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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6-09-23 19:53

談「作者」身分的終結-那些出版社教會我的事

作者:亞蘇

  很早以前就想要寫一篇這個了,但我一直希望可以再把自己的「寫作事業」推展的更像個樣子、更有點銷售實績的時候再來好好談這件事。

  的確,就我自己目前的事務狀態,要好好把這件事情大談特談,或甚至帶給其他朋友一些「希望」或許還是有點難度;但是這就是我這一年以來不停在考量、不停在做的事情,而對「寫作」這件事,我看待它的角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所以我想寫一連串的文章來談論這整件事——談寫作事業,也就是我目前在作的各項行動。包括事務推展、寫作計畫、如何銷售、制定商品策略,甚至商品定價等等都會說。

  我相信很多人一定都比我要更有經驗,就是自製出版這一塊,絕對輪不到我的XD
  但是我在想,如果我不談的話,會有我以外的朋友願意談嗎?

  就目前伸手所及,確實大部分的寫作者都還停留在「寫作→發表」這個階段,「發表」之後呢?沒有了!這不能成為真正的商業行為啊,寫作充其量就只是個單純打發時間的休閒娛樂而已,甚至我還記得有部分作者覺得把作品拿去「賣錢」是可恥的事情;寫作可是一件崇高的夢想呢!

  OK!我先不管這樣的想法,總之對我來說,寫作就是工作、寫作就是事業,我的作品就是要能夠「商品化」!我最終目的是依靠寫作賺到錢!這是我的目的。

  我想這會是一系列的文章——跟之前「如何增進文筆」一樣——可是我不會再談論任何有關寫作技巧面的問題,這就留給崇高的「純文學圈」吧!我們的重點是傾聽讀者的需求、是市場性,講更白一點,是市場價值啊。(包含「作品」跟「作者」自身的市場價值;啊不過先說,我自己本身沒什麼賣點就是XDDD)

  這一篇文章當作整個系列的第一篇,我想記錄一下,我為何會說「作者」身分的終結?究竟是怎麼樣的情況我才會說出身為「作者」的我已經結束了。

  可是我每天還是寫作啊!不僅如此,我已經連續日更一年多了呢!

  對,那是因為我不再只是個單純創造作品的作者,在這邊先告訴大家答案——我還是個創業者、經營者。如果沒有創業、經營的頭腦我不可能做到後來這些事,但是我大概也無法跟大家大談特談經營管理學XD只能就我自己現有的想法跟行動分享。

  由於是第一篇,其他話題暫且打住,(不然會寫不完XD)接下來就跟大家談論整個事情的開頭,也就是「那些出版社教會我的事」。


(以下的言論或許稍嫌偏激,持不同意見的朋友歡迎留言,但我不見得每條都回,抱歉)


我為自己下的註解是--「偏執」

  如果要說我對寫作的態度是什麼,那「偏執」兩個字是最好的註解。

  我不要用毅力、恆心、堅持、夢想、愛、第二生命等一海票看起來正面又好聽的字眼來形容;我就是「偏執」——打從我十六、七歲還在寫言情小說的那個時候,我就跟爸媽說「我想寫作」開始,直到現在。

  如果他們當時覺得兒子是開玩笑的,那我想這十幾年來所做的一切已經足夠證明了;我甚至可以說,寫作反而變成我回家長照之後所成的唯一選擇。因為沒有其他選擇了XD家庭代工?保險業務?兼差?沒有比寫作還要足夠彈性(我想做就做)、沒有時間壓力、不需要經常外出,可以全心全意以照顧家庭、陪伴家人為重的工作了,沒有了!

  而我為成就這件事情做了多少努力呢?我高中就開始投稿,大學嘗試網路發表,改過寫法、題材,日更做過了,不同站點的連載也做,也參加比賽了;或許大家要問我的是「你到底還有什麼沒嘗試過」?

  先不管我參加比賽、投稿的次數是否有比其他前輩、同伴更多、嘗試更多次,請大家思考一個問題,難道我不夠努力嗎

  要對一個寫作近十六年、生涯寫作字數總和超過七百萬字、網路持續發表超過四年以上、嘗試比賽投稿各種方法然後一無所獲的人說你不夠努力嗎?

  如果有人確定要對我這麼說,那我很想反問他你是否能找到第二個跟我寫作經歷相同甚至超越結果狀態還跟我一樣的例子。有這種人嗎?我沒聽說過,也不確定是否能找到,就當我是唯一一個做過最多努力然後一無所獲的人吧!

  努力就能夠有有好的結果,這句話真的很美好。

  假設我不是不夠努力好了;那我是時運不濟嘍?我這匹千里馬始終沒有找到欣賞我的伯樂?

  可是不管從哪方面都告訴我,運氣是無法自行掌握的啊!反正我就是從頭到尾都沒有過稿或得獎的命吧?從小時候參加作文比賽開始就是這樣了,就這樣了

  所以,我究竟該何去何從?

