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論是從月亮上的哪個地方,都能看到綿月姊妹和兩個鬼之間激烈的戰鬥,原先本該是隱蔽低調的作戰計畫早已失去本心。
身為主謀的紫對於突如其來的變化完全不放在心上,應該說,她本來就不認為這是場有勝算的仗。
就連綿月姊妹都稱不上最大的威脅,這個小小的星球上,存在著連天照大神都無法企及的深邃存在。
打從一開始就是以戰敗為打算,一切都是為了鞏固紫的地位而發起。
然而現在情況有所改變,紫在開戰前的宣言並非謊言,而是這次是真正有了勝算。
但是這個勝算並非是一場場激烈的戰鬥,也非任何像是建築物那樣明顯的目標,是和這場勝利所帶來的龐大想像還來得狹小許多的存在。
趁月都裡所有的人都被外頭的戰鬥吸引的同時,紫為了掩人而目,小心謹慎地利用能夠穿過空間的隙間不斷進行快速移動。
這個做法十分費力,從他人的角度看來,簡直就像是快速奔跑,但如果不小心被人發現,就能立刻脫離,而且從視覺上的效果很難洞悉出紫能力的本質,所以也難以被反制。
入侵的行動非常順利,沒有人發現紫正一步步往目標前進,多虧這次的作戰鬧得很大,原本以為會更嚴謹看守的地方,人手都被調去支援外頭的戰鬥,整座城變得比外表來得空蕩。
紫的目標在這座空盪的城裡,少數熱鬧的地方。
…沒想到來到這裡後,反而不好意思進去呢,就算平時再怎麼老謀深算,紫還是留有一絲少女心作為最後的底線,這下反成了阻礙。
不管了,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瞧見,而且聽說現在外界的少女也越來越開放,想必總有一天這種事會變得再自然不過。
在眼前的窗口用手指畫出一條大小適中,正好是一個人身版長度的線,接著像是處理雞肉一樣,外頭的皮漂亮地被撥開,但是裡頭不是肌肉,而是大大小小的眼睛凝視著紫,這就是「隙間」。
穿過隙間,來到另一側後,紫立刻後悔,果然得留點時間給她們換個衣服,不過也沒有後退的餘地。
「所以從此就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只好裝作鎮靜地說句煞有其事的話來轉移注意力。
探女和華扇兩人都被突然出現的紫給嚇著,紫藉由刻意移動視線讓兩人意識到似乎該害羞些,趕緊用被子將肌膚給遮掩住。
「…給妳們一分鐘。」紫將隙間給關閉,耐心在外頭等待整整一分鐘後,重新劃開隙間進入。
雖然這回雙方都穿好整齊,不過遭遇到剛才那種情形,就算表情裝得嚴肅,情緒一時之間還是難以回復,而且兩人不停用力吸氣,一分鐘果然太匆忙。
「幹的不錯,茨木華扇。」一想到是自己突然闖進來,似乎有義務將對話繼續下去的紫率先開口。
探女和華扇兩人都不明白紫的用意,尤其是華扇,雖然她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是收集情報,但是至今為止仍未有值得回報的消息,也遲遲沒有和地面作聯絡,仔細回想起來,其實連聯絡的手段沒有。
那麼說來,整個計畫根本是個玩笑吧?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抱著必死的決心登陸月球?
