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01
假日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又是痛苦的開始,星期一。
離期末考越來越近了,不過我苦腦的事情並不是期末考,而是女廁的事件。
因為我打掃女廁不小心看見林苡璇私密的模樣,之後跟衛生股長討論時被偷聽犯給聽見,她之後就指使了鄭閔翔陷害我,不過鄭閔翔也知道自己下手風險太大了,所以又找了王志偉當他的工具人作了這件事情,栽贓我考試作弊。
而真正的偷聽犯就是林苡璇最要好的朋友,吳婕妤。
除了她以外沒有其他人了,將偷聽犯的身份套在她身上即可將整個事件都明白化了,每一個環節都很合理,沒有其他人比她還適合當這個事件的偷聽犯了。
現在是第二節下課了,我走到鄭閔翔座位旁邊,他已經孤獨一人一陣子了。
「今天是最後期限了,你還是不打算說嗎?」
「嗯。」
鄭閔翔沒有正眼看我,視線一直盯著桌上的課本,不過還是願意跟我進行對話。
「……你喜歡吳婕妤對吧?」
「你……」
鄭閔翔突然整個人抖動了一下,馬上把頭轉向我看著,果然被我說中了吧……正是因為喜歡吳婕妤才會幫她做事的,不過我想吳婕妤並沒有告訴他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
鄭閔翔跟王志偉都一樣,都是被沒有告知理由的情況就被利用了,王志偉這個白痴先不論,像鄭閔翔這樣的資優生是不可能不問理由的,要是不知道理由就被利用的情況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無論如何都無法拒絕這個請求,因為是喜歡的人的請求。
想要幫助喜歡的人做事情,這就是工具人的天性,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夠行動了。
「果然在背後指使你的人,就是吳婕妤對吧?」
「……你怎麼會認為是她?」
「只是很簡單的推理罷了,要是說有人能夠指使你這樣的人的話,雖然令人火大,但確實沒有男性有能力指使你做事情才對,排除了所有男生就只剩下女生了,那麼自然而然就會是跟你感情最好的吳婕妤。」
「……原來如此,還真是敗給你了,沒想到最後還是瞞不過你阿。」
「真可惜啊,沒辦法讓你幫她背黑鍋了。」
「……」
鄭閔翔現在也是在混亂之中,幫她背黑鍋自己就得接受處罰、不背鍋的話吳婕妤就必須接受處罰,左右兩邊都不是,他也無法在兩者中找到最適當的答案。
只能說這是你們自作自受,要是你們別計畫這種害人的壞事就不會有這種下場了,別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們,以為邊緣人都是好人嗎?
也許我平常都不說話、要我幫忙的時候也會幫沒有錯,但並不代表我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一樣會感到開心、會難過、會生氣,跟你們都一樣是人類,只不過跟普通人不太一樣就是了。
俗話說,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吃飯大家一起吃會更好吃什麼的,這種完全沒有科學根據的話,如果要戰道德觀念的話也是很矛盾,要是大家一起吃很好吃的話,就代表一個人吃飯會不好吃了嗎?一個人吃就是錯的嗎?
東西不跟人分享就代表就是邪惡的人嗎?就是自私的人嗎?你有想過別人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助,你卻強逼他接受的感覺嗎?
正是一個人才是最正確的,了解自己就行了,不需要顧慮別人、也不需要了解別人,完全不需要看人臉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現在的人都偽善過頭了吧?總是和朋友上演噁心的戲碼,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卻視而不見,社會上明明有很多需要幫助的人啊!怎不見你們去幫他們?
隨便舉個例子好了,你看見班上的女同學跌倒了,就會上前去問她怎麼了、需不需要幫助,要是你走在街上看到一個流浪漢跌倒了,你會採取一樣的行動嗎?答案是不會。
你們都說非洲小朋友很可憐、或是什麼重病患者很可憐,可要是現在要你捐錢你願意嗎?
