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日誌2016-04-23 18:48

Idos Domi! 重返伊嵐翠:《Elantris》再讀心得

作者:「」

 
  ※ 本文寫於 2016 04 21 日。
 
 
書籍 ISBN :978-986-7131-89-8
中文書名 :諸神之城:伊嵐翠
原文書名 : Elantris
書籍作者 :布蘭登‧山德森( Brandon Sanderson )
書籍編譯者:劉鈞豪(微光/ Lueur )
封面繪者 :林鑫( Shin )
出版單位 :奇幻基地
出版年月 : 2007 年 09 月 01 日
版次   :初版
 
相關連結:
  elish的蘇哈地——布蘭登.山德森:諸神之城伊嵐翠(書評) 
  伊嵐翠之心──《諸神之城》Blog(官方部落格)
 
 
 
 


 
  相隔多年,終於再次動筆寫下讀後感。即使時空變換,書內景致依舊,重複上演著另一個世界的驚心動魄。
 
  這次體驗僅略讀而已,然當時受到的感動與衝擊絲毫未減:瑞歐汀依舊高貴勇敢,紗芮奈依舊冰雪聰明,拉森依舊恪遵教理,而伊嵐翠依舊神祕美麗。
 
  (繁中版封面繪者:林鑫)
 
 
  這次我想比照先前的《〈I Never Compromise〉簡略心得》,將本文分成緣起、大綱、劇情、角色、風格、排版、總結共七個單元,和大家說說我的看法。
 
 

 
 
緣起
 
  老實說我已經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買書了,但肯定是 2007 年 9 月 1 日(出版日期)以後。還好仍記得買書時的情景:與舍妹漫步書店時偶然一瞥,沒有任何理由,那瞬間就決定把書帶回家了。
 
  究竟為何買下此書早就不得而知,可能是有點聳動的標題(諸神之城)、也可能是從書架取下後被封面吸引……明明連塑膠膜都沒有,在場卻沒半個人想到先看一下內容。只記得我在不起眼的書架前仰頭,自角落拿起這本孤伶伶的「新」書(待遇規格一點也沒有「新」的感覺),逕自拿去櫃檯結帳;一向錙銖必較的妹妹竟也未開口質問價錢和折扣;兩個人就像著了魔似地、毫不猶豫地買了書。
 
  書錢很貴,大約五百再多一點;好在這番大膽的賭注沒有付諸東流,本書作者確實配得上「今日的托爾金」這稱號。買書沒多久(當天或後兩天),我就通霄把整本書一口氣看完了。看完後也沒休息,立刻開始動筆構思並完成當時參加校內文學獎的《片段‧中止》不知不覺間竟然爆肝了快兩天!
 
  Mr. 山德森,快點出來面對!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對這本書施了什麼魔法?(揪衣領)其實你就是大魔法師對吧?
 
 
  喔,對……差點忘了解釋大標的「Idos Domi」。這句話中文翻譯為「上神慈悲」,用法跟現今的「喔,上帝」差不多;是本書中亞瑞倫人民的信仰——「舒‧科拉熙」教派的禱詞之一。既然都要開始了,那就讓我們入境隨俗,跟著一起念吧:
 
Idos Domi!
 
 
 
 
大綱引用並整理自小說封底、官方網誌
 
三個背負不同命運之人聚首伊嵐翠。
分別懷著不同信念、佈下重重計畫,相互鬥智對抗。
將崩毀的諸神之城的命運,引領至最終站──
 
 
  諸神之城伊嵐翠(Elantris),曾是如此地美麗,一個充滿光輝、力量與術法的所在。高聳的尖塔、圓頂直貫天際,牆壁、地面,甚至是小石頭都散發內蘊的光芒──伊嵐翠本身就會發光。
 
  而居住其中的伊嵐翠人更是美麗得令人無法逼視:銀髮銀膚、舉止優雅,幾近長生不老。他們隻手揮舞魔法符文,賜予祝福,被亞瑞倫人當作「神」般崇拜。而且任何人類,皆有可能被「霞德祕法(The Shaod)」幸運選上,成為伊嵐翠的居民。
 
