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妻與妾 ~ A Deadly Enemy
「媽媽,妳被降格為妾了是真的嗎!?」
「是的,是真的。」
在純狐的房間,伯封正在激動的為母親的遭遇打抱不平。
「父親大人怎麼可以這麼對妳,我要去和他理論!」
「等等,伯封,不用了。」
純狐立即伸手拉住打算衝出房間的伯封,平心靜氣的向他說明:
「伯封,我也不是后羿的第一位妻妾,在我成為他的正妻時,他的前一個妻子也一樣被降格為了妾,這種事情都是這樣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可是……可是……」
伯封雖然還想在說什麼,但也只能不甘心的咬緊了牙。
純狐以雙手輕按伯封的雙肩,面對面的向兒子低語道:
「伯封,謝謝你為我擔心,你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喔,真的。」
「恩……要振作起來喔,媽媽。」
「你也是,不再是正室的兒子後,你在王宮中的立場也會改變吧,要多留心啊。」
「我知道了,媽媽。」
就這樣,純狐和伯封兩人再閒談了一會後,伯封便離開了純狐的房間。
而伯封離開後,純狐也走到自己床邊,在床上坐了下來。
「呼……」
純狐輕輕的嘆了口氣。
被從妻降格為妾,老實說純狐心裏確實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她和后羿之間沒什麼愛情,但怎麼說她也還是有作為女性的尊嚴的,現在這樣遭到降格,就好像自己作為女性輸了一樣,自然不太痛快。
不過比起這件事,純狐倒是更再意其他的地方:
(后羿他看到嫦娥時的反應很奇怪,那並不是單純看到美人而想納妾的態度,很明顯在這背後還有更深的因果關係在,但是……究竟是甚麼呢?)
純狐回想著當天遇到嫦娥時的狀況,也想起后羿那不自然的動搖,以及從他口中所喊出的那個名字。
(XX……嗎?后羿那個時候確實用了這個名字來稱呼嫦娥。)
想了想後,純狐張開嘴,嘴巴一開一合的,努力試著從聲帶中擠出某些聲音。
「啊……額……哈!不行,沒有辦法發出那幾個字的發音。」
結果純狐還是沒有辦法發出那個音,沒有辦法正確喊出XX這個名字。
(居然連發音都做不到,后羿念的那個名字究竟是甚麼呢?一般人類無法發出來的發音,是只有從天上來的后羿才能夠念得出來嗎?那也就是說,嫦娥和后羿一樣,都是從天上來的人嗎?)
叩叩!
在純狐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她房間的門。
「哪位?」
「我是嫦娥,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沒想到,純狐正在考慮的事情的當事人,居然就直接拜訪過來了。
「是嫦娥夫人啊,請進吧。」
純狐站起身,走到門口替嫦娥打開了門,迎接她進房間。
「多謝。」
嫦娥,取代了純狐成為后羿正室的女子,緩步走入了純狐的房間,並環視了下房間的模樣。
純狐看著那樣的嫦娥,疑惑的問道:
「請問有什麼事嗎?」
「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覺得就禮貌上來說,我似乎該來向你打個招呼會比較好。」
「這樣啊,那麼以後就請多指教了。嫦娥夫人。」
「哎呀呀,不用那麼客氣也沒關係喔。」
嫦娥以單手遮著嘴,輕聲地笑了笑,說道:
「畢竟妳比我早來嘛,雖然現在我是正室,但我想我們的地位也沒有差那麼多,我叫妳純狐姊姊可以嗎?」
「可以,請隨意吧。」
「嘻嘻!謝謝啦,純狐姊姊。」
嫦娥自來熟的,一下就把自己和純狐的距離拉近,兩人親暱的開始攀談。
而純狐看到嫦娥這個新的正室似乎並不排斥自己,也感到比較放鬆了些,畢竟后宮間的內鬥是很常見的,可以的話純狐實在是不太想過著與其他后宮勾心鬥角的日子。
純狐與嫦娥談了一會話後,她也想起了自己剛才所在思考的疑惑。
