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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音樂)
【原創輕小】
《我仍是光的女兒~I remain a daughter of the light》
第十二章：和平中的黑暗
＊＊＊
光
是光
長久以來的黑暗中，終於出現了一道曙光。
那到底是不是名為希望的光芒，我還不清楚—但是，只要跟著那道光芒走，一定也比待在漆黑的深淵要好。
那道光好熱、好燙，彷彿要將身子給灼傷了。然而，我卻首度品嚐到活著的感受。不是受人鞭打、或者遭到數十個人侵犯的痛楚。
而是單純地，很痛……
非常自然地感到疼痛……
我要死了嗎……
佩拉？
嗯？
「小希！！！！！！！」
奇怪？
為什麼我會躺在地上？
為什麼我看得到夜空？
我不是躺在房裡頭睡覺嗎？
話又說回來，那道炙熱的光芒不見了。這讓我心裡頭產生一股說不出的惆悵感。
可是，星光卻出現了。
我微笑，嘴邊卻嚐到鐵鏽味。
「小希，妳還活著吧？！」
我當然還活著呀，佩拉。這是什麼問題……
「炸彈……房子毀了……」
炸彈？妳在說什麼夢話……唉，做夢……我剛剛夢到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了。我突然好想睡……好累……
「不能閉上眼睛啊，小希！妳給我醒過來！」
佩拉真是強人所難呢……
我只是小歇一下啦……
等一會……
就醒……
………
……
＊＊＊
『台灣桃園國際機場』
就和其他國際機場一樣，擠滿了正準備前往世界各地的旅客。
人們擦肩而過，或者併肩而行，卻不知彼此的身分。這也算是一種緣分嗎？或許吧。而且有的時候，一面之見相遇所擦出的火花連當事人都難以預料。許許多多的人在這個無法預知的場所，創造出無法預知的關係與緣分。
『XX航空班機已經著地，請旅客們—』
不過對於其中某一位乘客來說，他的緣分早已和某人深深結下了—
不，稱之為『她』更為精準。
「Long time no see, Taiwan！ (好久不見了，鬼島)」
那是一名美貌的女子，年約三十歲左右。一頭齊肩的短髮髮尾往內吹，看起來典雅又簡潔有力。金色髮絲點綴於雪白的臉龐與肌膚之上，髮顯得熠熠生輝，不知是因為燈光的緣故，抑或是頭髮本身就一如太陽光般燦爛美麗
一身剪裁合宜的漆黑色西裝和窄裙套裝，不僅凸顯出一米八的高挑身材，更透露出凡事由她做主的性格。
「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真的吃不消呀。」金髮美女喃喃自語道：「忙了這麼久一段時間，也該是時候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宛如一隻貓般發出滿足的呻吟，撥了撥一頭漂亮的金色長髮，猶如金黃色海浪擺動於空氣之間。
「接下來嘛—」
臉上，露出無疑是充滿期待的笑容。
「該是去見見我兩位可愛的女兒了。」
＊＊＊
『婊子』
教室的黑板上，大大地寫了這兩個低級的字眼，看起來不僅不雅觀，更給人一種張牙舞爪的錯覺。
而就在這個單詞下方，則出現了兩人的人名：
『希林』『佩拉』
另外還有好幾句較小的：
『不要太囂張了，懷孕的蕩婦！』或『連個處女都不是，少得意忘形！』
所有人都認得希林和佩拉，同時也是學校中的外國轉校生兼風雲人物—儘管一點都不想引人注意，她們兩人的身分與外貌都在學校造成轟動。
希林是一位內向得過了頭的黑髮少女。
佩拉是一位強勢得過得頭的金髮少女。
可是，如今她們的名字卻被大喇喇地寫在黑板上，頓時成為在場學生矚目的焦點—而且絕非具有正面的含意。
「這是—什麼？」
就算學中文是從半路起家的，但聰慧的佩拉依然看得出黑板上最大那兩個字的意思；另外，希林也從旁邊學生的眼光，察覺到氛圍十分異樣。
「嘖！」
