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
我覺得毒舌女的行動力強得不可思議。
昨天不小心透露了我們今天傍晚離開日本,結果她「嘖!最後機會了嗎……」這樣喃喃自語地帶上朋友一起轉到我們住宿的酒店。然後今天一大早去退房順便寄存行李時就在櫃檯遇上她。
「啊,還真巧耶,我們也剛要退房,接下來有什麼預定嗎?我們剛好很閒,跟你們一起行動好了。」
完全不給人說「不」的機會。
看來這毒舌女真的要在今天把一切搞定──當然「一切」都只是老沈,與我無關。
本來我們今天是打算到處轉轉去買土產,但被可怕的毒舌女(附帶朋友二人)纏上,一整個早上都逛得超不自在,土產也沒買到。
對於整個上午的不合作行動和威脅目光,我決定屈服。
一吃完午飯,我馬上提議。
「下午分開行動吧,我有想要自己去逛的地方。」
「老登,我陪你一起去吧。」
老沈看來也是拚命地想從毒舌女手上逃走。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已經注定要死,我才不會讓他拖我陪葬。
「不,我就說想要自己去逛,別跟來。」
丟下「三點在酒店大堂集合,有緊急情況就電話聯絡。」這話後,我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對不起,我的朋友唷。難得的日本之旅最後一天,請你自己去死就好。
我把老沈最後絕望的臉緊記在心中,稍微向他懺悔了數秒。一如所料,在門口停留了一陣子後,緊隨我的腳步逃出來的人就跟我會合了。
「老健,接下來我們兩個……咦!?為什麼是妳?」
回頭看去,本以為是老健的身影卻換成了豆丁女。
「葵醬說絕對不准打擾她……」
嗯,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毒舌女已經完全豁出去了。但是……
「還有暴力女呢?為什麼不和她同行?」
「若醬說跟在她身邊會有生命危險……」
難道暴力女打算對老健下殺手!?
看著遭朋友遺棄的豆丁女,我一陣無奈。
「那妳有沒有預定要去哪裡?」
「本來今天是預定一起去我老家……」
看來因為毒舌女的任性,她們的行程已經一片混亂。
「別太在意啦。一個人也可以很快樂的,打起精神來吧。」
看來老健已經不太可能來會合我,那我就自己到處逛好了。
鼓勵過死灰著臉的豆丁女後,我好好確認了一次酒店的位置,然後出發在附近探索沒去過的地方。
在陌生的街道上走走逛逛,意外地不太容易消磨時間,特別是身後一直跟著一個幽靈般的傢伙。
「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啊?」
「……我只是剛好也走這邊而已。」
藉口都不挑一下,看來豆丁女是因朋友的事而大受打擊。
老實說,土產在機場一定買得到,也不是一定要現在去找。而且這豆丁女也不是什麼壞人……
才這樣想著,腦海裡就浮現出昨天被她痛毆的畫面。
算了,總的來說,她也沒壞到十惡不赦的程度。反正我也要消磨時間,就陪她一下吧。
我配合著豆丁女放慢步伐,緩步走在她身邊。
「話說,新宿這附近好像都沒有稻荷神社呢。」
「……」
默默地以眼角瞄了我一眼,豆丁女才死氣沉沉地回應。
「早上路過的花園神社就是稻荷神社。」
「咦?原來名字沒有『稻荷』兩字也是稻荷神社哦?」
「稻荷神社是無處不在的,大家都能明白蘿莉稻荷大神的魅力。」
大家絕對不是因為蘿莉稻荷大神的魅力才建那麼多稻荷神社。
對於豆丁女的宅見,我決定無視。畢竟我也不想打擊她難得稍微恢復的情緒。
「稻荷神社就先放一邊,妳知道這附近有什麼旅遊熱點或消磨時間的好地方嗎?」
「我也是第一次來,怎麼可能知道……」
才稍微問一下意見,她就一副我在欺負人的樣子突然鼓起腮,這傢伙該不會有被害妄想症吧?
「不知道也不要緊啊,反正我也沒什麼期待。那接下來就隨意地到處逛好了。」
我都已經在打圓場,豆丁女卻只是氣鼓鼓地把半顆頭都縮到圍了幾圈的頸巾中,看起來有夠像動物園裡的企鵝。
和莫名其妙地在生悶氣的傢伙一直沿著大路走去,我隨口拋出話題。
「妳的朋友好麻煩耶。特別是那個叫何紫葵的毒舌女,妳去勸她收斂一點啦。」
「葵醬才不會聽其他人意見。」
「妳至少找機會告訴她,老沈已經有女朋友了,讓她死心吧。」
「葵醬才不會因為對方有女朋友而死心。」
「誒!?」
聽豆丁女的毫不動搖的語氣,難道毒舌女已經有前科?老沈惹上不得了的人了啊……
不過老沈的事就先放一邊,自求多福吧。
「話說,那個電子雞的招牌在JR站前也見過呢。該不會是什麼大公司吧?」
「電子雞?……啊!你是說電玩中心嗎?」
原來那是電玩中心啊?確實也是電子類啦。
不過豆丁女突然因此兩眼閃出異彩,看來對電玩中心非常有興趣。
不愧是阿宅。
心裡稍微感嘆了一下,我馬上向電玩中心走去。
「到那邊逛逛好不好?」
直接說想去電玩中心不就好了?為什麼要裝模作樣?
