩家之所以會對經典續作買單，不外乎是有所「期待」，想要重溫同樣的遊戲體驗，然而，類似的題材和玩法，其實已經難以滿足胃口被養大玩家。所謂「同樣的遊戲體驗」早已不復當初，無法再引出「令人驚豔」的感受了，而玩家通常沒有發覺到這點，所以當開發者端出同樣的頂級牛肉時，感覺「變難吃了」，變的不是牛肉，是難以伺候的人性。
而王道策略是許多開發者最常採用的方式，保留核心體驗以符合玩家的期待，同時添加新要素，試圖再次引出「驚奇、好玩」的的體驗，但後者比想像中的還難以達成，多數開發者砸下重本，結果卻是弄巧成拙，最常見的情況是動到核心玩法，使得作品完全不符期待。而許多3A大廠也常遭滑鐵盧，所謂三代魔咒常常就是這種情況下的犧牲者，使得近年來各家廠商寧願採取偏向保守的王道策略不願冒險，只求穩紮穩打，但代價就是玩家愈來愈不滿意，客群逐漸流失。
接著，讓我們來看看幾個典型大招牌是怎麼做的
●案例一：決勝時刻(Call of Duty)
![]()
策略取向：保守=====王道=====大改
▲
決勝時刻系列堪稱保守策略中的佼佼者，十多年來始終如一，唯一一次重大變化大概就是2代引進自動回血制的設定，將謹慎保守的槍戰體驗改變為爽快冒進的類型，降低遊玩門檻而蔚為風潮，引發各路遊戲跟進。然而，自此之後幾無太大改變，電影式的單線戰役、快步調的多人對戰。這種萬年保守牌理應難以持久，動視靠什麼來維繫銷量呢，答案是一年比一年還重本的行銷、請明星來助陣、推出形象宣傳影片。每年都締造極高的銷量，同時也引來最多的撻伐，電媒評分與玩家評分落差之大無人能出其右，可謂奇觀。
儘管如此，其銷售在近年來卻仍是逐漸走下坡，保守策略總會江郎才盡，可以看到最近的先進戰爭和黑色行動3都做出了些許變化來因應，但仍創意不足保守有餘。
●案例二：巫師(The Witcher)
巫師則是完全相反的案例，每次都帶給玩家驚奇，並且大獲成功。大幅革新玩法的續作策略，通常不是大成功就是大失敗。採行此策略對開發者而言需要極大的勇氣。從一代較為線性的設計逐漸轉變，到3代成為一款開放世界、內容豐富、劇情代入感極強、遊戲性優異的頂尖作品，算是超乎玩家期待的絕佳範例。但高峰之後才是挑戰的開始，現在只是第三部作品而已，接下來將會面臨玩家高度期待和格局受限的問題，已經做的這麼好了，還有辦法再更好嗎？要記住玩家的胃口已經被養大了，推出同樣水準的作品絕對是不夠的。
●案例三：刺客教條(Assassin Creed)
策略取向：保守=====王道=====大改
-------▲---
這系列是典型王道策略的代表，其奠定基礎、大受好評的2代則是王道偏革新的做法，大幅改善1代的侷限，新增多種暗殺手法、高自由度的遊玩方式、令人神往的佛羅倫斯風情，艾吉歐三部曲是公認的巔峰之作。往後作品幾乎都是王道略偏保守，保留核心玩法，然後再新增新要素，例如，更多種的殺敵戰術、海戰系統、同步系統、小遊戲等等。王道策略雖稱王道，但並非口碑與品質的保證，儘管花樣再多，核心玩法仍是一成不變，玩家終究會「膩了」。不過王道策略仍比只打保守牌好上許多，至少大幅延長了一款招牌的壽命，而其承受的風險也不高，因此最常被採用。
●案例四：蝙蝠俠：阿卡漢系列(Batman: Arkham)
策略取向：保守=====王道=====大改