人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看的見自己想看見的畫面,講難聽點就是自私到不行的生物,然後找同樣自私的人聚在一起,都同樣是自私的人,所以混在其中你看起來就不那麼自私了,因為你是自私的人,你的朋友也一樣,你們是同樣的人同樣的自私。
與其做這種事情欺騙自己,我寧願當一個『自私』的人,當一個邊緣人。
我用錄音筆錄下了我跟鄭閔翔的對話,以防萬一用的。
跟鄭閔翔已經沒有任何事情要講了,最後只剩下吳婕妤而已。
「張浩宇!你又在想什麼了?」
「……我不是說了別在學校跟我講話嗎?」
林苡璇又突然跑過來了,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之一就是她造成的,要是這傢伙當初去女廁不去上故障那間不就沒事情了嗎?我敢肯定她一定是神經太大條,太急著上廁所才沒注意到。
「有嗎?不過今天是最後期限了,你還是沒找到犯人嗎?」
「不……犯人的話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快告訴我!快告訴我是誰!」
「……是吳婕妤。」
「……你說什麼?」
林苡璇似乎很不敢相信,我已經看過你這個反應了啦,在我跟你說鄭閔翔也是兇手之一的時候,搞了半天兇手都是你的好朋友,某方面來說你也挺厲害的,居然都沒有發現。
「婕妤怎麼可能是兇手啊!她可是我的好朋友喔!」
「……這我當然知道,我可不是隨便亂講講的,你自己想想,犯人除了她以外還有誰啊?」
「……」
她正在努力的思考中,就讓她自己慢慢去想吧,在學校我也不方便跟她解釋太多,而且她也沒有必要知道這麼多。
「苡璇!幹麻又跑來這裡啊--」
吳婕妤跟了過來,又從林苡璇後面抱住她。
「……呦。」
「……幹麻?」
我向她打了聲招呼,她很不耐煩地回答了。
「今天放學後有空嗎?有件事想問問你呢。」
「……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我想你自己心裡有數吧?」
我們兩個的視線就像雷射光線一樣,互相朝對方射出摩擦出火花來,在一旁的林苡璇沒有插嘴的空間,只好呆呆地看著我們。
「放學後,我們四樓的舊健護教室見,你不敢一個人來的話,帶人陪你也行。」
「……」
吳婕妤聽了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
* * *
「你來啦,吳婕妤。」
「……」
放學後我先到四樓的舊健護教室來了,這間教室早已沒在使用,裡頭只剩下壞掉無法使用的桌椅而已,就連教室門都壞了無法上鎖,所以無論是誰都能夠進來。
「我不想廢話太多,還想早點回家去,就直講了吧,你就是陷害我的犯人對吧?」
「……蛤?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別裝傻了,鄭閔翔都承認是你指使的囉。」
「……」
原本她還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聽到這句話之後臉色就變了,總算是開始認真起來了,我可不會讓妳裝傻到底的。
「如果妳還不承認的話,我也能放錄音給妳聽,鄭閔翔本來也不打算跟我說的,是我今早自己去問的,妳這傢伙不會良心不安嗎?讓鄭閔翔做這種事情。」
「……我當然是……」
動作扭扭捏捏的,還有平常說話不是很正常嗎?怎突然變這麼小聲了?
「喂喂--別裝的一副很可憐的樣子啊,妳可是犯人啊!可憐的人是我才對,我可是因為妳的緣故被記了一支大過啊!」
「……確實是我指使鄭閔翔做的沒有錯。」
「那天在女廁外面聽到我跟黃佳芸對話的人,也是妳對吧?」
「……沒有錯。」
果然,偷聽犯就是吳婕妤。
「我也是今天才想到是妳的,之前的話可是從來都想不到啊……喂--」
「……嗚嗚嗚--」
開始哭起來了,現在是怎麼回事?做錯事還哭欸!妳以為妳是三歲小孩嗎?要我拿竹條打妳告訴妳不要哭是不是?
「要哭的人是我才對吧……妳有勇氣做這種事情,就早該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知道嗎?」
「嗚嗚……」
完全無法對話,這傢伙突然變成一個只會哭的啞巴而已,不過她也已經承認她是犯人了,我也不必跟她繼續耗下去了,妳要哭到什麼時候隨便妳吧,我可不想繼續陪妳演這場鬧劇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五點半了,都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也差不多該出場了吧。
「婕妤……」
林苡璇從門口探出頭來了,果然她一直在場看著啊,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沒想到妳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
這下可好了,林苡璇眼眶也開始泛淚了,現在是要比誰比較會哭是嗎?還是女孩子都喜歡一起哭啊?真是越來越看不下去了。
真是越來越覺得噁心了、覺得噁心到了極點。
「她會這麼做當然是因為喜歡妳啊,林苡璇。這傢伙不是把妳當朋友喜歡而已,而是把妳當戀人去喜歡啊。」
「……是這樣嗎?婕妤?」
「嗯……」
正是因為喜歡林苡璇,才會對我感到嫉妒、才會想要對我不利。
正常來說是這樣沒有錯。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嗚嗚--」
「別哭了……」
林苡璇蹲了下來,抱住了坐在地上哭泣的吳婕妤。
就像是有著純白羽翼的天使抱住了受到被黑暗所沾汙的罪人一樣。
我就這樣看著她們兩個抱著,該說很美好嗎?還是很好心?……好朋友做錯事情,然後去安慰她、原諒她什麼的,這就是所謂『正常人』會採取的行動嗎?我這個邊緣人看了不是很懂呢。
在我眼中看來好虛假、好偽善、好噁心。
已經到了快要吐的地步,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浩宇……婕妤也知道錯了,妳願意原諒她嗎?」
「……」
林苡璇將頭轉了過來,用扭曲的臉看著我,哭的還真慘呢,真厲害。
「原諒她是嗎……?」
「拜託了……她也知道她錯了,也道歉了,這樣……就夠了吧?」
哭過了、也道歉過了,所以就要得到原諒是嗎?
