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ue Ending
Part 1: there wasanother life that I might have had, but I am having this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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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 選了 Chloe.
她不後悔。
Work Text:
她們看了很長一段時間。從這裡，一切看起來幾乎是輕而易舉：房屋的條板像黏土一樣剝落，路燈彎曲，像被摘下的花朵一樣連根拔起。磚塊破裂，房屋從骨架上被撕開。
從山丘上看去，風暴似乎不怎麼激烈。但Max去過下面那裡，看過房屋撞上房屋，看過重到不可思議的東西好像紙做的一樣被拋到自己頭上。她太了解Arcadia Bay居民現在的感覺了。
沒錯，那是在另一條時間線，但那還是發生過。她走過那些被風暴摧殘的街道。如果Max還記得，那些事情就有發生在她身上。至少這是她的理論。雖然未來她也許會想假裝沒這回事─如果沒有其他人，就連在那裏的人都不記得這麼可怕的事，為什麼她還要去記？
她壓下一陣蔓延她全身的顫抖─這一周的瘋狂鳥事，所有她記得卻沒有發生過的事。她大概會得PTSD. 她大概已經得PTSD了。
｢妳沒事吧，」Chloe問道。她捏了她的手。
Max已經忘了她們在握手。她慢了一拍才捏回去。
她在顫抖。當她抬起頭時，她看見Chloe也是。她們兩個的衣服都不適合這天氣。
我應該回溯去換一件厚外套，Max發現自己正這麼想。她領悟到這點時閉上眼睛。不。再也不要了。再也不要。如果這就是結果的話。
｢在─」Max舔了下嘴唇。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嘴唇早已被雨淋的濕透了。｢我去過小鎮，在另一條時間線的時候。他們開始撤離了。他們─他們現在大概在這麼做。每個人都會沒事的。」
Chloe的手指跟Max的一樣冰冷。｢妳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妳沒事吧？」
Max 笑了。她發現自己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她的雙膝顫抖然後便像布丁一樣癱了下來。以前從沒發生過這種事─上一秒她還穩穩地站著，下一秒她的雙腿就跌進泥濘。
她的手沒掉下來─Chloe沒在Max跌倒時放手。出於某種原因，這點讓Max笑得更厲害了，直到她笑到疼為止。她側身蜷縮，身上髒兮兮的─泥巴和灰塵還有雜草。雨。血。
不，沒有血。今晚沒發生任何能讓她流血的事。她的手腕並沒被銬在椅子上導致瘀血。她從未在奮力前往Warren所在的餐館時被雜物絆倒，在破碎的人行道上劃破手掌。
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但天啊，這些都發生在她的身上。
Max的肋骨隨著笑聲轉為乾嚎而發疼，Chloe不斷對著她的頭髮說話，把她拉到自己大腿上。.
｢沒關係，Max. 所有人都會沒事的。妳做得已經很好了。」
她在顫抖。Max沒告訴她。她很確定她自己也在顫抖。
-
大約在風暴平息的同時，Max從她歇斯底里的失控中冷靜下來，她們蹣跚地跑回Arcadia Bay.
街上什麼都沒有。或者該說，街上佈滿了不該在那裏的東西─建築和路牌和家具的碎片─但什麼人都沒有。
沒有活人，反正。Max第一次看見死屍時，她沒有發現自己停下步伐，直到Chloe輕拉了一下她的手。
｢專心點，小姐─」
Max沒在看她，但她知道Chloe有順著自己的目光看去，因為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還咕噥了句：｢老天，」她的聲音很小又在顫抖，讓Max想要抱住她，趕走這一切。
她們來到Two-Whale Diner, 在那裏站了整整一分鐘沒有說話。最後Chloe說：｢他們在撤離。」
｢對，」Max說。她們總是坐的那張桌子躺在櫃檯的殘骸旁。她與Warren擁抱道別的地方被掀開了。
｢他們在撤離。」 Chloe 又說了一遍。.