佩拉迅速衝上前，一口氣擦光黑板上汙辱人的字眼。接著她轉過身，銳利的目光掃視教室內每一位同學。
「是哪個混球寫這些東西上去的！！！！！！！」
從她的嘴裡，發出了充滿極端憤怒的怒吼聲。
尷尬的寂靜，充斥著教室。
「佩拉……那……怎麼……」
希林顫抖的聲音，引起佩拉的注意。後者轉頭看向自己和摯友的書桌，竟被成堆垃圾的占據，旁邊還有個垃圾桶，顯然是有人刻意把垃圾全倒在她們倆的座位上。
放眼望去，無論是桌面或抽屜都被塞滿紙屑、丟棄的考卷、臭掉的香蕉，散發酸味的牛奶罐、飲料罐等垃圾，這些食物屑殘渣還吸引了幾隻蒼蠅飛舞。
見到這幅景象，希林與佩拉的臉都綠了。
「誰幹的、究竟是誰！？」佩拉大聲質問。
「我們到場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了……」一名女同學小聲地說。
「有誰看到是誰幹的！」
「……」
沒有人回答，某些人甚至偏開目光。
『婊子』『蕩婦』『不是處女』
能夠寫出如此傷人的話語，並非佩拉氣在頭上的主要因素，而是這幾個字代表的含意—對方知道……知道曾經發生在她們身上的慘劇。
突然間，一股寒意爬上她的心頭。
「熊……」
「橙雁……」
兩名少女不約而同地開口。
不可能……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卑劣之事……
儘管內心深處這麼告訴自己，但是當兩人一回想起假日時發生的種種事件，又不得不將之聯想在一起。
那一天回家後，佩拉看見希林眼睛紅紅的，顯然就是一副哭過的模樣，卻怎麼都不說她和橙雁去動物園的經歷；至於佩拉本人也是如此。她才跟熊—昌沛坦白自己的過去，因此根本無心安慰好友。
如今，她們一來到學校後就看見這幅景象，怎能不讓人對橙雁以及昌沛起疑？
「那兩個人呢？」
環顧四周，佩拉卻不見他們的蹤影。
這到底是……
「佩拉，我們收拾一下吧。馬上就要……上課了……」希林低語道，開始默默地撿起灑滿一桌子的垃圾。
「這—」
怒意，
以及血液
直衝佩拉的腦門。
她握緊了拳頭，直到了將手指握到了失血的蒼白，卻又完全不知道如何處理這事。
「男人……」
她吐出憤恨的字句，然後跟著收拾起自己桌椅上的垃圾。
然而—
自從希林與佩拉踏入教室後，她們沒發現自己正遭某個人以絕對稱不上有善的目光注視著。
娃娃般的可愛大眼，以及戴著變色隱形眼鏡的藍色眸子—那雙眼睛的主人屏息靜氣地凝視兩名外國少女，自從對方進門後便沒有移開目光。
「唉呀唉呀，這才剛開始呢。」
然後，性感的紅唇綻放出一抹艷麗的微笑……
＊＊＊
此時此刻，橙雁和昌沛兩人坐在學校會談室內，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
今早才剛剛踏入校園，老師就叫他們兩人直接前往會談室報告，說是有一位學生的家長想見他們，結果連進教室放書包的空閒都沒有。
事實上，橙雁和昌沛也沒有心情去思考這件事。仔細一看，他們都眼帶黑眼圈，只因為假日所發生的劇烈變動，使得這兩名青年都沒辦法好好入睡。
希林與佩拉的坦白，讓他們得知少女們的身世，以及她們過去背負的傷痛—時直至今，無論是心理或生理方面的傷，都仍未痊癒。
或許，一輩子都無法痊癒……
正當兩人胡思亂想之際，皮鞋踩在水泥地的清脆聲響傳入耳膜；由遠而近、由小漸大，朝兩名青年所在的位置慢慢靠近。
門打開了。
走進房內的，是一名穿著黑西裝，打著深藍色領帶的年輕男子。
他擁有寬闊高聳的顴骨，一板一眼的臉形輪廓，稍嫌矮小的身材。那雙冷酷且嚴肅的黑眼，使得他散發出一股不輕易讓人接近的氣息，或許陌生人看見他都會自動退避三舍。
雙凌厲的目光看向橙雁和昌沛，男人不發一語在後者面前坐下。
「請問—」橙雁正要開口，卻被對方惡狠狠瞪了一眼。
「你們兩個有所覺悟了嗎？」
「嘎？」「唉？」
兩人不約而同發出困惑的聲音。
「讓我兩位可愛的女兒哭了，你們兩個還真有勇氣呢。」男人忽然說。
「女兒……」「阿嘞…..」
兩人再度出聲。
他們停頓了一下，接著橙雁忽然高喊起來。