「我要去電玩中心,不喜歡就別跟來。」
不過剛好,我也是個誠實的阿宅,對日本的電玩中心超有興趣的。
「那、那我就稍微陪你一下。」
別給我頂著閃耀的目光說這話啊。
「哦哦!一整層都是夾娃娃機!μ's、圓神、塞吧……」
豆丁女一來到電玩中心就馬上失控地趴在夾娃娃機的玻璃上喘著粗氣,看起來比怪叔叔更糟糕。
「呿,只會廚大作的跟風宅。」
「什麼!?我絕不允許你侮辱我對大家的愛……你還不是死死地盯住初音在看!」
「這只是我喜歡的人剛好受到大家追捧而已!」
「我也剛好是這樣啊!」
稍微冷靜下來想想,這樣的阿宅之爭還真悲哀啊。還是換個話題比較好。
「話說,妳就只是看,不去試著夾回來嗎?」
「……」
激動的豆丁女一瞬間就因我的話而沉寂下來。
「該不會是妳超手殘的,沒自信夾得到吧?」
「才不是!這世界可是有保底夾到為止的夾娃娃機!」
看來確實是手殘無誤。
面對我明目張膽的竊笑,豆丁女馬上暴怒。
「你行你上啊!」
「明明自稱台灣人,卻愛用大陸用語呢。」
「蠢貨!網絡世界跟宅世界一樣,是沒有國界的!」
好!成功岔開話題!看來沒被發現我對夾娃娃機也是一整個無解。
「好啦,既然妳不夾,我們就上去看看其他電玩吧。」
這遊戲中心足有六層,太溫吞的話可是會連坐下來玩兩局的時間也沒有。大概豆丁女也明白這道理,馬上就乖乖地跟在我身後乘電梯直上頂層。
我曾以為香港的電玩中心緊貼日本,但實際上,在香港大肆宣傳的最新電玩,也只是電玩中心的冰山一角。
「哦哦!妳看,跟三國志大戰相似的遊戲有一大堆耶!」
「蠢貨!每個遊戲都有其獨特之處!你以為只要推卡就全部一樣嗎?」
「就是不清楚才驚訝咩。」
真不知道為什麼發表一下感想就要被罵「蠢貨」。
「哦哦!戰場之絆!」
白過我一眼後,豆丁女馬上在大叫中激動地趴到不遠處的大型機台上。
她還不是跟我一樣鄉巴佬?
「要玩玩看嗎?」
「這不是當然的?」
很帥地把頸巾解下來然後丟給我,豆丁女如重臨戰場的老兵般坐上了駕駛席。
「這場戰爭後,我就回老家看親戚結婚。」
原來她的日本之旅還包含參加親戚的婚禮嗎?
而她的死亡FLAG轉眼間就回收了。
「為什麼……聯邦的MS都是怪物嗎……」
雖然我不太清楚遊戲模式,但她好像輸得超慘的,感覺讀秒的時間比玩的時間還多。
「明知道自己手殘就別太囂張啊。」
「是對手強得太過分好不好!你看那不帶一絲猶豫的動作、每次都一擊脫離的神突擊、風騷的走位……」
抬高對手來讓自己不那麼難堪哦?
「可惡!居然在這種偏僻的鄉下地方遇上意外的強敵……」
這傢伙看不起新宿嗎?這裡可是都圈內的中心地區之一哦?還是她覺得全日本都是鄉下?
