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你到墳墓裡
遊戲【刀剣乱舞】同人衍生
一期一振×審神者
設定捏造要素有
審神者命不長矣。
任誰看到那樣的畫面都會忍不住浮現這樣的聯想。寬大衣袖中越顯得纖細的身軀,在風中搖曳如燭火般微弱的靈魂光輝;肢體枯瘦,讓所有接觸到的目光都不忍別開。
「快死了呢。」發出這樣感嘆的不是別人,而是坐在被褥中的審神者。
「不考慮把我也帶進去嗎?不只做為刀,做為墓葬品,我也是挺擅長的。」像是過早就披上了喪服,一身白衣的太刀如是說。
「才不要呢。」低低的笑聲從薄瘦的胸膛中震動出來,「雖不是什麼有名望的墓主,可也不想讓人也挖一次呢。」
「哎呀哎呀,這話可真過分,受歡迎可不是我的過錯哪。」
「是呀,」審神者點點頭,「非法拘禁保育類動物是會遭天罰的,我還是喜歡你恣意地在戰場上飛舞的樣子--所以可別自顧自地躲進我的墓裡擾人清夢啊。」
「如此薄情可真是嚇到我了。」鶴丸國永站起身,拉開身後的幛子準備退出,「難伺候的主君,也只有壓切長谷部跟藥研藤四郎能忍受您了。」
「別碎嘴,想療心傷就快滾吧。」審神者笑著,目光移轉到正好在屋外的一期一振,「欸,真巧,另一把能忍受我的刀來了。」
鶴丸國永凝視正捧著藥湯的一期一振半晌,哼哼兩聲沒多說什麼就踩著過於大聲的步伐走了。
一期一振丈二金剛地目送鶴丸國永消逝於轉角的身影,「打擾了,主殿。」行完禮後踏入審神者的屋內,正順手要將幛子帶上,「啊,別關。」審神者,「關掉就看不到了。」
「吹風對主殿的身體不好。」儘管如此說,一期一振仍未將幛子完全拉上,留下了不大的空隙,移步到最能照顧審神者而又不會遮住庭景的位置跪坐。
本丸的景色正是盛夏,開到最後的荼蘼剛達成了使命,日照在池面上波光瀲灩,眩目得讓人快睜不開雙眼。
「也不過是一時半刻的事情。」與口中的台詞不符,注視著庭景,審神者露出了明亮的笑容,像是為了這一道空隙。
有如被刺痛雙眼,一期一振不住地別開了視線。
眼前笑著的女子、衰敗的靈魂、他們的主殿,曾是活躍於第一線、戰功彪炳的審神者,為守護歷史征戰數年,戰役無數從不敗退,威風凜凜、目光堅定、一往無前,多少字眼都無法描摹她在戰場爭鬥的英姿--
然仍將止步於一直以來拼死守護的時光之前。
一聲嘆息,「別總露出那樣的表情啊一期。」吉光太刀的目光重回方才還凝視庭景的女性,笑容仍於數年前初見一般刻印在她的臉上,「你這副神情可真讓人對藥湯的味道感到不安。」
「……是我失禮了。」
「不拘禮。」審神者的視線落在黑漆漆像惡意深不見底的藥湯上,「……收回前言,一期一振,汝要是真心感到懺悔,這裡有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雖然在下是真心悔過,但恕難從命。」
「汝的真心真是毫無誠意。」
「正是滿心敬意才不能接受。」
「忤逆。」
「請寬恕,一期一振決無此意。」
「那就喝下去。」
「……主殿,這是藥研費時一個時辰專門為主殿熬製的湯藥。」
「啊,出現了,『寧可負盡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藤四郎』宣言--」
「請喝吧。」
「你喝。」
「附喪神是無法攝入人類的飲食的。」
「你倒是說這東西從哪個標準能被稱為人類的飲食?」
一期一振猶豫了片刻,「……心意?」
審神者扶額,「……這話太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牙一咬,拿起就放於手邊的藥碗,仰頭以豪飲千杯不倒的姿勢一飲而盡。
一期一振愣愣地將擦嘴的布巾遞了出去。眼前審神者如此豪爽的架式,簡直讓人忍不住要認為方才短暫的拉鋸,只是審神者為了讓付喪神從過於低落的狀態中回轉過來而故做姿態。
「主殿……」
「就衝著這味道,都快讓人生無可戀了。」審神者忠實地評價道,「回頭記得幫我轉達藥研,建議他還是改良一下味道吧,藥效怎樣無所謂,重要的是得讓人有求生意志啊!」
感動的心情嘎然而止,「在下必定會告訴弟弟主殿很喜歡這個味道的。」
「愛讓你連是非的界定都扭曲了嗎?」
「主殿的話在我聽起來就是這個意思,『等您死後就把這碗藥灌下去,一定會因此從三途川前迷途知返』--這麼說來,是件好事呢?」
啊、出現了,鬧脾氣吉光。審神者想。「聽起來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我還以為你們會比較偏向另外一種直率的做法。」
「直率?」
「與其為了某個人而回頭,不如拉著一起上路……之類的?」
蜂蜜色的眼睛大睜,「難道方才鶴丸殿--?」
「沒有喔,」審神者笑著搖搖頭,「我可不能隨意就把自己的方向交託出去呢。這裡的鶴只會向著月亮飛去而已,額外的行李不過是徒增困擾。」
「……我不明白。」
「本就是不能明之事,如此也是自然。」
長久存在的刀具,漫長光陰中仍不滅的神體,本丸即是神域,不屬於其中一份子的審神者被排除出去正是自然之理,沒有「死亡」概念的神靈又要如何理解死亡呢?長久下來她也確實支撐的足夠久,久得幾乎足夠看見戰爭的尾聲--但那又如何呢?延命的丹藥、隔絕本丸神氣的結界、只接觸最低限度的刀以攝入微量的神氣藉此維持生命。
真是好想活下去。
想繼續以挺起背脊的姿態活下去,成為眷屬什麼的,光用想像都無法忍受。
無法想像弓起背仍必須殘存的未來。
「為什麼……」來自付喪神小小聲的質問。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一期一振鼓起勇氣對上審神者的目光,「為什麼我不能是主殿的第一把刀呢?」
「這是在否定山姥切國廣?他可是會哭的。」
「並不是!」無論樣貌與儀態都過於端正的青年大聲否認,用著比之前更響亮不只的音量,「我--在下只是、只是會這麼想!如果我是主殿的第一把刀就好!如果是就好了,那麼我一定能夠更--」
枯瘦的手豎起,止住了太刀仍未出口的話。
「雖說能聽見你提高音量是件稀有的事,但這樣的想法還是不要持續下去為妙。」
「我不曉得你對降臨前的本丸景況有什麼誤解,但我確實認為這樣就可以了。」審神者歪頭思考了一下,「而且無論第一把刀是誰,反正你們都只會是最後的刀了。」
「……不,」付喪神的嘴唇淺淺地掀動著,審神者略前傾了一下身體,才費力地聽出眼前的太刀在說的是什麼--
不能只是我嗎?