現在就是個當面向嫦娥本人詢問的機會。
「對了,嫦娥,有件事我想要問妳一下。」
「嗯?是甚麼事呢?」
「之前我和后羿大人到你們部落的時候,后羿大人曾經用另外一個名字稱呼妳,那好像是妳的原名。但是那個名字我試著去唸卻無法發出那個音,這是怎麼回事呢?」
「喔~是指這個啊。」
嫦娥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純狐的疑惑,不過接著便將雙手環抱在胸前,困擾的說道:
「老實說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呢,因為我失去了一些記憶,對於自己的出身都不太記得了。確實我原來的名字除了我自己能唸的出來之外,其他人都沒辦法順利的發出那個音,也是因為這樣,部落的大家才會給我取了『嫦娥』這個名字。」
「你們部落的人也都不了解妳的事情嗎?」
「恩,因為那邊並不是我出生的部落,他們只是收留了失去記憶的我而已。」
「這樣啊。」
既然連本人都沒有記憶,那也沒辦法了,純狐無奈地低下了頭。
不,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現在只能去問后羿了嗎……)
純狐下一次有機會與后羿獨處,是數天後的事情。
這天純狐也像往常一樣,和其他后羿所徵招來的術者一起,在王宮角落的祭壇研究不老不死之法。
本來后羿時常會在祭壇露面,查看研究的進展。不過這幾天后羿卻都沒有出現,反而是幾乎整天都和嫦娥在一起,就好像陪伴嫦娥是與研究不老不死同等甚至更為重要的事情一樣。
到了晚上,天色已經全黑的時間,純狐今天的研究告了一段落後,便與其他術者道別,動身返回自己房間。
而就在她於王宮走道上行走時,純狐正好與同樣獨自走動的后羿相遇了。
「啊,后羿大人。」
「……是純狐啊。」
兩人在走到了對方面前時,也停下腳步,在夜晚的走道上開始了交談。
「晚安,后羿大人,感覺有段時間沒有像這樣和您說話了呢。」
「啊啊,是啊。」
后羿打量著純狐,選擇了下詞彙後,說道:
「對於將你降格為妾的事情……我很抱歉,雖然之前答應過不會虧待妳,但我這邊也有我的狀況,希望妳能諒解。」
「沒關係的,我並不介意。」
純狐平靜的搖了搖頭,接著便順著話題,說道:
「不過對於嫦娥,有些事情讓我感到很疑惑,所以想要詢問一下您。」
「說吧。」
「當時遇到嫦娥的時候,后羿大人您確實用了一個很特別的名字來稱呼她,那個名字我怎麼試都沒有辦法說出來,發不出那個音,這是為什麼呢?」
「原來如此,也難怪妳會感到疑惑,這個世界上居然會有人類無法發出來的音,一般人都完全無法想像的到吧。」
后羿點了點頭,對純狐的疑惑表示理解。
接著,他便轉過身,透過一旁的窗戶,望向高掛於夜空的月亮。
「?」
純狐不明白后羿這個行動的意義,所以只是疑惑著順著他的視線,與他一樣看向了潔白的明月。
而后羿望著月亮深思了段時間後,終於開口說道:
「你知道月之都嗎?純狐。」
「月之都……多少有聽說過一些,據說是眾神在月亮上建設的居所吧?不過除此之外的事我就不太清楚了。」
「月之都,那裏居住著拒絕一切汙穢,因而得以永生的居民,月之民。月之民們擁有著居住在地上的人們完全無法與之比擬的高度文明,不只是文明,他們的一切都凌駕在地上人之上,有一些月之民的名字甚至是地上人無法發音唸出來的,他們就是那麼的崇高。」
「月之民啊……」
純狐細細咀嚼著剛才后羿所說的資訊,將之吸收轉換為自己的知識。
「也就是說,嫦娥她就是月之民嗎?」
「沒錯,嫦娥……過去叫做XX的她,正是那崇高的月之民之一,並且是我的妻子。」
「妻子?什麼意思?」
雖然現在嫦娥的確是后羿的正妻,不過純狐總覺得后羿說話的方法有些特別,似乎有些在這之上的涵義在。
而后羿也接著將這句話所包含的真正的意義,述說了出來:
「XX是在我還是天人時,就已經與我結為連理的我第一任妻子的名字。」
「……」
聽到后羿這句話,純狐也終於開始能明白事情的全貌了。