  然而十年前,「災罰(The Reod)」降臨,伊嵐翠在一夕之間崩毀,化為死亡之城。祝福變成一種詛咒——會在任何時刻來臨,將任何人變成永恆活著的屍體。
 
  亞瑞倫(Arelon)唯一的王儲——瑞歐汀(Raoden),在新婚前夕遭霞德祕法選上;國王決定將兒子關入伊嵐翠,並對外宣稱王子病逝。而瑞歐汀只得拖著腐敗的身軀,在充滿死亡氣息的諸神之城「活」下去。
 
  另一方面,古老的宗教帝國菲悠丹(Fjorden)派出樞機主教——拉森(Hrathen),要他用三個月感化亞瑞倫人,使其承認菲悠丹的唯一真神,否則亞瑞倫將成為下一個屠殺目標。
 
  同一時間,深感菲悠丹侵略危機而與王子聯姻的泰歐德(Teod)公主——紗芮奈(Sarene),正巧抵達亞瑞倫;隨即聽聞王子薨逝,連丈夫一面也沒見到便成為寡婦。但她毫不退縮,決定以未亡人王子妃的身分,維持兩國的團結,以抵禦菲悠丹的陰謀入侵。
 
  就在伊嵐翠外上演鉤心鬥角的政治與宗教角力時,瑞歐汀在城內單單以米糧、布衣以及智慧,驚人地建構出另一個社會,並發現諸神逝去的祕密……
 
  如今,一段機智與勇敢、真實信念與永不放棄的奮鬥,將在亞瑞倫展開。
 
 
 
 
劇情
 
  先讓我碎念一下,封底的字有夠小,看完大綱眼睛快脫窗。
 
  這部分其實沒什麼好講的,前面描述得很清楚。作者將故事分成三條主線,並在最後將三者凝聚於一點;彼此劇情看似無直接關連,卻是環環相扣,互相推進牽引。
 
  「伊嵐翠」與眾不同的一點就是它非常著重於描寫城市,幾乎把它當成一個角色來看。根據網路訪談,本書最初的概念便是由這座城發想而來;甚至一開始,作者還沒打算將它寫成奇幻小說。
 
p.s. 接受網路訪談時,山德森正在寫《迷霧之子》第三部,而該系列第一部即將出版。
 
 
  過去一段時間,小說界掀起一股長篇奇幻旋風,幾乎每一本書、每個作者,都跳脫不了《魔戒》系列三部曲的窠臼;只要是奇幻小說,就一定會變成大部頭的套書,對讀者來說並不友善。當時,作者山德森先生有意進入奇幻小說的領域。為了讓編輯清楚他的能耐,加上多年來欲完成奇幻單行本的理想,本書最後一本完結,在放眼皆長篇的奇幻市場獨樹一格,令人耳目一新。
 
 
  我為什麼寫單行本?有幾個原因。首先,很少人寫,而我是真的很想寫一本。我覺得能買完、讀完一本書,知道可以從中得到令人滿足且完整的故事,是很有價值的一件事。(下略)
 
  在寫伊嵐翠時還有另一個考量,(中略)如果我寫單行本(或是可以作為系列的開頭但也可以當單行本的書),可以讓編輯更清楚我的能耐。(中略)如果我把一套書中「最好」的部分都延遲到後面幾本才寫,編輯根本沒機會讀到。所以我那時是想,十幾本單行本的出版機率遠比一整套十幾本的書來得高。
 
  不過,我還是要說,我其實蠻喜歡套書的,只是我覺得現在的奇幻界中有太多作者都在毫無限制地發展套書。我覺得最好的系列是每本書都可以獨立閱讀,各自為一個獨立的故事,卻又屬於一個更大的故事。我希望每次有人買一本山德森的書時,都知道他們會讀到一部令人滿意,敘述流暢的完整作品。
 
(節自作者布蘭登‧山德森在美網路訪談報導)
 