「好吧,那麼我就原諒吳婕妤吧。」
「……謝謝你。」
林苡璇和吳婕妤互相擦了對方的眼淚後,終於露出了笑容,林苡璇先站了起來,向吳婕妤伸出了手,將她也拉了起來。
「張浩宇……對不起,真的很謝謝你。」
「等等……妳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
「……嗯?」
林苡璇聽見了我的話,似乎不太明白。
這兩個人已經不再繼續流淚了,不過臉上的淚痕到現在還是非常明顯,但她們已經不再哭泣了,而是臉上都掛著微笑看著我。
既噁心又奸詐的笑容。
「我說我要原諒吳婕妤沒有錯,但是我有說我要原諒你嗎?林苡璇?」
結局02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別裝做聽不懂的樣子啊,林苡璇,你明明知道的。」
「……知道什麼?」
「真正的犯人是誰。」
林苡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現在變得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沒有錯,真正的犯人才不是吳婕妤,而是從頭到尾都在裝傻的林苡璇才對。
「犯人……不就是婕妤嗎?」
「當然不是。」
「……我不懂,你不是說婕妤就是犯人嗎?而且婕妤也承認了。」
「承認了又如何?她只是在說謊而已,跟妳一樣啊!都在演戲而已!」
「……演戲?浩宇你現在到底在說什麼?」
林苡璇到現在還在裝傻,是以為我到現在都看不出來嗎?覺得我是白痴嗎?也許鄭閔翔和王志偉都一樣都是被耍得團團轉的傢伙,但我跟那兩個人可不同。
我可是一個人,跟你們這些只會搞小圈子的傢伙可不同。
「偷聽犯的吳婕妤並不是真正的犯人,策劃整個計畫的人是妳啊,而吳婕妤只是打手罷了,妳才是首腦。」
「……」
「從頭到尾你都非常的可疑,當然一開始你並沒有對我不利,在廁所的約定是「兩個人都當作沒發生過這回事」就結束了。但是像你這樣的人有辦法遵守這個約定到什麼時候?你是人見人愛的校花,大家都尊敬你、喜歡你,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存在,真的有辦法忍受被我這種人看見你上廁所的模樣嗎?」
「……」
「當然沒辦法,但是妳因為愛面子的關係不敢跟校方講這件事,要是事情傳開了會怎麼樣?大家都會嘲笑妳,因為妳是個連上廁所都能被看見的笨蛋,明明知道那個廁所故障了還進去上,這不是白痴是什麼?被人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一定會害羞得想死,上廁所居然被人打開門看見什麼的。」
「就算真的是那樣……那麼婕妤呢?偷聽犯呢?」
「當然吳婕妤確實是偷聽到了這件事情沒有錯,但是我想她並沒有感到特別憤怒,而是妳感到特別生氣,想要讓我受到處罰,卻又不敢跟校方講糾結得要死,剛好吳婕妤又是知道這件事情的人,當然要利用她一下才行啊!不靠妳自己的手,而是藉由吳婕妤來作這件事情!」
「……」
她們兩個人聽到後都驚呆了,果然被我說中了對吧?