而后羿也接續著述說自己的往事:
「我和XX夫妻倆人一起來到了凡間,然後因為一些原因,我和我的妻子分開了,不過她並沒有死,她應該還在這塊土地的某個地方生活。然後,最終我所找到的也就是……」
「嫦娥……嗎?」
「沒錯,嫦娥她的相貌和我的妻子XX一模一樣。而且嫦娥所持有的蓬萊玉枝,是只在月之都有的一種名為優曇華的植物的樹枝,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入手。」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無論如何都得讓嫦娥成為正妻啊,因為你們本來就是夫妻呢。」
純狐望向后羿,向他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不過后羿聽了純狐的話,卻反而把視線別開,只低聲應道:
「嘛,這麼說也沒有錯吧。」
「?」
純狐對后羿的態度感到疑惑,不過她還沒決定是否要追問下去,后羿就轉過身面對她,說道:
「那麼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各至回去休息吧。」
「是,祝您有個好夢,后羿大人。」
於是純狐與后羿久違的談話就此告了一段落,他們也動身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而在回房間的路途上,純狐也還在思考剛才所得到的情報。
(大致上能夠理解了,后羿是天人,嫦娥是月之民,他們過去都是天上的住人,而且曾經是夫妻。現在后羿立嫦娥為正妻,也是讓他們恢復了過去的夫妻關係吧。)
這樣想著,純狐終於能理解當時后羿看到嫦娥後,那特別的反應是因何而來的了。
只是,仍然有讓人疑惑的地方。
(不過話又說回來,后羿剛才的反應果然不太對勁。難道他將嫦娥立為正妻,還有除此之外的目的嗎?)
雖然純狐努力的思考,但畢竟她手頭上的情報還是不夠,所以也沒辦法得出結論,最後她也決定別再去在意后羿和嫦娥他們夫妻倆人之間的事情了。
從純狐被貶為妾起,轉眼間也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雖然純狐並不是很在意自己是妻還是妾,但這件事仍然對她在王宮中的生活有所影響,或著說對伯封的影響還要更大。
伯封已經不再是正妻的兒子了,他在王宮中的待遇也因此有了改變,過去對他送禮奉承的人,很多都不再理會他了,私底下說他壞話的人似乎也增加了不少,這讓伯封非常失落。
所以這一天,純狐也在伯封的房間與他聊天,試著安慰他。
「大家都好現實啊,一下就對我變得很冷漠,實在很過分。」
「為了利益而聚集而來的人就是這樣的,這也沒辦法。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這樣的人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為你真正的知心好友,不是嗎?」
「雖然說是這麼說啦……可是還是很討厭啊,這樣子的事情……」
伯封沮喪的碎碎念著,看著他這樣,純狐也只能無奈地摸摸他的頭。
接著純狐在考慮了下後,便用稍微認真的語氣,對伯封說道:
「伯封,我想你也是應該要開始建立『屬於你自己』的威望了,你不能一直都只是『后羿的兒子』,這樣子的地位是不穩定的,現在的情況就是證據,你必須要作為『自己』在這個社會上崛起才行啊。」
「可是……要怎麼做才行呢?媽媽。」
「總之就先把手邊的工作都確實完成,慢慢獲得周圍人們的信賴吧。」
「唉~那和我現在做的事情有差嗎?」
伯封不滿的嘟起嘴唇,而純狐看著這樣的他,輕聲地笑了笑,說道:
「或許是沒什麼差,不過積沙成塔,威望本來就是需要靠時間累積才能形成的啊。」
「恩……我知道了,謝謝媽媽,往後我會更加努力的的。」
「呵呵~」
看到伯封坦率道謝,純狐也溺愛的再次摸了摸伯封的頭。
叩叩!
