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kfu MMORPG同人
GL，艾普+亞倫洛普，無攻受
03.
「奧賽羅提。」
他抬起頭時，上揚的眉頭洩露出訝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先生？」天使石莞爾，從草地上扭頭的身形與亮橘色的短髮認出對方的身分。是先前她在Le Trèfle門前撞上的青年。
「對，我是。有什麼事嗎？」奧賽羅提手上拿著一塊小麵包，麵包金色的表皮從他正在施力的黑色指縫下碎裂。他狐疑地注視著她，顯然對單獨野餐的光陰被打斷不大滿意。
「阿斯庫岱說，」她舔了舔唇，隔著一段距離在草地上蹲下。「你在徵人。」
奧賽羅提將小麵包囫圇吞棗地塞進嘴裡，瞪著草地上閃著薄光的藍薊，思索了片刻。
「對，我是在徵人。」他的口吻平靜，擰起的眉卻隱著慍色。
她沉下腿，跪在柔軟的土上，觀察他臉部凝聚的銳利情緒聚集在風中搖曳的草面上。奧賽羅提全身上下散著一股剛氣，他披著深色短披肩，奔流的黑色刺青鑲在交錯在足上的臂膀，像隻壯碩的獵豹。
「阿斯庫岱提過這件事情。」青草味迎面撲來，他的怒氣霎時淡去了，順著風溜走，轉為些許愧疚的無奈嗓音，低而飽滿。「我以為她跟我說笑。」
「她並沒有跟我說的很詳細。」天使石好奇地等待，觀望著他整理思緒的過程。
「是這樣的，近期我和共事的夥伴拆夥了，現在需要長期合作的搭檔。」奧賽羅提的口吻再度湧上火氣，但僅有一瞬變倏地消散。
他情緒管控的方式十分有趣。正如同她們初次見面時同樣的，奧賽羅提似乎是個懂得清楚區分情緒來源並掌控其流動方向的人，彷彿憤怒對他而言是能夠精密計算的能量。即使他與阿斯庫岱都長著一對尖耳朵，並散著豔陽似的激情，她的純粹流露使得她們之間性格本質的差異非常明顯。
「所以，阿斯庫岱沒有說清妳的來意，我猜妳現在需要的是護衛？」
奧賽羅提轉向她，但沒有縮短距離，語氣中透著阿斯庫岱缺乏的沉著。
「我不確定。」天使石說：「一個護衛、嚮導。或是兩者兼備。」
奧賽羅提嘆了口氣，搔了搔頭。天使石一怔。他微傾頸部與手肘擺動的角度與阿斯庫岱尷尬時的動作幾乎如出一轍。隨後，她從奧賽羅提的細微動作看見更多阿斯庫岱的影子，僅有在積年累月的特殊關係才會建立如此細膩的行為默契。意識到兩人獨特的同步性，天使石心底勾勒出模糊而感傷的意緒，但模糊的足以讓她傾刻便拋諸腦外。
「天使石小姐。」
野生啾啾在草地間流竄，奧賽羅提放任牠們的介入，無視牠們亮色的喙在地上戳弄著殘存的麵包削。
「是？」
「我可以接受妳的委託。」奧賽羅提注視著她，若非他蜜色的眼吐露著從容，他頰上和眉前與雙臂相同，利爪似的黑色刺青相當帶有侵略性。
「但我會把募集長期工作對象放在優先，行嗎？」
換句話說，協助天使石只算短期工作。
「好的。」她思考著未來計畫，短期並不符合天使石最初的打算，但她並不打算反駁奧賽羅提的決定，畢竟對方沒有義務配合她的需求，更何況是在她對計畫充滿不確定性的時刻。但阿斯庫岱引介的動機值得揣測，她是個過分不羈導致極易令人低估的少女。
「按照慣例，妳有一天試用期。」奧賽羅提對她緩慢的內部思緒缺乏興趣，繼續解說：「嗯，選個地點，測試一下(奧賽羅提用拇指指向自己)性能，委託權決定在妳手上。」
「雖然我很想挑一個適當的郊遊地點，可這世界跟我不大熟。」天使石聳肩。她說的是實話，她還沒來得及向波索爾大師習得足夠的資訊，而阿斯庫岱對觀光地點以外的戶外教學興致缺缺。
「哇喔。妳的意思是全算在我頭上了？」奧賽羅提挑眉。
「我不是個挑剔的人，奧賽羅提先生。或者，你希望我挑剔一點？」