 
  本書最大特色——符文系統,在情節推進上扮演至關重要的角色,沒有符文就無法引發劇情的連鎖效應;不像某些奇幻作品,奇幻設定可有可無,拿掉之後不過是包著奇幻外殼的普通小說。
 
  符文系統靈感源自亞洲語言,以中文為主,輔以作者自身淺略的韓文研究揉合而成;因此書中除了強調符文間的組件性質,也注重符文書寫的筆順。而符文最基本的部件則依照亞瑞倫地貌構成,魔法的效果與變化,都與地形息息相關。
 
 
  三位主角的劇情風格迥異,卻有個共通點:他們身處異地、毫無外援,必須自食其力解決眼前困境這點和一般奇幻小說亦有所不同,傳統奇幻總會出現類似導師的角色指引主角;三人反其道而行,不僅須克服自身猶疑,還得肩負起引導他人的重任,與他作角色相形下更顯艱難。
 
  雖然三人的路線欠缺「導師」一角,卻各自偶遇同路的夥伴:瑞歐汀遇見悲觀的杜拉人迦拉旦(Galladon)、前宮廷女僕卡菈塔(Karata),紗芮奈遇到叔叔凱胤(Kiin)等人,拉森則有儀祭狄拉夫(Dilaf);有的性格互補,有的相互扯後腿。三人的夥伴隨情節發展,也漸漸與主角走上不同的路:迦拉旦自始至終跟著瑞歐汀,角色從嚮導變成跟隨王子的友伴;凱胤過去與紗芮奈的父親為王位相殺,卻在異地幫助紗芮奈拯救亞瑞倫;狄拉夫一開始對拉森唯命是從,後來真實身分曝光及察覺拉森對信仰存疑,便與其反目,地位高下也反了過來。
 
 
  整體而言,《諸神之城伊嵐翠》敘述流暢、一氣呵成,絲毫沒有過於緊湊或模糊重點的情節;背景設定亦不因單行本而有所欠缺,主要懸念也在全書作結時逐步解開;而獨特的屬地魔法和符文系統結合,也使讀者看見奇幻題材變化組合的新可能性。
 
 
  話說回來,剛剛突然想到一個令我在意的疑點沒有解開。書中第 430 頁,瑞歐汀提到侍靈會依前一個擁有者的意願(通常是口說命令),傳承給下一個擁有者;卻沒有人知道,擁有者死去卻沒有指派繼任者的情況下,侍靈究竟會去服侍誰。
 
  你說為什麼我這麼在意?喔,別忘了,拉森也有一個侍靈啊
 
 
 
 
角色
 
  訪談中,山德森先生提到本書初步的構想:一個偉大的城市頹圮成關守特定病患的大監牢。
 
  起先在失落之城的野蠻中,加入一個領導其重拾文明的人,再從此引出本書最早定案的衝突,瑞歐汀這個角色便有了雛形。另一個貫穿全書的主角拉森,原來是獨立於作品外的人物;作者表示,將拉森「養」了一段時間後,該人物與劇情逐漸搭上線,最後走進本書的世界。而女主角紗芮奈的出場,成為書中兩大主軸的引線,領著兩者翩翩起舞。
 
  而貫穿全書的「失落之城」,並不是一開始就叫「伊嵐翠」:
 
 
  伊嵐翠有過幾個名字。在粗稿階段,我只叫它「靈性」(Spirit)。我知道主角的名字會從「靈」這個字衍生出來,也會是他在放逐期間稱呼自己的方法。(下略)
 
  後來當我在寫故事時,我發現我需要取個更好的名字。(中略)我有一點不好意思地承認,原本「伊嵐翠」叫做阿多尼斯(Adonis)。(中略)直到我的讀友團第一次聚會,他們就說:「我喜歡書的開頭。不過一直搞不清楚這跟希臘人有什麼關係。是因為那些像神的人種很高傲嗎?」
 