▲ ▲ ▲
蝙蝠俠系列也很經典，其作風屢經轉折，第一代的阿卡漢瘋人院結合肉搏、潛行、解謎的玩法，推出時即大受好評，第二部作品阿卡漢城市除了繼承前作的優點以外，更加入了開放世界的探索、更豐富的敵人、更多種的應敵手段、具有巧思的關卡設計，阿卡漢城市堪稱系列作之高峰。然而第三部阿卡漢起源，作風轉趨保守，基本上玩法已無太大變化，而外包的第三方製作組也難以重現原廠的水準，評價不算太差卻開始走向下坡之路。而末代作品阿卡漢騎士，採取的是王道策略，繼承阿卡漢城市的優點，並添加許多新元素，可惜的是優化問題將整部遊戲砸了鍋。
簡言之
保守策略：幾乎延續前作玩法，幾無風險開發方便，但勢必讓玩家失望，通常撐不過3代
大改策略：大幅翻新玩法、題材，不成功變成仁，風險極高
王道策略：保留核心玩法，添增新元素，風險不高又能持續留住大多玩家，但長期而言仍會逐漸走下坡
回歸正題
讓我們回到《異塵餘生 4》上面吧，這系列作品的發展也是相當令人玩味。首先，資深玩家應該都清楚，異塵餘生1.2代乃是「回合策略制」的RPG遊戲，在當年就已經取得極佳的成績。而三代捨棄回合制，採用第一人稱視角的作法，在當時可是引起軒然大波，這已經不只是大改，而是完全改變基礎設計，可以說是險棋中的險棋，猶記當年可是讓不少資深玩家暴跳如雷，高度期望變成高度失望。不過幸好，儘管得罪了不少老玩家，卻也吸引了不少新族群，雖然有一些明顯的缺失，但3代仍獲得不錯的評價。然而，比起1.2代的巔峰仍是相形失色。
一般而言，處於巔峰的作品，其續作通常會採取王道的做法，儘可能留住巔峰之作產生大量玩家，是最合理的商業策略，而異塵餘生3卻選在巔峰時期作出「砍掉重練」的動作，令業界乍舌，不過卻也因此打破格局的侷限，以不同的視點重新詮釋那龐大又迷人的廢土世界，繼而在《新維加斯》再創另一高峰，一部系列能創下兩次高峰幾乎是奇蹟，當年勇於開創的精神著實讓人欽佩。
很顯然地，《異塵餘生 4》採取的是王道策略，保留核心玩法並添增新要素。延續前作的經典特色：廣大又豐富的麻諸塞州地區、殘破餘燼世界的呈現、高自由度的探險與角色養成，此外，改善了槍戰系統、動力裝甲特別化、聚落營造的引進。照理說，這是一個四平八穩的王道策略，儘管不能再續高峰，理應也取得不錯的成績才是，到底哪裡出錯了？
三大難點依序檢核
首先，由於《新維加斯》已經創下系列高峰，而模組化的玩法更大幅延長該作的壽命，熱潮多年不減，玩家苦等多年，新作品終於要問世了，玩家期待之高不用言明。當初只是一張「Please Stand by」的圖片釋出，就讓不少玩家徹夜難眠。而期待愈高，玩家的標準也會愈高。作品尚未問世，「90分才及格」的量尺就已深埋不少玩家心中。
再來，廢土上的傳奇篇章已來到第5代(這還不包含其它外傳作)，資深老玩家已對廢土上那種末日情懷漸感麻木。《異塵餘生 4》處處可見看到悲傷的小故事，許多人雖然在核戰末日之後倖存下來，卻是失去一切，在陰暗中孤獨而絕望的死去。當看到兩具骷髏困在地下室相擁而死，新玩家可以充分感受到這令人鼻酸的淒涼，但對老玩家而言，這貼心的細節卻是過眼雲煙。「沒辦法，習慣了阿。」再偉大的傳奇作品，久了，還是會膩。
▼這悲傷的微故事相信95%以上的玩家都沒看到(包括筆者我)
