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中鳥
(圖：啞舍，與本文無關)
一直以來知道一位朋友愛鳥，他總是在嘴上掛著養鳥的心得。雖然我從未仔細聽過那長篇大論。
他的個性挺孤僻，據我所知與他有一定交情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更別提登門拜訪。
於是我某天帶著被另一個朋友棄養的八哥當禮物前往拜訪。
我站在門外便聽見門裡傳出的鳥聲。
眾多的單一疊起來的繁複。
果然愛鳥。 我按電鈴。
電鈴也是一聲鳥鳴。
我突然覺得有些詭異。
因為門內的鳥鳴似乎有某種規律性。
我知道每種鳥都有自己的鳴叫頻率，但是間隔絕不重複。
雖然門內的鳥鳴聲幾乎可說是雜亂無章，但是那種重複性——隱約透著詭異。
朋友出來接我。
看起來是驚喜。
一走進大門。
天，我毫不誇大，簡直震耳欲聾。
我們幾乎必須吼著講話。
所以他帶我到另一個房間，哪裡隔音好多了，我們才能正常交談。
即使如此，牆還是悶聲傳來鳥聲。
「你怎麼突然來找我？」他拍著我的肩膀。
「最近一個朋友送我一隻八哥，來給你看看。」
不知道出自什麼心態，我沒有說出是想把八哥送他的打算。
「這樣啊，我看看。」他接過我手中的鳥籠：「嗯，這個啊……」
他說著似乎很專業的話，但我沒有聽。
果然愛鳥。
我全副心思都在隔著牆卻依舊隱約可聞的鳥聲——還有沉悶不明的機械運作聲。
也許是看出我的心不在焉，也許是要說的話已告一段落。友人建議：「來看看我養的鳥？」
我同意了。
他笑了：「等我一下。」
我同意了，也不免寒暄幾句。
他出去後，我坐在沙發上等著。
等等……
什麼聲音？
那是一種工具跟零件之間的敲打聲，很清脆。
就像每一聲都敲在骨頭間的關節上。
一種微妙的臭味飄散出來。
聞起來像是機油，或是機械用的潤滑油什麼的。
友人回到房間，引我到隔壁去看他的「收藏」。
除了壯觀，大概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房間裡掛滿了鳥籠。各式的鳥類，鎖在籠子裡——腳下都掛著鏈子。
它們偶爾會跳躍，準確的三十秒一次。表演性，而機械式。
它們當然會鳴叫，不停止，而詭譎的規律。
鳥鳴聲自然是頂好聽的，然而當我位於這一大群鳥籠中央，我只覺得煩躁。
看著友人臉上的驕傲，我實在不忍，或不敢，戳破。
——我聞到機油的味道。
撐不了多久我就回家了。
假裝沒看到月輪鸚鵡咳出的螺絲。
果然愛鳥。
The end.
題外話……我要段考了啊啊啊(抱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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