  我那時才驚覺,阿多尼斯在希臘神話中,是阿芙蘿特所愛的美麗男子,而這個名字也成為意指男性中美麗近乎於完美的人。而我在毫無所知的情況下以他為書命名。
 
  我當下連忙換了書名。(中略)謝天謝地,我想出了「伊嵐翠」。我一寫下這個名字,我就知道這是我的城,聽起來很棒卻又不拒人於千里之外,同時有神話感(有點與「亞特蘭提斯(Atlantis)」呼應)。我於是把書重新命名為「伊嵐翠之靈」(The Spirit of Elantris),(中略)有些人的評論是,喜歡「伊嵐翠」,但「之靈」這部分就不太受歡迎。我改過幾版,甚至送信徵詢「伊嵐翠之主」(The Lords of Elantris)這樣的名字,可是聽起來實在太像奇幻菜市場名了,所以最後回到「伊嵐翠之靈」。
 
  後來,這本書終於賣出去了,我的編輯(Moshe Feder)此時就建議我們把書名直接縮短成伊嵐翠。回想起當初的讀者是多不喜歡「之靈」,我立刻便同意了。
 
(節自作者布蘭登‧山德森於書中親撰之註解
 
 
  解決城名的由來,接下來是三位主角。
 
  本書男主角,瑞歐汀,原本是富商艾敦Iadon之子。十年前災罰降臨、大地崩裂後,艾敦趁機稱王,將亞瑞倫(Arelon)首都從伊嵐翠遷到其東邊的屬城凱依(Kae),而瑞歐汀就此成為王子。
 
  即使內亂平息,人民仍普遍不信任艾敦王,認為他短視近利、固執又多疑;但世人深愛著王子,因為瑞歐汀兼具許多美好德行:勇敢、謙卑、和善,可說是理想中儲君的典範。父子性格天壤之別,兩人意見經常相左,親子關係稱不上特別好。
 
  瑞歐汀依稀記得十多年前伊嵐翠的美麗:八歲時,伊嵐翠的魔法將他從鬼門關救出來,從此瑞歐汀對伊嵐翠產生好感。但艾敦並不這麼想,反而在災罰後對伊嵐翠加以批評;也是自那時起,兩人爭執越來越多。因此當霞德祕法將瑞歐汀變成活死人時,艾敦王毫不猶豫就把兒子扔進伊嵐翠。
 
  這位王子不甘屈就囚禁於失落之城的現實,初來乍到的他決心改變十年來悲嘆的循環。他開始研究艾歐文的符文魔法,從中抽絲剝繭,尋找城市失落的原因、祝福變成詛咒的關鍵;同時,他帶領自暴自棄的伊嵐翠人重建城市,擺脫晦暗髒亂的生活。
 
  當災罰時期,人民對殞落的伊嵐翠罵聲一片、深感畏懼,認為他們因自負招致報應;瑞歐汀卻因為兒時際遇,對伊嵐翠的事物並不排斥。因為這際遇,給予瑞歐汀接觸魔法的動力,從而成為解開失落之謎的關鍵。又因自身經歷絕處逢生,養成他對任何事物皆抱持樂觀的態度;所以就算身處伊嵐翠,他仍未被環境惡劣擊倒,反而為伊嵐翠人帶來希望——可以說,沒有八歲的事件,就沒有今天的瑞歐汀。
 
 
  瑞歐汀的未婚妻紗芮奈,在他被丟入伊嵐翠之後,面臨了另一種層面的苦難:政治與交際。聯合小國抗衡大國的政治聯姻,換來的卻是她一下船就成為寡婦的噩耗。紗芮奈不僅面臨與婆家價值觀的衝突,還有亞瑞倫國內動盪不安的民心;但更糟的還在後頭,連大國的樞機主教都跑來參上一腳,來意不善可想而知。
 
  為了解決孤立無援的困境,她積極與王公貴族打交道,卻在無意間得知王子死因不單純。而一切謎團,全指向自己的公公——艾敦王。而紗芮奈尋求真相的腳步,又將為亞瑞倫帶來怎麼樣的驚濤駭浪?
 