最後，《新維加斯》具備高自由度、多樣化角色培養、細緻深入的世界觀、豐富的地區故事、極佳的氣氛營造等等，當該有的都有了，就很難再變出大幅加分的新把戲，頂多美化畫面、優化戰鬥等細節能做補強，這就是格局受限。當已經獲得95分時，也就只剩下5分的進步空間，而玩家的及格標準卻是不斷翻高。
王道，知易行難
所謂的「保留核心玩法並添增新要素」，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很困難。首先要問的是，《異塵餘生》的核心要素是什麼？是槍戰？VAST系統？角色養成？高自由度？一款佳作的核心要素通常不只一種，多種要素常常也是相輔相成。而對《異塵餘生》來說，深刻入裏的「故事性」大概是許多玩家心中名列第一的硬核心，而這點卻在《異塵餘生 4》中卻被淡化，以往，豐富而細膩的地區性故事俯拾即是，但在新作中卻充斥著大量沒有色彩的地區，多數地方就只是土匪或屍鬼的老巢，加上重覆性質的無趣任務大增，稀釋了有深度刻劃的部分。而以往被人稱道的多分歧的故事發展也被簡化，許多對話選項沒有意義(最受批評的就是：諷刺)，或者選擇影響不大。
玩家高度期待、新奇感不再、格局受限，在這眾多不利因素的多方夾擊下，卻又砍到不該砍的遊戲核心。玩家滿心期待，希望能再次體驗那廢土上深刻迷人的故事情節，而同樣水準的劇本已滿足不了胃口被養大的玩家，更何況是淡化的水準，這反差自然讓不少玩家難以接受，無視其它優點便給予負評。經典續作的開發可謂一步踏差，便會深陷泥沼，再創高峰就是這麼難。
總結
《異塵餘生 4》的確是一款優秀的作品，然而，也因為它叫作《異塵餘生》，所以對許多玩家而言，它不夠優秀。倘若它是一款橫空出世的作品的話，肯定是一部橫掃市場的神級作品。一但頂著前作的光環，就會受到嚴苛的檢視。
或許，有人會覺得玩家實在太傲慢了，胃口被養大還不自知，憑什麼用這麼高的標準來衡量，然而，這也是人之常情，好吃的料理一再品嘗，最終還是會膩，也沒辦法催眠自己說「其實還是超好吃、其實還是超好吃。」而經典作品之續作，幾乎是票房的保證，只要掛上招牌加上一定程度的行銷宣傳，做的再爛還是會有一大票人買單，理當受到嚴苛一點的對待，對於開發者和玩家來說，似乎是互不相欠的。
綜觀近幾年的經典大作，可以發現許多開發商逐漸偏保守策略靠攏，畢竟留住玩家難、得罪玩家易，採王道策略都可能跌跤，更何況是冒險大幅變革。以往冒險犯難的精神逐漸不見蹤影，公式化的作品愈來愈多，對遊戲產業來說似乎不是一件好事，然而，玩家難以伺候、胃口愈來愈大卻也是這種現象的原因之一，就像現在新聞媒體喜好腥羶色，因為讀者愛看。
在這種環境下還願意大膽嘗試的著實難能可貴，君不見許多廠商賤踏自己的招牌，只想用最少的成本來榨乾一塊招牌的剩餘價值，毫無愧疚的打出「簡化牌」策略，這時連保守牌都顯得高貴許多。嘴這麼多，畢竟我也是一介玩家，體會不到開發者的辛苦，甚至是大廠下必須在政治折衝和開發作品上妥協的心酸，剖析就到此為止。最後，期勉各位在品嘗每一款遊戲時，將心胸放廣，認真體會，而不是代有先入為主的偏見，輕易的棄如敝屣或無腦的予以擁護，共勉之。
全文至此，謝謝收看
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