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竹簍子千雪穿越過神社前殿的走廊,竹簍裡頭裝著大大小小的器具,似乎是為了什麼而大費周章的做準備。
「雖然廢棄已久,但許多用具清洗過後還是能使用呢。」意外在廢棄神社內找到一些生活用具,雖然陽春,但對於本來苦於要上哪去找器具使用的千雪而言已經足夠。
前陣子與八足約好有空會一起做點心,今天是赴約的日子,備好器具後千雪將可使用的房間做了清掃,畢竟做點心的環境還是乾淨點好。
來回於神社內走動,千雪心裡多少有些感慨,神社廢棄的具體時間他無從得知,但從留在建築物上的種種痕跡與一些殘缺的文字記載,可以得知過去是間頗具盛名的神社。
早已離去的原神間接導致神社的衰敗,人們的遷徙與信仰的流失,一度香火熱絡的神社如今換來殘破的面貌。
恐怕那時的信徒、那時的神明,從未料到結果會是如此吧。
千雪站在參道上望著神社的全貌,一時啞然。
微風撩過樹梢發出颯颯的聲響,其中夾雜著不屬於樹葉摩娑而發出的聲響,細碎而輕巧,時而飄忽時而顯現……屬於妖異特有的腳步聲。
千雪別過頭,正好和站在鳥居下方的八足對上視線。
「你還記得神社的位子真是太好了。」
像是在確認對方的聲音是否與記憶中的相同,八足先是偏著頭思考,接著才緩緩點頭作為回覆。上次離開前千雪特地在手心畫了簡易的地圖,自己知道這個地方,所以不會走錯。
塔著穩健的步伐走向前去,八足在能極近感受千雪氣息的距離停下,伸出衣袖下的手指,輕輕扯著千雪的衣袖要人帶路。
「那,我們走吧。」千雪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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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製作,我準備的是已經蒸熟的糯米。」說著,千雪掀開鍋蓋,頓時帶有熱度的白煙快速竄出,屬於糯米的香氣瀰漫了小小的房間。
嗅到糯米特有的香味,八足點了點頭。
「想說既然要搗麻糬,當然少不了杵臼……沒想到能在帝都的街道上找到呢。」原本想說找不到就找類似的器具做代替,千雪自認能找到是件挺奇妙的事情。
細細摸索著杵與臼的形狀,八足的嘴型與先前相同,維持不變的水平線,沒有表現出驚訝大概是知道這樣的器具。
說不定以前和人搗過麻糬也說不定呢。千雪心想。
「那我把糯米倒進去囉。」將鍋子內的糯米以飯匙挖起放入臼,千雪仔細地將黏於鍋子內的米粒一一刮下,不浪費任何食材。
伸手在臼上頭揮了輝,確認蒸氣不會燙手後,八足以食指沾了點米送入口中,細細吞嚥著。緊密的布條纏住他的眼,使他無法以雙眸確定眼前的食材,所以習慣以觸摸或是食用去理解與記憶。
雖然沒有舌頭,但慢慢吞嚥還是能感受到食物具有的輪廓與形狀。
「大致上重複搗麻糬的動作就行了。」拿起杵向下施加力道再提起,千雪反覆操作了幾次後將杵遞給八足,「試試看吧。」
雙手抓住杵的尾部,八足嘗試模仿千雪剛才的動作,聽到杵與米粒接觸發出的沉悶聲響後,知曉自己的動作與對方相同,便加快了搗麻糬的動作。
持續搗了一段時間後,稍微感到手痠的八足停下動作,將臉轉向了千雪面露疑惑,好似在問「這樣行了嗎?」。
「看來還要一陣子呢。」苦笑著,千雪輕拍八足的肩膀,示意要換手,「接下來換我吧,麻糬好吃但做起來挺費力的呢。」
「八足可以摸摸看,雖然還沒完全成形,但是有一半的樣子了。」
點頭表示理解,八足將手伸向不停重複被杵輾壓的底部,沒有糯米本來粒粒分明的觸感,帶了點黏稠的奇妙感覺沾上他的手指,不但黏,還有點彈性。
「繼續搗下去的話還會更黏喔,夠黏時就可以吃了。」千雪微笑,接手了搗麻糬的工作。
約莫過了半晌的時間,糯米總算脫離米粒的面貌,換上麻糬糰的姿態,由於沒有準備食用油抹在臼的內側,讓麻糬黏得到處都是,光是把麻糬從臼裡頭挖出來就費了千雪不少力氣。
靜靜等待千雪收拾完畢,八足坐在一旁把麻糬分成小塊的形狀,如同千雪所說的比剛才觸摸時還要黏,雖然黏得雙手到處都是有些麻煩,但搗麻糬意外是個很有趣的體驗。
當八足思考著麻糬糰究竟還剩多少得分時,隱約嗅到了股香氣,不是單一,而是兩種食材混在一起的味道……是花生與芝麻。
「在街上買了花生和芝麻粉,我想混著糖粉吃比原味好多了?」將買來的花生與芝麻粉分別到在碟子中,千雪開口,「左邊是花生右邊是芝麻,想吃什麼口味就沾什麼吧。」
席地而坐,千雪牽起嘴角,「我們開動吧。」
含蓄地點了頭,八足將沾有花生粉的白色麻糬送入口中。
知曉糖粉與花生本應帶有甜味,但他吃不出那樣的味道,只知道因為是用熟米搗成麻糬的關係,還帶有點不會燙嘴的餘溫,麻糬很黏讓他覺得不易吞嚥,所以食用速度相當緩慢,大概吃了兩三個後就停手了。
偏著頭,八足思考著沒有告訴千雪自己不具味覺是妥當。
聽說朋友似乎是種纏人的關係,那麼和黏呼呼的麻糬很相似呢。
想到這裡,始終維持一貫表情的臉蛋終於起了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變化。
—— 完 ——
後記
之前徵過小段子的還債。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