  紗芮奈並不是恪遵貴族傳統的保守女性。相反地,她口才伶俐、劍技驚人、獨立又有主見,在許多國家擔任駐外使節;儘管貴為公主、事業得意,感情上卻屢屢碰壁。也許因為高人一等的身材,她此生注定無法得到平凡的幸福。
 
  不願成為百依百順的傀儡,紗芮奈放棄歌舞與女紅,轉而讓自己「看起來」剛強果敢,把脆弱情感藏於內心深處。偶爾,她會想起自身的孤獨、徬徨,而獨自一人默默消受;直到命運讓她與瑞歐汀展開素未謀面的遠距離戀情。
 
  即便明白只是一場政治聯姻,她的心中仍懷著一絲期待:與相談甚歡的丈夫展開展新的生活,為泰歐德王國帶來長久的和平。因此當她明白,等待她的只有渴望媳婦愚笨又乖巧的國王夫婦時,心情差距有如從天堂跌落谷底。
 
 
  至於樞機主教拉森,身上鮮紅的鎧甲象徵他不凡的職位與相應的責任;乍看之下與劇情主線毫無相關,卻在當中扮演衝突的催化劑。他來自敵國,遵從神聖皇帝沃恩的旨意,前來勸服異教徒亞瑞倫人全體皈依。皇帝給樞機主教一個期限:一百天。若不這麼做,皇軍將血洗大陸。
 
  一百天的限制就像書中的定時炸彈,時間一到,無論主角們克服困境與否,一切都將徹底歸零。秉持著合乎教義的救贖之心,他獨自前往異地展開不可能的任務。經過觀察,他了解到一件事:要想讓居民們快速皈依,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利用伊嵐翠的災罰大做文章,煽動仇恨。然而拉森的計劃卻碰到難以橫跨的阻礙——王子妃紗芮奈。
 
  圍繞著國家政治的利益衝突,雙方展開一連串的辯論與角力。一來一往的隔空交火中,拉森逐漸對這位王子妃高超的手腕甘拜下風;除了敬意之外,似乎還有某種東西悄悄萌芽……
 
 
  三位主角當中,紗芮奈、拉森都有鮮明的外在形象。比如紗芮奈眼神明亮、身高超過尋常男子,被其父皇戲稱「得分桿」;拉森的印象則脫離不了那套血紅色鎧甲,及刻劃神秘魔法的異常手臂。就連配角都有各自的外觀特色可供辨識:迦拉旦高大黝黑、蘇登(Shuden)五官精緻、凱胤魁梧壯碩、阿狄恩(Adien)瘦削蒼白、皇后伊瑄(Eshen,瑞歐汀的繼母)矮小瘦弱等等。
 
  對照之下,身為主角的瑞歐汀除了提到成為伊嵐翠人的特徵,以及身高與紗芮奈相仿之外,沒有任何更有代表性的外在特徵;他的形象是模糊的、正面的,就像許多傳說故事裡被神化的英雄,或是只為推進劇情而誕生的理想化身。不過在合情合理的安排下,瑞歐汀的特殊性並不會令讀者感到突兀。
 
 
 
 
風格
 
  許多世界觀龐大的硬奇幻作品往往令讀者難以下嚥,導致棄坑者眾、曲高和寡。本書世界觀同樣有一定規模,作者選擇在書中將無關的設定輕描淡寫、簡單交代,在重點的地理與符文多加著墨;使人讀來不覺生硬難解,而是輕鬆容易。誰說嚴肅的正統奇幻一定設定複雜?誰規定一定要氣勢磅礡地硬要拖戲寫到三本書呢?
 
  在這裡山德森先生再次提醒大家創作的可能性:龐大的世界觀也能精簡成輕量單行本,只要是小說,不論類型題材皆可長可短——這是奇幻小說家最常忘記、也最難做到的事實。
 
 
  「你打算怎麼把我們弄回去?」
 
  「妳等著看吧。」

  中略

  「感謝你,先生。」瑞歐汀帶著微笑回答。「你幹得真漂亮,我們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你加薪。」瑞歐汀挽著卡菈塔悠閒地穿過城門,回到伊嵐翠。彷彿那些守衛只是他的僕人,而不是監獄的守衛。
 