他失聲笑了，他笑得爽朗、乾淨，沒有保留。
「這樣吧。我手頭上還有雜事要處裡，如果妳不介意──可以一道來。」奧賽羅提起身，短披肩順著他的動作微微浮起，陰影下她瞟見數道黑色的細紋朝上刺進他的左胸，右胸則凝著環著心型的爪。
她頷首。
「撒克雅之血，一種契約。」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他微笑。「妳會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的。」
奧賽羅提說的一點也不錯，天使石的疑問在他們踏入僧侶島(Monk Island)時她才會意過來。為何阿斯庫岱推薦奧賽羅提作為嚮導。
撒克雅經常被戲稱為血戰士。波索爾大師百科辭典是如此敘述的。
他們將撒克雅之神的血契約刻畫於肉體上，得到藉由承受傷害來換取殺傷，以血換血的特質。
字面上來說，他們涵蓋的典型敘述與形容並不討喜。十二世界並非危險之處，並不代表這世界一點都不危險，但撒克雅的普遍形象總與危險的一側更為貼近。畢竟肉體的極端磨練並非常人偏好之道。
敘述總歸是敘述。天使石望著奧賽羅提健碩的肌肉在僧侶島紫灰的天色下伸展開來時，才明白撒克雅的靈魂無法被文字完整囊括。
在寂寥的僅剩地窖鼠與惡僧遍布的死亡之地上，奧賽羅提全身上下都在焚燒，彷彿用肉體向世界展現著自身意志的剛烈。烈炎攀附在他的臂膀劃破空氣時，僧侶島凝滯不前的死寂光陰也被迫使著流動。
火舌攀附著他的身軀，狂暴地吞噬與撒克雅接觸與其自身的物理存在，撕扯他灼紅燒傷的肌膚。但他眉間半點沒蹙，冷峻地用拳頭將阻擋在前方的障礙粉碎。
天使石退至與黯淡之地不相襯的奶油色蕁麻(Nettle)花叢，從他純粹的力量展示中感受到一股顫慄。或許是他的毀滅力之中伴隨的並非怒潮，而是冷靜判斷下的集中與場面支配，亡魂似的修士與惡僧沒有半點機會貼近她。
他黑色的刺青發紅，利爪似地張出，漫出身軀，把桶一般矮胖，臉蒼的毫無血色的塔布修士*(Friar Tubs)從她眼皮下拖走，迫使他們只能面對他的摑擊。她感受到奧賽羅提的保護慾幾乎是發自本能，是基於血契約下強迫式的傷害吸收，彷彿他在自身的血肉痛楚與烈焰中品嚐劇烈的生存證明。但同時也令天使石先前在他身上看見與阿斯庫岱疊合的人格特質變得更加迷濛，那種暴嵐式的激烈方式令她疼痛。
「我讓妳感到不安了。」他的語調是疑問句，蜜色的眼隨著戰鬥退出重新在一片透白的眼眶內浮出。他跪在焦黃的草地上，由地面上採集修士們殘留下的毒液，收入一只小木桶。
「有點。」她舔了舔唇，說：「平常都是這樣嗎？」
「喔，不。」他咧嘴笑了：「和搭檔一起的時候我的工作輕鬆多了。」
注意到她迷惘的眼神，奧賽羅提繼續說：「通常我只負責牽制敵人，但妳知道的，現在人手不足。」
「明白了。」她聳肩。再度在奧賽羅提身上察覺他的情緒波動精密地順應狀態切換。
「我得把這帶回去阿斯圖布交差，要去喝一杯嗎？我請客。」他晃了晃手中的桶子，說。
「好。」天使石抬起頭，他衝著她笑，於是她拉出一張笑臉回應。「回程讓我效勞吧。」
奧賽羅提的神情在她於空氣中切出傳送門時震驚的一片空白。
「哇，妳當真的不是這裡的人。」
TBC.
*Friar Tubs：貌似是諧音羅賓漢裡的塔克修士(Friar Tuck)，又譯胖修士。
內地翻成胖頭陀，但我不是很想用這個譯名，所以改了。
Note.
雖然已經畫好奧賽羅提的肖像，但懶惰沒修所以暫時不放上來。
覺得這篇小說被我寫的很像觀光小說。
L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