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被送回春之一族,其他人則是待在夏之一族直到祭典結束後,才搬去春之一族暫時居住。
沙織一直待在櫻花身邊,壓制詛咒,她是有能力可以解除詛咒的,但沒有受詛咒的人的同意,不敢隨便解除。那詛咒太複雜了,擅自解除說不定會弄死櫻花。
夕陽西下,她幫櫻花把被子蓋好後,把水盆和毛巾一起拿出去。
櫻花的隨從說:「沙織小姐,有人找您。」
「我知道了,這個幫我收一下,然後……櫻花醒了叫他先待在房間裡,沒我的指示不准出來,除非他想弄壞自己的身體。」
「是!」櫻花的隨從挺直背脊,神色嚴肅,目送沙織離開。
櫻花被送回來時,國王非常慌張,以為他的兒子可能會就此辭世,當時沙織承諾會讓櫻花的詛咒效果減弱,但要不要解除必須看本人意願。
國王不敢把這麼大的風險賭在一個巫女身上,但是她說出自己是紫珠的徒弟時,他妥協了。即使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紫珠,他也知道紫珠的力量在咒術師之間有多可怕,她的徒弟應該不會弱到哪理去。
沙織在侍女的帶領下,來到會客室,會客室很大,地面完全是榻榻米,四周的擺設相當簡單,樸實又不失典雅。
三位王子和特洛伊梅亞的公主已經圍著方桌,坐在桌子前喝茶,納比則坐在桌子上。
納比從桌子上跳下來,對沙織行禮說:「歡迎。」
蓮挪出一個位子給沙織說:「快點快點!」
沙織坐下後,看了他們一眼說:「我以為你們打算住在陽影王子那邊。」
「嗯?為什麼妳會覺得我們會待在陽影那邊?」亞畢斯笑著反問。
「我還以為你們打算在那裡待到離開。」
「黑色十字的事情還沒搞定,而且妳是唯一真的接觸過黑色十字的人吧?那天納比發現有酷似食夢魔召喚者的氣息出現在祭壇附近。」安維淡淡地說。
「伊久美……」
「啥?」眾人全都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她是我和優奈還在當見習巫女時,跟我們同期進巫女殿的人,後來因為成績太差,沒有晉升到初級巫女,被踢出巫女殿了。她問起巫女殿的時候,我盡量避開讓她敏感的內容,原本她還是笑著跟我說話,卻忽然間說要是我的才能可以跟她交換不知道該有多好,接著我就想不起發生什麼事情了。」
「嘖嘖,嫉妒心真重,那女人明知天份不足幹嘛還要當巫女?不會往其他方向發展嗎?」蓮咋舌問道。
「為了得到鄉里的人的稱讚,她拼死拼活想成為巫女,卻忘了自己本身靈力不足,就算當上巫女,最後也會被辭退。」說著,沙織忍不住同情以前的朋友,一心一意想要出人頭地,卻沒有天份。
「咒術師的地位非常高,春之一族可以說是靠咒術師來施行政治,而負責協助咒術師的則是巫女,皇室可以說是有權無實,比較像是國家象徵的存在。」納比補充說明。
「怎麼好像日本天皇啊?由首相統治國家,皇室負責外交之類的。」
沙織點了點頭說:「雖然不知道日本天皇是誰,但是很像妳說的那樣,又有點不同,蓬萊是靠咒術師施行政治,真正能執行政策的卻是皇室,只有皇室才有那種財力。扯遠了,總之伊久美很努力,想要提昇靈力、成為正式巫女,可惜現實是殘酷的,沒有天份就是沒有天份。」她越說越無奈,這種事情是命運決定的,就算努力也沒辦法爬到頂端。
「喔?那麼妳被控制真的是因為對控制者沒有防心囉?」亞畢斯挑了挑眉問,沙織覺得對方的語氣有點惡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亞畢斯摸了摸下巴說:「原來如此啊,沒防心會更容易被控制……」
