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
八月一號早上十點。
他又再次來到了阿斯嘉特的某間咖啡廳,店內流盪著悅耳的鋼琴聲,再怎麼不安、緊張的人也能夠平靜下來。安格拉爾隨意挑了個角落且沒人的位子坐下,一邊喝著焦糖瑪奇朵邊等人。
那個調查別人實力幾乎可以當上情報販子的準作家將他邀了出來,一樣的地點、一樣的時間。安格拉爾不喜歡遲到,因為他不想讓人等他,所以早早就來到這兒;反倒是那個邀人的傢伙整整遲了五分鐘才來。
「抱歉──」迪爾.賽勒瑞.斐塔──傳說曾是植物的男人。他一臉笑容完全看不出哪裡不好意思,擺著手拉開椅子坐下,「剛剛又整理了一下要跟你說的事情,所以遲了些。」
安格拉爾倒是滿習慣對方這麼不準時的樣子,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地攪拌咖啡,「你想說甚麼?」
「今天天氣真好呢,你說對吧。」斐塔一如既往地開著玩笑,觀察對方反應沉寂幾分鐘後才歛眼、收起笑容。「那麼直接切入正題吧。」
「我不就在等你嗎。」安格拉爾翻了個白眼。
「上次你跟我說了那個故事之後啊,」他刻意停頓等待眼前的人回應,跟意料中一樣毫無反應。「我特地去找了史壯.沃斯朗這個人。」
「你──」
「沒辦法嘛。」他笑了笑並攤手,「我實在很好奇那個讓你這麼信任的人。欸,拜託,你還直接叫他的名耶。」
「……」而他沉默。
「總之,你要說甚麼等會兒再說吧。」斐塔依然保持笑容,他從口袋掏出筆記本推至安格拉爾面前,「我前幾天拜託認識的朋友調查了一下你的世界。」
「……所以?」他並沒打算接過筆記本。
「我發現史壯先生沒有死。」斐塔的笑邪了些,他刻意壓低嗓子和放慢說話速度:「應該說,他『現在』不是『死者』。」
安格拉爾愣了一會兒,接著便瞪向眼前的人,咬牙切齒:「你到底想說甚麼。」
「這麼說吧──你,相不相信人可以復活?」
「別胡鬧了!」安格拉爾猛然爆吼,他起身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雙眼充滿血絲極為詭異,卻也讓人起雞皮疙瘩。
「嘿,別這樣。」斐塔還是一樣悠哉,他轉過頭跟那些投射視線的人道歉後又轉向傭兵。看見對方的反應他更確信一件事。「我說的都是真的,兄弟。你知道我的個性,當有甚麼事情想知道就會查到底。」
安格拉爾雙眼爆凸,聽見斐塔的話後又愣了一下才平緩呼吸,接著重重坐在椅子上。「說清楚講明白,迪爾.賽勒瑞.斐塔。」他加重語氣的聲音讓對方知道要是再亂說話很可能就被斃了。
「好,好。」斐塔攤開雙手,「史壯.沃斯朗現在復活了。他在你們的大陸──吉海厄斯嗎?沒差,反正他在那邊當王。不過他不叫沃斯朗,叫做瑞斯達特。」
「你怎麼證明他是?」
「嘿,自個兒有辦法。聽說他現在正要前往阿斯嘉特,到時候再說吧。」
「……你買單。」安格拉爾沉默許久後才說,他站起身子要離開咖啡廳,最後留下一句話:「給我查清楚。」
「當然,當然。」斐塔臉上掛著極為燦爛的笑容,目送對方離開。
「當然會查清楚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