「你是希林和佩拉的養父！！！！！」
「沒有錯。」男人—養父的聲音依舊冷酷：「她們兩人假日時高高興興地出門，回家後卻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不僅把自己關在房內，拒絕出門吃飯，還一直哭、一直哭……」
「竟然……」「你那邊也……」
「少裝得一副吃驚的樣子！」
忽然間，養父的拳頭重重地打在桌面上，造成好大的聲響。
「她們雖然和我不多話，但還是非常懂得禮貌—當天，佩拉就告訴我她要跟一位叫做橙雁和昌沛的男同學出去玩。我就覺得奇怪，她們怎麼可能會主動想和男學生出去玩？說，你們兩個是不是拿把柄威脅我女兒！還是用什麼甜言蜜語欺騙她們！又做了什麼不堪入目的事情！」
「你在吼叫了，養父先生。」昌沛說，坦然得一點感覺都沒有。
「啊，沒錯，我很抱歉—才怪！」
養父傾身凝望身材壯碩的熊，一點都不懼怕他。
「我的女兒—你以為她們是熬過多少可怕經歷，才輾轉來到我這兒的？你別以為可以用高中生那種輕挑的態度對待我女兒。我知道你們這年紀孩子的爛把戲。」
「誤會了，養父……先生。我們並沒有欺騙希林和佩拉，甚至做出任何傷害她們的事情—」
「你鐵定會這麼說，不是嗎？」他微笑，雙眸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我們真的沒有做。」昌沛一臉嚴肅道：「我只是開口詢問佩拉的過去……」
「我也是，對希林……」
一聽見這句話，養父不禁猛搖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孩子們，你們到底做了些什麼。」
「我想更加瞭解她。」
「我也是。」
「瞭解我女兒做什麼？」養父質問。
「我想幫助希林。」橙雁馬上回答。
昌沛則點點頭表示同意。
面對兩名年輕人的義無反顧，養父卻絲毫沒有透露出欽佩的神情，反而以十分理性，完全沒有譴責意味的口吻質疑。
「怎麼幫？」他問
「我……還在想……」橙雁說，語氣緩慢，不情不願。
「她們兩人受的傷很深……比起你我想像的都還要深。」養父道出無情的事實：「如果走錯一步，你們倆對我女兒造成更深的傷害。請不要再接近我女兒了。你們只是屁孩，不懂得如何處理這狀況。」
「你說什—」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養父已經站起身子，朝房門口的方向走去。
「記住，別多管我們家閒事。」
然後他就走了，留下一臉茫然的兩人。
「好吧，我要說剛才的短暫交會實在很詭異。」橙雁道。
「你沒告訴我希林也哭了，你究竟做了什麼？」昌沛瞪了坐在身旁的朋友一眼。
「啊，這真是個好問題，你不也把佩拉弄哭了？」
「那是……意外。」
「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應該攤開雙手，從此不再和希林與佩拉來往嗎？」
「怎麼可能？我喜歡她—」昌沛一開口就後悔了。
橙雁吹了個口哨。
「……閉嘴。」
「癡情的熊毫不猶豫地道出對佩拉的愛意。」橙雁竊笑道，臉上露出揚揚得意的表情。「看來今天不會有讓我更加驚嚇的事情發生了。」
他錯了。
＊＊＊
碰！
那是個全然突兀的變化。
下課時分
佩拉將按在牆上，掐著昌沛的脖子，憤怒的望著他。
「哇啊啊啊啊！冷、冷靜一點，佩拉！」
一旁，是驚慌得不知所措的橙雁。
「怎怎怎怎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心想著。
午休期間，佩拉口頭上說要和他們兩個吃飯，後者馬上就答應了。
由於從周休過後，昌沛就沒有機會和佩拉好好談一談，因此他決定趁著這機會和她多聊聊……他不曉得該說什麼，只覺得必須這麼做。
可是，佩拉卻將他們領到校園一處偏僻的角落。
「嗯？希林不在耶。佩拉你搞錯地點了吧？」