「可是蓮也被那女人控制了!我無法原諒那女人的行為!」安維氣得大力拍桌,桌上的茶杯震動了一下,幾滴茶水從杯中晃了出來。
亞畢斯對安維投以不滿的眼神說:「嚇死了!」
「抱歉……總之,現在那女人在哪裡?我要去找她算帳!」
「安維,冷靜下來,對方應該不會蠢到還留在蓬萊。」尤里烏斯抓著安維的肩膀,後者倒抽一口氣,煩躁地抓了抓頭後,說:「下次再讓我見到,絕對砍了她,管她是不是女人。」
沙織說:「你要替蓮報仇我沒意見,但是你要砍了她之前,可不可以先讓我問一下她到底在想什麼?已經追求力量追求到不顧性命了嗎?」她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握起拳頭,微微顫抖,又氣又擔心。
□
本來沙織想要回去找櫻花,但是優奈慌慌張張地跑來找她,說了一些話,她不得不放下原本應該做的事情離開。
撞見沙織和優奈慌張離去的身影,尤里烏斯、安維、亞畢斯、納比和蓮疑惑地跟上去。兩名巫女穿著相當活動的服裝,跑的速度不快,他們才沒有跟丟。
四人一白色生物跟到離城堡有點遠的住宅區,這一區的屋子大多平房,屋子外表看起來多半破舊,有些住宅外面還擺著小攤子。
他們追著她們到一棟民宅附近,沙織打開自家破爛的木門,走了進去。
優奈憂心地站在外面,祈禱著裡面的情況不要太糟糕。
「優奈,怎麼了?」蓮上前問道。
「啊……你們怎麼會來這裡?」
「剛才看見妳們慌慌張張好像有什麼事情,那棟屋子發生了什麼事情?」安維回答完之後問道。
「沙織的母親的病情忽然加重,醫生說很可能今天就會走了,要我快點把沙織帶回來。不要啊,伯母是個溫柔親切的人,我不要她死掉啦!」優奈忽然間嚎啕大哭,尤里烏斯和安維彼此互看,覺得頭痛,女人的眼淚最麻煩了啊!
「冷靜點!又不一定會走。」尤里烏斯這一說,優奈的哭聲減弱,她吸了吸鼻水說:「可是……又沒有人知道伯母生了什麼病,不只咒術師沒轍,連醫生都說不出是什麼病。」
「她母親的病狀是什麼?」蓮想起沙織說她的母親是因為男人的關係生病,想起有些疾病確實有可能因為和男人肉體接觸太過親密而引起。
「咦?」優奈愣了一下,把她知道的告訴蓮:「大概十年前吧,伯母就常常感冒,雖然也是有好的時候,可是隨著時間越來越虛弱,直到去年,病情忽然間加重,好像還會呼吸困難吧……」
「她母親是什麼職業?」蓮無意探究他人的隱私,她隱約猜出沙織的母親究竟生了什麼病,不過就算知道也應該救不了了。
「這個……」優奈一臉為難,這題真的很難回答啦!哭笑不得之下,她想到稍微好一點的答案:「在酒樓取悅男人的職業。」
亞畢斯嘆了口氣說:「那沒救了。」
蓮解釋:「大概知道是什麼病啦,真的沒藥醫的絕症,一旦進入發病期,通常活不過九個月。」
優奈聽到「通常活不過九個月」時,不禁打了個寒顫,深怕裡面的人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不要啊……那麼溫柔的人要是死掉的話,誰還要相信神啊!她憂心地望著沙織家的門板,心跳得異常快速,全身也不自覺地發冷起來。
沒多久,醫生走了出來,優奈懸著一顆心問:「請問裡面的病患怎麼樣了?」
醫生搖了搖頭嘆氣,說:「已經走了,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麼病,也無從治療,總之能做的已經盡量做了。」說完,醫生拖著疲累的身子離去。
「怎麼會……」優奈連忙打開沙織的家門,衝進去,抓著沙織的肩膀說:「那個……妳要振作點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