她捏捏Max的手。
Max 捏回去。她們的手還是很冷，但比較沒那麼冷了，而且是跟彼此一樣的那種冷法。自從在山丘上以來她們還沒放開過彼此的手，Max的手指早就麻了。不過，她還是不敢放手。
-
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事情一片模糊─巴士開始進來，其中一輛接走了Max與Chloe. 他們駛往約一哩外的一個小鎮，Chloe的媽媽和繼─現在要叫他繼父了─從他們待的地方跑出來沒命地擁抱她們。
｢喔我的天啊，」Joyce緊抱著她們時不停說著：｢喔我的天啊。」
David的呼吸聲變得很好笑，好像他要哭了一樣，但他沒有哭。在用擁抱嚇了他們所有人─包括David自己─一跳後他退開，清了清自己喉嚨。
｢妳們兩個遇到什麼事了？」
｢我們躲在安全的地方。」Max搶在Chloe之前回答。出於某種原因，她不想要其他任何人能有一絲絲猜到她和Chloe站在燈塔旁邊，手牽著手，看著Max帶來的風暴摧毀他們家園。她想要那一刻只屬於她們自己。
妳不是已經有夠多只屬於你自己的記憶了嗎？ 一道聲音在Max的腦中低語，影像閃過她的腦海：David一槍射爆Jefferson的腦袋，在地板上形成一攤血跡，David的手則握著放下的槍發抖。她宿舍窗外的巨型松鼠。Kate跳進發光的門口。
Chloe死在廁所。Chloe死在鐵軌上。Chloe在她面前死了太多次，數都數不過來─她花了一輩子才從火車手中救下她。至少有十二次她聽到Chloe嚇壞的尖叫聲被火車輾過後才回溯。
｢Max.」
Max 抬起頭看見他們全都擔心地盯著自己。有人碰了一下她的手，嚇了她一跳。
｢是我啦，」Chloe說。她用一隻拇指摩擦Max的指關節，試著微笑：｢妳沒出神吧，大英雄？」
｢別那樣叫我。」
｢Alyssa告訴我妳救了她的命，」Joyce說：｢這點我得同意我女兒，Max。妳真是個人物。」
我是個人物，很好，Max心想。｢多少人死了？」
Chloe的笑容褪去。
｢妳們別擔心這個。」David告訴她們。
Joyce一隻手繞住Max的肩膀：｢我們何不帶妳們兩個進去。妳們看起來都快凍死了。」
-
第二天，Max得知死亡人數少於四十。
她的右手在身側抽動。如果能把它舉起來感受分分秒秒時時的回溯，回溯到昨天就好了─
她的嘴唇扭曲，把手塞進口袋裡。拯救他們意味著失去Chloe.
她的目光掃過房間─在看起來像學校體育館的地方裡，每個人都安頓在簡易窄床中。Chloe跟她家人被安排在一起，Max的窄床則在她的旁邊。昨晚Max徹夜未眠看著Chloe呼吸。有時候Chloe等了太久才吸下一口氣，或著她輕柔的鼾聲會停頓。
Max會伸手去摸她從毛毯垂下來的手肘。Max會搭她的脈搏，直到Chloe的心跳讓她放鬆，或者她所能達到的最大放鬆。
在房間的另一邊，Chloe正用塑膠叉子戳著裝在塑膠碗裡的微波起士通心粉。她在抱怨；Max能從她的表情看出來。她穿著別人捐獻出來的衣服：一件尼龍T恤和牛仔短褲。她穿著它們看起來比較年輕。
Max看著Chloe, 然後轉頭看釘在牆上的死亡名單。她一直盯到Chloe叫她回來，聲音有種裝出來的隨意，Max知道她注意到了Max在看什麼。
｢妳還好吧。」Chloe問，當Max在她的窄床上坐下時按住她的肩膀。她的手指徘徊，透過一件薄到Max很確定每個人都能看見她胸罩顏色的T恤爬梳過Max的肩骨，。
Max 點頭。｢我不後悔。」她小聲承認。她一邊說一邊看著自己的膝蓋；不想知道Chloe是怎麼看她的。｢所以我是個爛人嗎？」
｢我覺得妳是個他X的怪人。」Chloe過了一秒才說。她的聲音很怪，但Max猜不出來為什麼。她的下巴抵在Max的肩膀上，然後是她的臉頰。她維持這個姿勢不動。｢但是不，妳不是個爛人。」
Max不相信她，但她讓Chloe把她拖進一個空房間打無聊的電動，直到她們被叫去吃晚餐為止。Chloe的晚餐是烘焙過的冷豆子，Max的則是杯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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