這時,伯封房間的門傳來了敲門聲。
「是誰?」
伯封站起身,走向門口。
而當伯封打開門後,便看到了嫦娥她站在門外。
「你好啊,伯封。啊!純狐姊姊也在啊。」
「你來做什麼?」
伯封皺起眉頭,對嫦娥的到來表現出明顯的不悅,他仍然認為是嫦娥從母親手中搶走了正室的位置,而對嫦娥很有意見。
「哎呀,不要用這個態度嘛,我今天是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的喔。」
「好消息?」
看到嫦娥出現,純狐也起身走向門口,聽她要說什麼。
「因為最近我看伯封你在朝廷裡似乎混的不太順利,所以就去和后羿大人商量了一下這件事。然後啊,后羿他說他會把你調職到更容易得到功績的職位去喔!只要能順利在這個職位上完成工作,一定很快就能在朝廷中站定腳了吧。」
「「……」」
聽到這忽然到來的消息,純狐和伯封母子倆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伯封原先的職位是不需要離開王宮的一個小小的文職,這也是純狐替他考慮過後而安排的職位,因為她希望伯封可以從簡單的職務開始慢慢的習慣公務,而且從小官開始往上爬的話,也比較不會被人說閒話。
只是這種職務不容易立功,也就不容易在朝廷中得到認同與肯定。
而現在后羿則把伯封排到另一個職位,就官階來說算是比原本的職位要大上一些吧。
但與原先的職務相比,這個職務卻會需要離開王宮,花費數日的時間到其他部落去探訪,雖然比較容易建立功績,但多少也伴隨著不確定的風險。
可以的話,純狐是不想讓伯封去冒這樣的險的。
不過既然后羿已經決定了,純狐也很難顛覆這件事,而且正如嫦娥所說,這樣的職務對於讓伯封在朝廷穩住腳步,是比較有幫助的。
而在伯封就任這個新職務的幾天之後,他也就接到了第一個任務,並準備為此而離開王宮。
「伯封,你沒問題吧?」
「恩,雖然有些不安,但我會加油的。」
伯封牽著馬站在王宮門口,接著他就要和其他隨行的人一同出發了。
而純狐則站在伯封的面前,緊張的問道:
「有沒有遺漏什麼東西?兵器的狀況沒問題吧?我為你準備的護身符有帶在身上嗎?」
「有帶啦!有帶啦!媽媽你也真是愛操心呢。」
伯封這樣說著,把收在衣服內的護身符取出來讓純狐看。
確認護身符在伯封身上,純狐也稍微安心了一點。
「呼……有帶就好,這樣至少能在某種程度上保證安全。」
不過接著純狐又握住了伯封的手,十分認真的看著伯封說道:
「但是伯封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喔,王宮之外會發生什麼誰都無法保證,任務失敗了也沒關係,但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恩,我知道了,媽媽。」
伯封點了點頭,也回握住母親的手。
純狐和伯封母子倆人的四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至此已經不需要多餘的話語,從手心傳來的溫暖便足以將他們對彼此的關愛傳達給對方。
「哈哈!純狐姊姊你還真是溺愛伯封呢。」
這時,嫦娥她拿著用布包起來的某樣東西,從王宮內走了出來,來到了兩人的身旁。
