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往C號走廊的轉角躲得更謹慎,不能輕易從走廊轉角探出頭,只能偷偷的斜斜看去,順便聽取櫃台老伯,與淺綠長袍的女服務生的對話。
此刻C號走廊上只有他們兩人,而我努力聽取他們的對話內容。
那名女服務生的棕色眼睛,仍流露出困惑的確認:「可是我看那個自稱新來的服務生的人,不像是小偷呀?」
「當然囉,」櫃台老伯滑摸自己有些皺紋的右臉頰問:「小偷的臉上難道會直接寫著小偷嗎?」
那名稍早跟我聊過天,名字叫菲罕的女服務生,此刻停下腳步,在走廊上的她,也滑摸自己的臉頰反問:「那既然他的臉上沒有寫小偷,那你又是怎麼肯定的呢?」
跟著也停住腳步的櫃台老伯說:「我在櫃台可不是純粹站身體健康的,閱人無數的我,光聽妳的形容,我就幾乎能夠肯定了。」
「好吧,」菲罕聳了一下肩膀,妥協說:「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停住步伐,在C號走廊中央的櫃台老伯,開始張望四周圍,以及走廊的前後兩端,這讓我連忙躲得更為後方。
嚇我一跳,櫃台老伯忽然就用目光掃瞄走廊,幸好我躲得快。
而在轉角這邊的我,仔細聆聽聲音,藉此判斷他們是否有要走過來,或是再來要說些什麼,而緊接著我聽見了談話聲。
「根據妳說的,他提議在C號走廊打掃,那我大概知道了,」櫃台老伯的語氣,轉為言之鑿鑿的說:「這個假裝是我們旅館服務生的小偷,他肯定打聽過,在C號走廊裡的某一間房客,帶了很值錢的東西。」
聽見櫃台老伯的說法,很顯然他對我的動機判斷錯誤,但是範圍卻被他誤打誤撞的說中了。
可惡,還有幾個房間要探查,這下子我要怎麼混進去那幾個房間內呢?
旋即就在他們談話的同時,我又偷偷從走廊轉角看去,穿著淺綠色的長袍,黑色長髮的菲罕臉上,有一絲猶疑的回答:「嗯──好吧,不管是不是小偷,你是我們旅館內最資深的人,你出主意吧。」
「我們要在驚動房客之前,先抓到這名小偷,」櫃台老伯說:「我先去通知其他人注意這件事,妳假裝在C號走廊附近打掃,如果找到那個小偷的行蹤,妳就──」
身穿灰色長袍的櫃台老伯,持續說著「抓小偷」的計畫,而躲在走廊轉角的我,則盤算著如何查探剩下的那幾個房間。
隨後櫃台老伯對菲罕交待完畢,他轉身離開,沿著紅色的長地毯,走往走廊的另一端,往轉角的石磚梯的方向而去。
櫃台老伯離開了,C號走廊上只剩下表情有些困惑的菲罕。
但是現在菲罕不離開了,而我持續觀察她,思索如何引開她的辦法。
同時我也注意到,菲罕的佯裝技巧不是很高明,因為她一直在掃同一個位置,7號房間前面的那塊地板,都已經快被她掃到,像是打過蠟的亮度了。
就這樣快20分鐘之後,菲罕還是沒離開C號走廊,而我也在轉角的這一邊,端著銀盤裝忙,以免被走過的人懷疑。
此時我靈機一動,左右來回查看之後,確定轉角暫時沒有人,我走進轉角旁的廁所內,然後將芙拉拿給我的頭巾帽、假鬍子……等喬裝的衣飾物品都拿下。
換回我原本的模樣,我還特地照了照鏡子,確認自己有沒有裝扮失誤。
而在鏡子前面,我對鏡子內的自己,壓低音量的推演,並說:「待會我就走過去,跟菲罕說我的房間有老鼠,希望她過去打掃一下。」
把菲罕引開之後,我就能繼續喬裝成服務生。
很好,這個計畫應該是可行的。
於是隨即我走出了轉角的廁所,而在這時候,站在轉角,可以同時看見B號跟C號走廊的我,卻看到了B號走廊那一端,櫃台老伯正走了回來,
一看見沒有喬裝的我,距離大約還有十步的櫃台老伯,一見面就又問起我:「你那個漂亮的女朋友呢?」
「嗯?」我搔了一下前額回答:「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但是櫃台老伯卻笑著回應:「哈──少來。」
而在櫃台老伯似乎正在拿東西給B號走廊的房客時,我轉頭一看,菲罕走向了走廊的另一端,往D號走廊的轉角廁所而去。
同時送完物品的櫃台老伯也離開了B號走廊,往石磚梯的方向離開。
眼見有機會了,但在這一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離開房間的呼妲,一襲酒紅色長袍,黑紅摻雜的長髮,髮梢末端綁著緞帶的她,卻從C號走廊的另一端的轉角走了過來。
同時我往廁所一躲,趕緊換上服務生的裝扮。
快速換裝的我,把握著菲罕還沒回來的時刻。
然後端穩銀盤,此時呼妲正站在房門前,拿著房門鑰匙的她,打量著喬裝後的我。
而我保持表情從容的走過呼妲的身旁,錯身而過的同時,我持續假裝是旅館服務生,對她點頭示禮。
只是就在這時候,我看見了前方轉角處,出現了眼熟的淺綠長裙,雖然她還沒完全走出,但我已經察覺到,菲罕即將回來C號走廊了。
於是我現在後有呼妲,前有菲罕,不管我換哪個裝扮,都會很難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