一期一振這麼說。
審神者立刻低下頭用力地摀住自己的嘴巴,像是想將所有將噴薄而出的意念都掩蓋住的力道。
被角傳來輕微移動的震動,目光順著紋路移去,落在一期一振抓住被角的手上,正是端正自持的青年面具下隙縫裡洩出的情感。
審神者鬆開了掩口的手。
「……儘管是一百五十萬分之一也要追求所謂的唯一嗎?」她這麼問,「即使放過回歸一的機會,也要做為一百五十萬分之一迎接末途嗎?」
「是的,儘管只是一百五十萬分之一、儘管再也無法回到一的身分。」蜂蜜色的視線如同實質的利刃般直視著一腳已跨入彼岸的主人。
「一意孤行。」她如此斷言。
坦白到如此地步並不在預期之中,一期一振並不後悔適才洩漏了自己的欲求,清楚認知只憑嘴上爭辯絕對無法動搖比之男兒都毫不遜色的意志,吉光太刀只抿起嘴,靜靜地等待著主君的決斷。
無論結果是不是他所想要的,能得到這段質問與猶豫已是意外,若能有更上的回應則是驚喜;只有主人的意志是絕對的,這本來就是他們依循召喚來到現世所必須締結的契約。
空氣沉寂了並不算漫長的一段時光,審神者終於下達了判決:
「好。」她這麼說。
蜂蜜色的眼睛再次睜圓,瞳孔收縮,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的女性身上,同樣蒼白的臉頰枯瘦的軀體,以及同樣沉靜的面容。
審神者眼角微彎,仿著鶴丸國永的語氣:「如何,劇情急轉直下,嚇到你了嗎?」
一期一振曾不敬地想過,主殿的笑容總是看著就不具威嚴,容易觸動底下人冒犯的心態;對此審神者如是回應:「你跟鶴丸換個身體就不會這樣想了--有機會的話,你肯定會知道什麼叫做威嚴太過。」
一期一振至今仍未理解審神者所謂的威嚴太過,但仍認同,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簡直無法阻止那過於活潑好動的白色太刀。
「……這麼嚴肅的時刻你竟然在想別的刀,真是讓我太失望了,一期一振。」
「啊不是的!主殿請聽我解釋--」
FIN.
【後記】
雖然是這麼亂七八糟的內容也感謝看到這裡的您。
首先我必須感謝破破寫了我的點文然後燃起我的靈感,
希望看完這兩千多字的你,心情跟我一樣都很平靜(什麼鬼啦)
總之這是一個審神者即將掛掉,刀們明爭暗鬥(並沒有)想要成為陪葬品的設定,
基於陪葬→鶴丸→盜墓這種不吉的聯想,所以鶴丸一開始就出局了,
真是對不起,請相信我愛他的心深切如海。
最後再次感謝看到這裡的大家,下次見!
【NG片段】
「主殿的話在我聽起來就是這個意思,『等您死後就把這碗藥灌下去,一定會因此從三途川前迷途知返』--這麼說來,是件好事呢?」
啊、出現了,鬧脾氣吉光。審神者想。「聽起來確實是個好主意,但我還以為你們會比較偏向另外一種浪漫的做法。」
「浪漫?」
「與其為了某個人而回頭,不如……西洋童話,睡美人的故事聽過嗎?」
蜂蜜色的眼睛大睜,「難道方才鶴丸殿--?」
「沒有喔,」審神者笑著搖搖頭,「吉光王子,你考慮一下?」
眉頭皺起,「主殿,請慎言--恕在下直言,這麼少女的風格不太適合您。比起睡美人,您可以考慮一下中國的武則天。」
審神者深吸了口氣,「…………一期一振。」
「在。」
「出去。」
「欸?」
「感謝你對我的主君力十足的肯定,但,我感覺到我的少女心重傷;你,現在,立刻,滾出去。」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