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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6-07-27 03:27

【心情雜記】被情感折磨的理性者

作者:我太爛教教我




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我想還是按照發生順序好了,是這樣的,昨天我把我的「黑暗靈魂:原罪哲人」的遊戲片和盒子毀掉了



這不是一時一地的衝動引發的結果,倒不如說,我大概從玩了一百三十個小時以後,就開始有這樣的預訂了:

全破一定要折片和把盒子摧毀

我大概是在上禮拜二的時候,就已經把這遊戲全破了,共計用了185個鐘頭打完了主線與額外內容的所有關卡


然而當下,我並沒有馬上把片子折了遊戲毀了,而是等到朋友來我家玩的昨天,選一塊裝碎片的塑膠片,穿上襪子,準備好運動鞋,悠閒地錄影,講解完關於我要折片的緣由之後,才好好地穿上運動鞋,在準備好的墊子上,一腳狠狠的把盒子踩爛,隨後再補上三腳,確認沒辦法踩得更爛


其實我,好像沒有特別生氣

我自己再看影片的時候也有發現這件事情

我也有一個疑問,當人氣在當頭的時候,會摔桌子會揍牆壁,當人悲傷無法自拔時,會流淚會抽涕,那麼為甚麼當別人氣在當頭會做的事情,比如燒書比如折片,我卻是悠悠哉哉地鋪好塑膠墊,穿上襪子與運動鞋,麻煩別人錄影,仔仔細細的解釋完才做?


我昨天晚上碰巧有點空閒,就把暗殺教室全部看完,當中有某一幕劇中很多人都在哭,我大概是也受到感動,稍稍發抖著,我久違的被那些所謂直率又溫暖的東西包覆著,當時我想著:「我會哭嗎?會哭嗎?我會在這個時候哭嗎?」既不是期待卻也絕非抗拒,可能只是單純的好奇

那個時候,我的心理其實迸出了另一道小小的聲音「這個時候的我,是不會哭的吧」

大概時間沒有超過三十秒

我竟然笑了出來

「果然不會哭呢」



我有一位要好的室友,他的阿姨是心理師,他提到他的事情的時候,偶爾會出現他的阿姨,他阿姨對他來說是除了同齡好友以外另一個心事相談對象。某次他的阿姨到我們大學所在的縣市出診,順便拿老家要給他的東西,因為某些機緣,我把握這機會,我跟他去見他的阿姨

老實說,我對我的狀態一直抱持著某種不安。並不是不穩定,能夠氣定神閒地把討厭的遊戲片毀掉的人,怎麼可能會為不穩定而不安,我的不安來源,是因為太穩定了

那天碰巧他阿姨還沒吃飯,我們三人就一起吃了晚餐,我先試著跟著和他阿姨聊起他到底是多麼特別或說氣場有多怪異,隨後慢慢切進關於我的事。記得我室友事後有說,他其實也有幾分意思是打算讓我跟他阿姨聊聊看的,所以當時才是我坐在他們倆中間。

我告訴他阿姨,我這個人就算感到生氣,或者感到難過或緊張,也會先思考「現在難過有用嗎?」、「現在緊張有用嗎?」,在某些人生重要的時刻,大家或許會被一些所謂人生上的前輩教導這種想法,然而我是「有能力可以完全認知並且接受現實」的程度,換言之,當擁有這樣的思緒,我是真正可以把情緒根除的,生氣也好難過也好緊張也好。

對方聽了先是說,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是令人羨慕的能力,然而情緒若持續得不到回應,會漸漸悶出病來,因為它並沒有消失,不只心理,對身體也並不健康

記得我曾有聽過一種有趣的說法來形容我們的教育

「在我們的教育中,小孩子是不可以生氣的,你肯定會聽過『你再生氣的話,我就要生氣囉』,大人居然會用自己的生氣,去壓小孩子的生氣,久而久之,小孩子漸漸長大也知道不能生氣,那麼現在,當時那個生氣的孩子,跑到哪裡去了?」

聽說說這話的人的主張,是該面對自己的情緒,絕不該「不要生氣」

之所以會讓我想去見室友的阿姨的導火線,無非是我阿公去年九月的去世

我還記得他去世那晚,救護車開到阿公家門前,我們不分南北,除了移民日本的姑姑一家,家族所有人到齊,在裡面等,然後進去以後,將生命延續的機器停止運作,在那時,阿公死了