「第二點讓我肯定妳是犯人的原因,是妳主動的太積極了,而且時間點抓得實在是太差了,林苡璇。」
「……時間點?」
「妳想要幫我一起找出犯人,要是妳真的有心的話,在王志偉檢舉我作弊之後馬上就會展開行動了。但是妳卻在鄭閔翔和我解決完事情的那天晚上才出現,妳難道不會覺得太明顯了嗎?這擺明就是鄭閔翔事後告訴了妳們兩個,事情已經敗露了。」
「而且妳真正靠近我的原因是要誘惑我對吧?像妳這種可愛的女孩子,只要跟男孩子隨便說句話、或開個玩笑就能夠讓他覺得『該不會她對我有意思吧?』這樣的錯覺,於是妳開始每天都來找我,試圖讓我喜歡上妳,到了最後就算吳婕妤是偷聽犯這件事情被我察覺到了,也能藉由妳的緣故讓我原諒她,讓妳們避免被處罰的命運。」
「其實妳原本沒有想到王志偉這個點吧?只知道鄭閔翔是吳婕妤下命令的,但是鄭閔翔卻因為不敢自己下手,於是沒有告訴妳們兩個,就私自另外找了王志偉代替他做這件事情,王志偉卻背叛了鄭閔翔道出了真相,鄭閔翔完全沒有料到事情會有這樣的展開,他自己將會受到懲罰。但是我給了鄭閔翔七天的機會,而就是因為這七天才釣妳上鉤的,林苡璇。」
「……你居然!」
「鄭閔翔有了七天的考慮時間,『要是背叛了怎麼辦?』你開始害怕了起來,要是鄭閔翔真的背叛的話,那你們就只有死路一條,我毫無疑問會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師,不可能會原諒你們。所以你才決定跟我培養感情,如果我喜歡上你的話,就有可能得到原諒。」
「……」
「太明顯了啊!第一天出來你就緊張得要死,知道我懷疑你是犯人的時候一定都快嚇死了對吧?馬上就用了最不想用的一招,就是『摸胸部』這件事,但我想妳也知道我是不可能作這種事情的人,凡是跟刑法搭上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從女廁事件就能得知了。」
「妳以為這是漫畫嗎?還是輕小說啊?小姐,這裡可是現實,主動給男孩子摸胸部這種事情,想要色誘我也未免太心急了吧?妳真以為有可能讓我上當嗎?那妳可就大錯特錯了。」
雖然我是個邊緣人、宅男。但也是能夠分辨哪邊是二次元、哪邊是現實的。
「演戲演的這麼累還真是辛苦妳了,還是妳打算繼續裝傻嗎?林苡璇?」
「……哼,只要我不認同你說的那些話就行了不是嗎?」
「那就隨便你好了,如果你這麼做的話,吳婕妤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知道吧?」
我指著吳婕妤說著,她一臉驚恐的模樣看著林苡璇,要是林苡璇到現在都還不承認的話,那麼她將會背叛吳婕妤,讓她一個人獨自受到懲罰。
「……苡璇,不要離開我!拜託妳!不要丟棄我--」
「……」
吳婕妤又開始哭了起來,抓起了林苡璇的雙手跪了下來,祈求林苡璇不要丟下她、背叛她,這是何等悲哀的畫面啊,被利用之人走到盡頭的下場,是多麼的卑微、可笑。
「做出決定吧,林苡璇。」
「……哇嗚嗚嗚--拜託不要丟下我……求求妳……」
說實話走到這個地步,林苡璇還背叛吳婕妤的話,那她真的就不是人了。不過整場對話也都被我錄音下來了,只要我將錄音檔交給老師的話,林苡璇應該也逃不了才對。
「……我投降,是你贏了,犯人就是我沒錯。」
「嗯。」
「沒想到居然會被你給看穿呢……實在是意想不到。」
「哼--你以為我是誰啊?我跟你們這些滿口謊言、虛假的人可不一樣。」
沒錯,要說我很自大也行,不過我就是跟他們都不一樣,因為我可是一個邊緣人。
* * *
既然事件解決了,那就沒有在留下來的必要了,所以我馬上離開了學校,沒有繼續理會那兩個人接下來想要幹麻,事情已經結束了,她們兩個接下來還想要繼續哭哭抱抱什麼的隨便她們去吧,我可不想奉陪。
「哈--」
我向天空嘆了口氣,總算是解決了這個事件,這麼一來就能洗刷我作弊的冤名了,只要利用這個錄音筆的檔案,交給校方處理應該就能證明我的清白了。
過了這麼久終於……真是累死我了,終於可以好好放鬆喘口氣了。
「張浩宇--」
突然從後方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一個男人大喊的聲音。
「吾噢噢噢噢--」
我回頭一看,在我面前的是拿著球棒朝我衝過來的鄭閔翔,我還反應不過來,棒球棍已經重重的敲在我頭上。
我馬上趴倒在地。
鄭閔翔……為什麼要……意識要……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