「這次伯封要去的部落,對我們有窮氏並不帶有敵意,基本上是相當安全的,不用那麼操心也沒關係。」
「這我也知道,不過果然還是會擔心啊。」
純狐語帶無奈的這樣回答。
而伯封似乎還是對嫦娥很不滿,所以只是以不冷不熱的聲音問道:
「你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給你送行啊,還有這個東西我也想順便交給你。」
「這是?」
嫦娥將自己手中那個用布包著的東西交到伯封的手上,而伯封則一臉疑惑的來回打量嫦娥和自己手中的東西。
看到他這樣,嫦娥笑了笑,解釋道:
「這是慶祝你就任新的職務的禮物,現在打開來看也行喔。」
「禮物?」
伯封有些質疑的將布掀開,而純狐她看到布裡的物品後,便不驚發出了驚呼:
「蓬萊玉枝!?」
「沒錯,這就是蓬萊玉枝,本來是我要獻給后羿大人的貢品,不過我想交給身為后羿大人兒子的伯封也是一樣的吧。」
嫦娥向純狐點了點頭後,便再度向伯封說明蓬萊玉枝的事:
「這個蓬萊玉枝可不只是漂亮而已,它還能夠為人帶來福氣,是非常吉祥的珍寶喔。你就帶著它去執行你第一個外出任務吧,一定能對你有幫助的。」
「這、這個真的可以給我嗎?」
伯封不敢置信的來回看著手中的蓬萊玉枝好幾遍,然後才抬起頭向嫦娥說道:
「謝謝妳!也許我之前都對妳有些誤解呢,嫦娥夫人。」
「呵呵~真是坦率的孩子呢。」
嫦娥用單手遮著嘴,輕聲笑了起來。
而一旁看著這個過程的純狐,則是無奈地想著:
(真是的,伯封收禮物不手軟的習慣還是沒改過來啊。)
不過雖然這麼想,但看到伯封這麼高興的樣子,純狐也很為他感到開心。
就這樣,伯封離開了王宮,開始了他第一次離開王宮的外出任務。
在伯封離開王宮的隔天,純狐她一個人待在自己的房間中休息。
(伯封他執行任務還順利嗎?)
她到現在也還是非常掛心伯封,以至於不太能去考慮其他事。
叩叩!
這時,純狐的房門又再次響起了敲門聲,而純狐她還沒有開口詢問,就聽到門外的人開口喊道:
「純狐姊姊!我來找妳玩了!」
「是嫦娥啊,進來吧。」
純狐替嫦娥打開門,招待她進自己房間。
走進房間後,嫦娥便向純狐問道:
「還在擔心伯封嗎?」
「哈哈,看的出來嗎?」
「恩!純狐姊姊妳的心情都寫在臉上了呢,姊姊妳還真是單純的人啊。」
兩人閒談了一會後,便在房間中找了位置坐下來。
不過才坐下來沒多久,嫦娥注意到了擺在純狐桌上的梳子,於是便提議道:
「吶!純狐姊姊,我來幫妳梳頭吧。」
「唉?這麼突然?」
「嘿嘿~讓我們交流一下感情嘛。」
嫦娥去把純狐的梳子拿了過來,並指示讓純狐背對自己,接著她就輕輕抓起純狐的頭髮,以細緻的動作開始梳理純狐的秀髮。
「純狐姊姊,妳的頭髮好多又好柔順喔,摸著就很舒服呢。」
「謝謝妳,嫦娥妳的手也很靈巧呢。」
說著,純狐和嫦娥兩人便一同笑了起來。
這之後,嫦娥繼續替純狐梳頭,而兩人在這同時也進行著閒雜的談話。
「對了,純狐姊姊,我可以問妳一些問題嗎?」
「可以啊,妳問吧。」
「那麼,妳和后羿大人的感情怎麼樣呢?」
「恩……不算好吧,畢竟我也是被半強迫的嫁到有窮氏來的,和后羿大人之間並沒有什麼愛情呢。」
「嘿~這樣啊。」
「不過倒也不是說我和后羿大人的關係很差啦,雖然一開始我是很不滿他逼我嫁到這種地方來,但是接受了這種狀況後,就覺得其實也沒什麼,畢竟生活就是這樣的啊。」
「隨遇而安呢~」