雖然忽略這件事的自己也有錯,但華扇卻也對整個計畫真正的目的起疑。
華扇的疑惑表露無遺,完全被紫的眼神看穿,紫隨手從空中劃出條縫,將手伸進去探呀探,華扇感覺身體好像被人仔細搓揉著,十分不愉快的感受,不久紫將手給抽出,手上還握著一團黑
黑的東西。
「辛苦你了,前鬼,我會給你比後鬼多兩成的薪水。」話說完後,用力一捏那團黑色的物體
就煙消雲散,隨後對華扇說。
「原先這個計畫只是想給那群跋扈的傢伙們一個下馬威,不過沒想到華扇妳竟然抓住不得了的傢伙呢。」
雖然紫並沒有表明對象,但是探女從她的視線也多少能猜到。
即便探女打從一開始就知道華扇的目的,可是事到如今她反而無法相信華扇打算出賣她,所以她偷偷瞄華扇一眼想做確認。
可是華扇的視線卻刻意迴避探女,其實此時的華扇仍在深思紫的用意,但在探女眼中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紫沒有漏看到兩人默契斷鏈的瞬間,刻意摸摸華扇的頭說道。
「畢竟是鬼之四天王,就算是女神大人也是手到擒來呢。」
最後的契機是華扇的低頭默認,即便是因為拼命運轉的腦袋有些疲倦的反射動作,但已經足以將探女拉近絕望的深淵中。
已經沒有任何事物能夠相信,此時的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保住最後的棲身之所,要是在此時被抓住,那麼月都可能就完蛋。
所以探女打算轉身就跑,才剛轉過身就被華扇扣住手腕,鬼的力量絕非是常人能夠逃離。
「很好,將她交給我吧,華扇。」紫滿意地點點頭,華扇一步步地往紫的方向走去,無論探女如何掙扎,緊緊扣勞的虎口完全不為所動。
最後探女被交到紫的手上,紫用隙間作出一副手銬,在地板上開出足以容納兩人的隙間,瞬間消失在華扇面前。
是啊,不必多想,雖然這段日子很快樂,但我沒有權利奢望這片異鄉能夠有我的容身之所,看著離去的兩人,華扇如此心想。
紫和探女兩人來到月都最高建築物的最高處,這麼顯眼的舉動當然引起眾人的注意,但是月亮的士兵們卻礙於探女被紫所把持,遲遲無法動作。
「真不錯呢,看來女神大人還是很有威望。」
高處的風景何時都能看到,但是能將比自己高傲的人壓在底下,才是真正讓紫感到愉悅的事。
「看到如此忠貞不二的士兵們,您是否該為他們加油打氣呢?」紫不斷煽動探女。
看到妖怪兵敗如山倒,連鬼都拿綿月姊妹沒轍的狀況,只要再等幾分鐘,也許就會有捷報傳來。
但是自己的安全不可能被保障到那種時候,所以紫才會說這種話,探女也很清楚。
每次都是這樣,因為這股完全違背我意願的能力,所有責任都一股腦擔在我身上,接著又把不屬於我的榮耀安在我的身上,沒有人期待「探女」的一切,只在乎這張「嘴」,只會胡說八道的臭嘴。
探女已經累了,不論是月都的勝利還是妖怪的反敗全壘打都不想管,就連自己的性命也絲毫不在意。
隨著妖怪們的落敗,紫惱羞地痛下殺手這件事,探女也了然於心。
可是比起自己的生死,還有件事更讓她無法釋懷。
這或許是她最一次開口,也是唯一一次出自於本心地想要改變世界。
「唷,終於肯開口了,來吧,大家都很期待女神大人開金嗓呢。」
知曉探女力量的月民們緊張地看著她,而妖怪們也順著他們的視線看著探女,最後是近在呎尺的紫耳邊輕聲催促。
居高臨下,一生一次受萬眾矚目的大舞台,探女的嘴唇開始變形,密合著的櫻桃小嘴輕聲說道,世界安靜地等待她的聲音。
「華扇並沒有欺…」
要是這是常識裡的月球,肯定沒有空氣能傳達聲音,但因為這是月都的傲人科技所製造的世界,所以連風都會吹起。
「話可不能亂說,鬼可是最討厭說謊。」
一股涼風撲到臉上,讓探女不禁閉上雙眼,但還是不小心流下淚來,肯定是因為有風沙跑進眼睛,探女心想。
「平時連話都不肯好好說,現在連看也不看我一眼,看來我的魅力也消退不少,哎呀!」
差點連站都站不穩,這也難怪,誰叫探女會突然抱住她呢。
探女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只是一味地窩在她的胸口哭著,而她只是輕輕摸著探女的頭。
不用勉強自己說話來傷害他人,因為我知曉妳心中所盼望的一切,這也是我們倆獨一無二的相處不是嗎?
「華扇啊,如果妳是想要邀功的話,也不必這麼著急,我會準備更盛大的場合好好讓妳風光風光。」
面對紫的勸誘,華扇選擇單膝跪下稟報。
「報告紫大人,我無顏收受獎勵。」
「為何口出此言?」
「因為我尚未完成任務。」
「怎麼會?妳不是好好地把逆轉一切的女神逮到手了嗎?妳已經替計畫作出最大的貢獻。」
「不,那並不是我的任務。」
「?」
「我的任務是盡可能地獲取有關月都的情報。」
「所以我說妳已經做得很好了,快讓開,別擋在她的面前!」
「不,我連這個女人都還不夠了解,而且…她現在身上又有新的謎團。」
紫終於受不了,原先還好顏悅色的面容如同面具般輕易地剝裂,洩漏而出的妖力連月民都感到恐懼。
「別給我失了輕重!難道妳想背叛相信自己的夥伴嗎?」
將探女用公主抱抱起,直直往地面跳下去時,華扇留下一句話。
「騙人小孩的舌頭會被鬼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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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太帥氣的華扇有點不習慣
有點遜砲的華扇才是我認識的華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