阿公去世之後,整個家族的人們開始進行傳統的儀式,某一段記得是由道長負責唸我們這些家族的人,對於父親或阿公或公公的思念

除了阿嬤以外的女性成員當時都哭了,那個時刻,我不大明白,到底是自己想哭,還是被附近的巨大的憂傷感染,我哭了,哭得很慘,應該是哭得最慘的形式,那個時刻我是清楚的,所謂關乎感情一類的東西我是還在的

我下一次哭,是在出殯的時候,那時我磕頭每下撞向地板,義無反顧重複同樣讓我額頭痛的儀式,直到最後一次,要向阿公告別時,我終於狠狠地哭了,不只是自他去世以後,還包含一切的一切,通通哭盡了

問題來了

在那中間的十幾個日子,我肯定是難過的,在那之後直到現在為止想必也是如此,那為甚麼我沒有哭過?


事實上,每每想哭的時候,都有一種聲音,或者一種念頭,告訴我,現在不是你哭的時候,然後我就可以吞掉那種感情了,於是我感到懷疑,莫非那兩次對我來說,只不過是所謂「該哭的時候」,就跟「該折片的時候」是一樣的,不過是心裡一種預演與上演?

我終於察覺到一件事,我的行為跟我的情感的分割程度,竟然是近乎完全由理性駕馭的,我還記得,有的時候是社團的學長在跟我談關於決策,有時是我爸爸在跟我談他以前的某些經驗,不只一次,他們對我說了一樣的話「我不像你,可以完全把私人情感跟辦事切割」

我不只聊過一次,關於Monster的角色葛利馬,我說過,我深深受到他的故事吸引,如今我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葛利馬以前在東德一間專門培養共產社會菁英的實驗性孤兒院長大,那是個充滿洗腦的地方,對於那裡他是沒有記憶的,那裡甚至奪走了他的喜怒哀樂,青少年期,他被送往某個家庭,那裡有他假的爸爸與媽媽,教導他間諜的技巧,與一切間蝶所需



他說,為了間諜不容易被懷疑,進入一家報社做為記者,一個女同事跟他告白,為了間諜不容易被懷疑,跟女同事結婚,為了間諜不容易被懷疑,生下一個兒子,有天他老婆出去買東西,等他察覺到的時候,他的兒子趴在床上臉朝下,已經窒息了

他當時把能做的都做完了,還是救不回兒子,他的妻子哭得很慘,指責若無其事的他,問他怎麼可以這麼冷血,為何連哭都不哭




想起這個角色,我才意識到,所謂的情緒,不如說所謂人類一切內在的東西,都是學習而來的,那我的悲傷,難道也不是真的嗎?

我在折片的過程,全程感受到憤怒的,其實就只有當腳踩下去的瞬間而已,不過我真的很憤怒,那是對於這個遊戲裡百般折磨我的內容而聚集的,最大量的憤怒,不得不讓我已對我而言最侮辱的方式對待這款遊戲的憤怒

可是直到現在為止,或者在那之前,除了在遊戲中卡BOSS關卡上六七個鐘頭的憤怒當下之外,是沒有過憤怒的

所以我迷惘了,我的感情,是可以以理性調節的東西嗎?

對,迷惘,我發現唯一對我來說比較可能出現的非正向情緒,大概只有迷惘,因為我總是知道該做甚麼,該怎麼做,高興應該是好的,那高興,緊張是不好的,那不要緊張,唯獨迷惘,我不知道該做甚麼

我有時候在想,會不會是我國一到國二上被霸凌,才會使我漸漸轉變成這樣面對情緒

女生我不確定,不過從交際上的經驗而言,不論是怎麼樣的人(男生範本比較多),怎麼樣的感到憤怒,只需要時間,只要時間沉澱了以後,他們就會忘記,不論多少氣化都變成屁話

至於我呢,我是就連小約定,都無法理解為甚麼別人可以不遵從的人,記得我之前高三下問化學老師,可不可以那學期不要選修化學,我以後"絕對"不會學化學相關,我對物理化學生物這些已經不想再碰,那時老師還說,很多人說絕對不碰,結果後來還不是繼續碰