「哈哈!是啊,就是這樣吧。隨遇而安。畢竟在這世上是不可能事事都順心如意的,所以還是要去接受呢,各種各樣的事情。」
「不過雖然說是這麼說,但不管怎樣都接受不了的事情也還是有的吧?」
「恩~是啊……雖然我還沒有遇到那種程度的事,不過果然是有的吧。」
「純狐姊姊妳對妳現在的生活還滿意嗎?」
「恩!很滿意喔。」
「不過生活上不是還有不少困難嗎?像是伯封在朝廷中遇到的問題之類的。」
「確實生活中充滿了不少煩惱,我和伯封都沒辦法真正無憂無慮的過日子。但就算不是無憂無慮,生活也還算平穩,而且我有伯封這個可愛的兒子一直在身旁陪著我,只要這樣我就別無所求了,所以現在我已經相當滿足了喔。」
「……純狐姊姊,妳真的,是個很純粹的人呢。」
「是這樣嗎?」
「純粹到讓人忌妒呢~」
「這麼誇張啊。」
說到這,純狐和嫦娥又再度一同笑了起來。
接著嫦娥她也收起梳子,打量了下純狐的長髮後,拍了拍純狐的肩膀和她說道:
「純狐姊姊,梳好了喔。」
「哎呀,謝謝妳,嫦娥,感覺很不錯呢。」
「嘻嘻~」
「那麼接著就換我來幫妳梳吧。」
「恩!麻煩妳了喔,純狐姊姊。」
純狐從嫦娥的手中接過自己的梳子,然後嫦娥便背對純狐,準備讓純狐替自己梳頭。
不過在純狐剛抓起嫦娥的頭髮,還沒開始梳下去的時候,忽然有一陣急燥的腳步聲從遠處奔至純狐房間的門口。
接著激烈的敲門聲就和吶喊一同從房外響起:
「純狐夫人!純狐夫人!大事不好了!」
聽到門外的吶喊,純狐以手勢指示嫦娥在房間內稍等,然後便走到門口開門。
打開門後,純狐看到門外有一名王宮的官兵正面色焦躁的站在那。
「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慌張?發生什麼事了嗎?」
雖然官兵剛才那樣的吶喊普通來說是很缺乏禮節的行為,不過純狐從對方的態度能感覺到,確實是有急事發生了。
但就算純狐已經預料到是有急事發生,可接下來那官兵所說出口的話語,還是讓純狐的意識在瞬間陷入了一片空白。
「伯封公子他在外出執行任務時,遭到了歹人襲擊,被對方砍傷了!剛剛才由同行的隨從將他送回王宮,現在大夫正在替他治療,情況並不樂觀。」
梳子從純狐的手中滑落,隨著重力的牽引,狠狠摔落在地面上。
而在房間內坐著的嫦娥,看到了這個畫面,則是--
--悄悄的,露出了笑容。
根據帶著伯封逃回來的隨從所說,襲擊了他們的人是強盜。似乎是盯上了伯封身上帶著的蓬萊玉枝,設下了埋伏前來搶奪的。
伯封就是在強盜的襲擊下遭到匪徒砍傷,而蓬萊玉枝也被強盜們搶走了。
說起來,有著這麼一個說法。
月之民為了推動人類的歷史發展,會由月之使者將一些珍寶從月之都帶到地上來,送給當代的權力者。
人們為了爭奪那些珍寶,將會展開互相殘殺、互相爭鬥,而在爭鬥的過程中,人類的文明就會被推往新的時代。
而所謂月之使者帶來的珍寶,也就是指能夠讓人不老不死的藥--蓬萊之藥;以及,優曇華這種傳說的植物沾染汙穢後,結出七色美麗果實的樹枝--蓬萊玉枝。
沒錯,蓬萊玉枝是會招來爭鬥,為持有者帶來殺身之禍的……不祥的珍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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