當豆丁女一臉沮喪地離開駕駛席時,旁邊的機台剛好也走出一個熟悉的身影來。
「啊!搶我老婆的死變態輕小說作者!」
這中年大叔的稱呼好像每況越下。
「又是妳這小女生啊?這樣說來,該不會剛才在送分的菜鳥就是妳吧?」
「少看不起人!戰場上的大家都是拚盡一切在奮戰的!」
「妳是拚個什麼勁?真想提高實力就到網上找攻略啦。」
「蠢貨!重要的是愛!對MS的愛!」
「就因為只會嘴炮,所以妳才一直吃土。」
豆丁女馬上就跟對方徹底摃上了。
她還真是個標準阿宅,在自己喜歡的領域上一步也不讓。
「給我向享受戰場之絆的大家道歉!」
「對不起啦,沒想到你們這麼菜,下次我會把你們虐殺得更慘的。」
「這根本不是在道歉嘛!」
「呼呼呼,天底下哪有勝利者向手下敗將道歉的道理。」
因中年大叔的話而咬牙切齒的豆丁女一副快要爆發,但又找不到理據的樣子。
最後,氣得渾身發抖的豆丁女從口袋中翻出一隻防寒手套,狠狠地甩到中年大叔的臉上。
「決鬥!我要跟你決鬥!」
「笨蛋!日本就是絕無僅有訂下了決鬥罪的國家!」
「哼,氣勢倒是不錯呢,我接受挑戰。」
那大叔在配合個屁啊?回家寫你的輕小說啦!
殺氣騰騰的兩人互瞪著走到了「太鼓之達人」前。
「就以我的靈魂之音把你送下地獄。」
「那就看妳的靈魂之音是否嬴得過我千錘百鍊的技術。」
這兩個傢伙是仗著旁人聽不懂才臉不紅耳不赤地在說這些中二的話吧?
拿起旁邊的鼓棍,兩人開始聚精會神地緊盯住螢幕。
「就決定是你了!黑船來航!」
「呵呵,妳這小女生看來還挺有自信的嘛。」
也只是「松」難度而已,還沒到「魔王」,這兩個傢伙卻已經一副最高難度決戰的嘴臉。
對「太鼓之達人」稍有認識的我總算跟上他們的步伐,好好地在心裡吐槽他們。
音樂聲逐漸響起,兩人都緩緩舉起鼓棍,然後「咚」地開始了對決。但是……
豆丁女最初一擊就MISS啊?
「小女生,妳怎麼啦?不是妳的靈魂之音嗎?我可是能打出FULL COMBO!」
「……」
就說「松」難度而已,有什麼好囂張的?換我來也能FULL COMBO啦,就只是豆丁女特別弱雞好不好?
而豆丁女在對方的挑釁下,只是默默地打著不時MISS的太鼓。
毫無疑問,豆丁女輸定了呢。
大概中年大叔也是這樣認定了,繼續一臉囂張地出言挑釁。
「我就說你們這些只會說什麼『愛』的阿宅只是不面對現實的敗類。愛能做得了什麼?我沒有什麼愛還不是輕鬆嬴過妳?」
「閉嘴!別小看阿宅!」
這中年大叔幹嘛要說些壞人的台詞?這不是立下被反殺的FLAG了嗎?
「阿宅可是為愛而生的人,你這樣的傢伙怎麼可能會理解當中的美妙!」
「一直在說什麼『愛』的,愛才不是給妳掛在嘴邊,而是用來做的!」
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兩個暴走的傢伙為什麼突然把話題鎖定在超敏感的地方啊?
我馬上飛撲上去,全力把中年大叔拖走。
為什麼是拖走中年大叔而不是豆丁女?當然是因為我也是為愛而生的阿宅啊!
「看到了吧!這就是阿宅引發的奇蹟!在這被阿宅之愛塞滿的國度,隨時都會有奇蹟降臨!」
「哦喂!這是作弊!你們真無恥!」
「錯!這不是作弊,而是愛!」
一片亂七八糟中,黑船來航終於完結。
「是我嬴了。」
一臉激戰過後的轟烈,豆丁女沉聲宣告自己的勝利。
「什麼嬴了!就算妳作弊,分數還不是輸我!」
確實,中年大叔在我出手前的連段已經讓分數拋離豆丁女。但另一邊的豆丁女只是輕輕指了指血量。
「是我嬴了。」
只是很帥地重覆了一遍她的勝利宣言。
比起血量掉至零的中年大叔,專心打著太鼓的豆丁女尚存一格血量。
太弱了,弱到令人絕望。這麼弱為什麼還特意挑戰高難度啊?
但血量上確實是豆丁女嬴了。因為我全力拖開中年大叔,阻礙他玩啊。
「可惡!居然輸給了阿宅!」
跪在地上的中年大叔好像接受了落敗的事實。那就什麼問題都沒有啦。
「哼,與宅為敵、不知愛為何物的人,必將失去最後立足之地。」
明明在我幫助下才慘勝,但豆丁女總結得超帥。
「好好品嚐心中的悔恨,然後重新想起愛吧。」
留下超帥的話,豆丁女就逕自轉身離開。
「阿宅實在太偉大了!」
突然這樣說著的豆丁女是想得到我附和嗎?那為什麼連頭也不回?