  當城門在他們身後關上的時候,卡菈塔忍不住竊笑。「你搞得像是我們想要待在裡面似的,彷彿這是一種特權。」
 
  「我們就應該要這麼覺得。畢竟,要是我們一定得被限制在伊嵐翠中,我們最好表現得像伊嵐翠是全世界最偉大的地方。」
 
  卡菈塔微笑。「你很叛逆呢,我的王子。我喜歡。」
 
  「貴族不光只是在血統上,也可以從態度上呈現。要是我們表現得像是生活在這裡是種祝福,那也許我們就會忘記,其實我們自以為自己有多可憐。(下略)
 
—— 摘自《諸神之城伊嵐翠》 192~194 頁
 
 
  即使書中有許多嚴肅設定,情節安排卻仍有插入閒聊與幽默的空間。就連單單的閒聊,也充滿推進劇情的蛛絲馬跡,兼具解謎趣味,卻又不令讀者難以尋覓、推敲。
 
 
  前段的「角色」提到,主角缺乏外觀描寫。本書多數角色雖有外觀描寫,但皆點到為止;人物舉止及情緒描寫同樣簡單,作者似乎偏好以最精簡的方式說明人物的各種動態。
 
  有趣的是,人物形象簡單歸簡單,卻不會簡單到讓人無法聯想基本輪廓;可以說作者在挑戰人類用文字想像畫面的最小字數。可惜書中太多有名字的路人角色,對初讀者來說仍不夠友善。
 
  畢竟不是角色小說,正宗奇幻當然要以劇情定勝負。本書的發展、行文,就如咱們作者培養多時的角色拉森一樣,天生自帶一種層次分明、條理清晰的邏輯感、節奏感——即便具備知性與感性,仍有種揮之不去且內化於心的理性。劇情在可預見既定未來的背景下展開,並在邏輯的夾縫間譜出意料之外卻合乎期待的發展:沒有一個發展找不到線索,卻也沒有一個線索能讓讀者立刻破解背後的答案。
 
 
  我想,如果今天山德森先生不寫奇幻小說,他絕對還是個傑出的小說家——只是稱號可能會變成「今日的柯南道爾」也不一定。
 
 
 
 
排版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對奇幻基地這次的排版很不滿意。
 
  以內文分界,本書天頭 2.5 公分,地腳 1.5 公分,天地比例 5 比 3,內外兩側剛好 1 公分。留白太少,字都要消化不良吐出來了;更糟的是內側,最裡面一行跟裝訂部分幾乎如膠似漆黏在一起直到地老天荒……就算用力掰開、壓平中線,也很難讀清內容寫什麼,會不會太誇張?
 
  若說《I Never Compromise》叫稍嫌可惜,那本書排版可以砍掉重練了。換章換節擠同一頁我沒有意見,但不管手怎麼捧都會遮到一點內容、裡面的字又看不到,這還要不要給人讀?省經費也不必省到這種地步吧?
 
 
 
  用字方面,的、得、地三者大致有區分出來,僅有少數選字錯誤。標點符號就不知怎麼搞的,對話連接處問題最大:該冒號的沒冒號、該逗號的也沒逗號,通通變句號——該說太忠於原文了嗎?(苦笑)
 
 
 
 
總結
 
  寫這麼長總算到了尾聲,我對本書的總體評價自然是好得沒話說:封面美、人物美、劇情也美,可惜節約過度的排版毀了一切。
 
  之前曾有網友推薦《迷霧之子》系列,可惜始終未抽空拜讀,是該找時間看了。
 
 

 
  優點——
 
    一、題材新穎,出人意料
    二、劇情流暢,一氣呵成
    三、文字簡練,條理清晰

 
 
  缺點——
 
    一、排版擁擠,妨礙閱讀
    二、校稿不精,標點神奇
    三、人名略多,難以記全
 

 
 
  最後,感謝各位耐心讀完!
 
  下一單元是畫廊,提供相關圖片給各位欣賞。
 
 
 
附錄:畫廊
 
  收錄本作各版本的封面,及故事相關的資料圖。
 
  由於圖片量多,請各位移駕 EP 欣賞——諸神之城依然翠:《Elantris》|江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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