正當橙雁開口詢問之際，金髮少女早已一個箭步衝上前—不是針對橙雁，而是熊的方向—她把他逼得壓上牆面，眼睛裡射出的目光無疑是憤怒的，充滿著憎惡。
「你們兩個以為這樣很有趣嗎？哈！」佩拉吼道。
「什—麼？」
「少裝得一副吃驚的樣子！」
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這麼說了。
「在黑板上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甚至把垃圾倒在我和希林座位上的，不就是你們幹的嗎？」
「寫東西？」
「倒垃圾？」
橙雁與昌沛同時皺起眉頭。
「知道我和希林過去的人，也只有你們兩個了。果然男人……男人都是低級又不可信的混蛋！」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見熊臉上極度嚴肅的表情，讓佩拉首度透露出不確定的神色
「還、還想裝傻嗎？」這句話本來應該帶有威脅意味，但聽起來比較像是小孩在說氣話。
「佩拉，告訴我。」熊問。
「……」
接著，佩拉說出今早一到教室後發生的事情—無論是黑板上辱罵她與希林的難堪字眼，或是滿座位上的垃圾，她都告訴了他們。
「妳……說什麼？」
熊的語氣畢竟透露出使人不安的調性，連橙雁都不安地凝視他。只見昌沛輕輕一動，便輕鬆地反手抓住佩拉纖細的手臂。剛才會被對方強壓在牆壁上，純粹是他不想反抗。
「幹、幹什麼！走開！放開我！」佩拉猛地掙扎起來。
「看著我，佩拉。妳認為我是會做出那種卑劣之事的小人嗎？」
「我哪知道？男人都是—放開我！要不我就—我就—」
「佩拉，聽我說！」
昌沛的呼喊，逼得佩拉轉頭望向他的雙眸—直達眼底深處。
「我會找出做出這事的傢伙，然後讓對方死得很難看。」熊說。
「就是說呀，佩拉。」連橙雁都說道：「我不曉得對方為何會知道妳們倆的事情，但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對方！」
「你們兩個……」
佩拉不曉得該說什麼，雙唇不斷開闔。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有種放下了心頭大石的感覺。
是因為，主使者並非熊的關係嗎？
太好了……嗎？
「大事不好了！佩拉！咦，橙雁和昌沛也在—啊，不管了啦！」
還沒完全放鬆下來，一名同班的女學生忽然從旁冒出，氣喘吁吁地向這三人喊道。她戴著土裡土氣的眼鏡，總是在班上名列前茅；除此外佩拉就對她一無所知了。
「希林同學她—」
突然間，不祥的預感開始在心頭理擴散，寒冷蔓延佩拉全身。
小希—
小希怎麼了—
從剛剛就被怒意給沖昏頭的佩拉，這才發現自己將希林隻身一人留在教室。要是平時的話，她絕對不會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
「快點過來，就在教室一樓走廊那邊！」
佩拉當然想都沒想，就朝著那個方向奔跑而去。至於橙雁和昌沛也相互點了點頭，緊跟在她的身後。
他們一行人離開得如此急切，也因為如此—
「呵，婊子。」
眼鏡女學生的右手裡，始終握著一隻攝像鏡頭打開的手機—
這一件事情，佩拉、橙雁以及昌沛完全沒有發現。
To be contin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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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國度有戰爭國度的黑暗
和平之國也有和平之國的黑暗
究竟，少女們能否撐過去......
有請各位繼續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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