一邊思考一邊跟在她身後,最後還是搞不清她的真意,只好隨口附和一下。
「畢竟身在阿宅的國度呢。」
「嘿嘿~」
在回酒店集合前,我和玩什麼遊戲都弱爆的豆丁女徹底地掃蕩了一遍電玩中心。
日本七日六夜之旅終於完結了呢。
在機場的土產店隨意地買了一些熱門土產,我呆呆地在門口望著萌萌的風神雷神,等待老沈繼續為她的公主血拚。
同樣很快就買好土產的老健緩緩地來到我身旁。
「終於要回去了呢。」
「嗯。」
就如老健所言,要回去了。
稍微回想了一下,這日本之旅也算是十分充實。
去過地道的居酒屋、溫泉旅館、日本名城、稻荷神社……啊,這樣說來,在草津的稻荷神社遇上豆丁女,那時她也算是遇難中吧?真是個搞笑的傢伙呢。
跟我一樣因神田神社的正門而陷入絕望,然後搶先在朝聖地點的長樓梯留影,接著還搶走我的小圓,死宅兩字就是為她這種人而設的吧?
明明最初見到她時還挺正常的,就只是個超矮的文靜女生,像小動物般得到朋友的愛護。真沒想到一涉及宅領域,她就變成脫韁野馬。
「這邊差不多了,再到那邊的店逛逛吧。」
老沈到底是想要買多少東西回香港?
被老沈的話喚回思緒,我們跟在他身後繼續土產的血拚。
終於來到飛機上坐下,我鬆了一口氣。
旁邊的老健一副已經快累死的樣子,直接就開始閉目養神,好像還真的睡著了。
而忙著把行李塞上置物櫃的老沈一臉滿足地跟我閒聊。
「總算買齊了想要的東西呢。」
「逛到我腳都痛了。」
「難得來一次,當然要全力把想要的東西帶回去啊。」
「不要是有個超大紙袋,你就要把一半的東西留在入閘口。」
「但最後還不是全部過關了?」
這得意的傢伙還真不知道汲取教訓。不過難得他最後都沒被毒舌女抓走,平安回來,就隨他高興一下吧。
「老登,你只買這麼少東西就夠了嗎?」
「我又不像你要帶一堆土產回去分人。」
「嘛,反正有不留遺憾地把想要的東西都買回去就好。」
「嗯……」
不留遺憾嗎?
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有東西忘記帶走一樣。
「啊,飛機差不多要起飛了呢。記得扣好安全帶。」
老沈有時挺像囉嗦的老媽子。
扣好安全帶好,我望向窗外的機場。
終於要離開日本了。
接下來就會回到香港,回到熟悉的日常之中了。
這裡經歷過的喜悅、愉快、感動、徬徨、焦躁……各種源於此行的體驗都不知什麼時候能再次重溫。
沒錯,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次重溫。
環境會逐漸轉變,下次來日本時,感受也會和這次有所不同。
而跟逐漸轉變的環境相比,人,更是時刻都在改變。
即使在相同的地方,要遇上相同的人也是十分渺茫的事。
心中猛然冒出湧動的焦躁。
想要再次忘我地以阿宅的身份到處去玩鬧,跟某個比我更宅的傢伙一起……
「我好像漏了什麼東西,我要去找一下。」
「咦!?飛、飛機馬上就要開了!」
「那錢包剩下的錢給我,大概還夠買回程機票。我回去再還你吧。」
「你說什麼啊……」
老沈好像被我的異常舉動嚇一大跳,但最嚇一大跳的是我自己。
好像發現了什麼,但又好像並沒發現什麼。
總之,我現在想找到那傢伙,至少要問到她的聯絡方法,才不要就這樣從此變成毫不相幹的人。
我堅定地鬆開安全帶,走向走道……
「那邊的先生!飛機即將起飛!請馬上坐好!」
乘務員以俐落的身手轉眼間已來到我身邊。
「啪噠!」的一聲巨響,來自於那位於我身後,被她猛然伸手關上的置物櫃。
「不然……就有你好看的……」
彷彿被蛇盯上的青蛙般,我乖乖地回到了座位危襟正坐並把安全帶扣上。
飛機,起飛了。
「老登,幹嘛一副出殯的臉?」
「別管我……」
在香港機場的關口呆等著寄倉行李的我心中一片絕望。
看我無比低落,老沈也知趣地轉而向老健搭話。
「你一回到香港就按個不停,到底要和多少人報平安啊?」
「不,我在和那個仇若真聯絡,她說她們還會在日本待一個星期。我打算半個月後去台灣走一趟。」
仇……若真?
「哇,你這傢伙這麼有錢啊?」
「明天開始我晚上都會去打工,最近都不要找我。」
老健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重要的話?
我緩緩地抬起快要垂到地上的頭。
「老健……你說的仇若真……是暴力女嗎?」
「不是她還有誰?」
我馬上搶過他的手機,向暴力女那超宅的朋友下戰帖。
下次就在台灣決個勝負!
下半場,將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