那時我摯友的幫腔讓我真的覺得他恐怕是世上前三了解我的人

「老師,他的"絕對不會"我覺得是真的"絕對不會"喔」


對,我不一樣,我不只不會忘記,甚至還會越來越憤怒。

起因是這樣的,國二下的我,曾聽導師說過,要是被記到三大過,就會領不到畢業證書,於是那年,13歲的我,開始策畫整整一年的報復計畫

當年我做的很多,各種打小報告,惹怒對方揍我好讓對方被記過等等,當衛生股長就檢查他的掃區特別嚴格讓他更討厭我,最高紀錄是我一天合法合理記了他兩隻小過,因為他吐飲料跟倒粉筆灰在我桌上

因為我的終極目標是在一年後,我們學校有消過班,大約在三年級五月以後才不能銷過,於是我被霸凌的事情我就暫時不跟校方說,打算在不能消過以後給他一波大的。

這期間我必須蒐證拉關西裝可憐思考屆時怎麼應對,這些事情我需要支撐,支撐我的是憤怒,於是我必須讓憤怒保持熱度,甚至溫度不增反減才行,我每天放學,都想著以前的事情,他勒索我的事,他拿鐵絲刮我的手的事,他拿裝滿水的寶特瓶狠狠的打我的頭的事,邊回憶邊憤怒邊想著怎麼對付他


現在回想起來,是不是打從那個時候開始,所謂的情緒就被我當成工具了呢?可是這樣可悲嗎?我自己卻沒有感到甚麼不好的,簡直跟我爸的手最近骨折時,我跟他說的一樣「爸,對你而言,斷了一隻手,也就只是斷了一隻手而已對吧?」就只是接受事實

理性是很奸詐的。世上絕大多數的人,都認同理性是正確的,可是作為理性的人,我的理性告訴我,理性明明就不是完全確的,只是因為無法以"理"辯駁,於是我們這些很狡猾的理性者可以得到多那麼一點的優勢,而這樣的結果,是不是老天給過分追求理性的我的懲罰呢?



不過我換了方向想了想,我會為我為阿公的難過可能不是真的難過而感到難過,這樣可以反推我是真的難過嗎?我不曉得,不過這樣想,似乎好受了點,這樣想,那我只是比較冷感的人而已嗎?

算了吧,堅持用理性來歸結情感,或許還是自大了點,至少想完之後,忽然沒有那麼難過了。

葛利馬到最後,也終於找回了他的情緒了,知道什麼是愛,知道甚麼是悲傷,不需要思考,真情流露的,像個人那樣,希望我也能像個人一樣。





解說


我前面有提到,我那個要好的室友是非常之怪異的人,對這我做點說明,他可以說是完全是我的剋星,我是以鑽研規則、使用規則與一切身外的,比如威脅利誘,或者上述以差別待遇激怒人,好讓對方主動攻擊我而吃虧等等,我是用規則作為手段的,但他那個人眼裡雖然有規則,卻是實質上的可以無視規則的人

比如說交友,或說社交或交際好了,大家可能腦內會會浮現一些東西,我所鑽研與使用的"規則"便是那類的,我會試著用理性來試著使那些可以變得可歸納,我也可以根據那些,來在該在的地方做該做的事情,我幾次實驗證明我的社交能力是沒問題的,然而他眼中根本沒有那些的存在,非常率真直率地與人交往到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我與室友的阿姨有提到一點,我的疑心病重,大概是到一切的思考基準是建立在懷疑自己被懷疑的程度,然而若是我跟我的室友因事情道歉,他接受道歉以後,他是「唯一一個」我肯相信他真的不在意了的人,不會讓我懷疑,這一點不論是我摯友、父母、甚至是我自己都無法做到的,不知道這樣說能不能解釋得讓人懂呢?

儘管貌似是太晚的晚安曲,不過還是貼一下作結,寫這篇文的時候我總共聽了十四次,這篇大概寫了兩個鐘頭吧,不那麼費力,畢竟算是單純雜想而已,偶爾無病呻吟一下,大家大概不會太厭惡吧?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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