  而在這段努力的過程中,我眼睜睜的看著身旁一個個朋友、寫作的同好飛出去,有些人露出悲觀的眼神告訴我,就算飛出去了也還是佈滿荊棘,要不就是在我眼前靜靜殞落、消失。

  面對一個單純對「寫作」偏執的人,我該怎麼做?這是我一年前就開始思考的事情,我不想消失,我也不相信足夠頑強的我沒有辦法在寸草不生的土地上生存下來。

  我確實不相信這「不可能」。而這份不可能是在必須從頭到尾自己來的情況下。


如果那能夠稱之為「希望」的話

  時間先回到我決定要回家,照顧家人、專職寫作的時間點開始說起。(我知道我談過很多次,但勢必要在此處快速瀏覽過一遍)

  我回家,除了一些例行公事之外,我最重要的個人工作還是寫作嘛。

  就算少了我這份薪資,家裡也還不會有立即性的經濟危機,但如果我可以同時在家創造一點收入(不論多寡)的話,那就要比我繼續待在工廠工作,然後支付一位外籍移工薪資的情況要好上很多。
  所以我的專職寫作的機會是在充分考量過家庭需求,確定基本生活狀況無虞的情況下做的決定。

  這是最好的選擇

  也是我最想要的選擇。

  緊接著我參加了角川最後一屆的輕小說大賞,尖端第一屆原創小說大賞,金車奇幻小說獎,POPO華文創作大賞、林語堂文學獎等等等的一連串比賽,事後也還有一些一般向的投稿,在這些行動之後我也都把故事放在網路上連載發表了。然後去年八月我終於做了第一本個人誌等等的,雖然這是之後看到一絲曙光的開端,不過當時的我還沒有感覺到。

  然後這一連串密集的投稿跟參賽,大家都知道結果了~別說獲獎了,連過第一關都沒有,一個都沒有~

  我他X的寫得真爛~

  如果這些比賽或出版社真的能夠被看成是「希望」的話,那我相信那扇門從來沒有為我開過吧?

  然後因為朋友的關係,我有這麼一點能夠得知出版社內部狀況的機會,真是太棒了!這絕對是「希望」吧?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啊!

  可是卻也是因為這樣,我完全對於出版事業失去信心,我變得不再對商業出版抱太大的希望;當中的內幕究竟正確與否可能無法向當事人確認,所以姑且不論。但就我的了解,兩本書之間間隔至少三個月,這對於一個寫作速度擁有一定爆量的我來說其實不利,更別說還要提大綱、修改之間的來來回回……當時的我就已經對於商業出版的可能性打上個問號。

  我以前在言情小說聽到的,有些出書速度密集的可以一月一書,再不然也會約定一年四到六本不等的稿件之類的當作一定配額,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常態,但假設一年四本好了,那輕小說三個月一本如果算快……那不就是之前我所聽到的一年最低產能嗎?可是我的字數遠高於這個產量啊。

  OK~一個連過稿都成問題的人煩惱這些問題或許有點不夠實際吧?但真正讓我感到訝異的是接下來一些比賽改制,還有內部衍生的問題。

  其實這些都跟我沒有關係,畢竟我不是那家公司的員工、股東,甚至就連合作關係都沒有;但是我在我們這些一般投稿者與其他作者身上相對比之下,看到了當一個公司的資源不足、人力緊縮的時候,連好好審稿,固定出版作品都變得做不到的時候,底下具有實力的作者,或甚至是外部的投稿者,對此懷抱著「商業出版」的希望是有多麼遙不可及的事。

  另外一家持續著辦比賽的出版社我沒聽到類似的聲音,可是看到每次比賽的情況,一個類別,百來部作品,其中具實力的作者少說也有二三十本,結果最後得獎的人才一位?這是多麼低的機率才能拿到這個獎項、這筆獎金?而之後跟編輯的合作相處呢?得獎作品的賣量呢?是不是一樣要看銷售量來決定會不會有下一本?一堆問題讓我開始不敢再對這些所謂的「出版社」抱持任何希望。

  我該抱持希望嗎?在他們眼中我們的作品是否連肉販攤位上給人論斤秤兩的肉品都還不如?更誇張的是我甚至還聽過有人選了作品,結果事後詢問內部人員對該作品的想法,他的回答是「我不知道那部作品在寫些什麼」。

  馬的既然不知道你幹嘛選啊

  更好笑的是,這些編輯的「專業」我想大概也包括讀數據吧?一篇網路上非常火紅的作品當然有更大的機會要比一般般沒沒無聞的作品要賣得好。人氣一萬的故事跟人氣一百的故事印成實體書,哪個成功的機會更大?你拿這個問題去問剛算數的小孩,「一萬跟一百哪個比較大」,小孩都會告訴你一萬比較大啊!這就是編輯的專業嗎?

  然後在幹出一堆狗屁倒灶的事情之後居然還聽到他們說「我們是燃燒著熱情在幹的」。

  好啊!你們拿命去換、你們燃燒著熱情在做事,我們也一樣啊!就因為我們是投稿者所以我們活該被踐踏、努力被漠視也只能含淚吞下,成天抱持著哪天也能夠得獎商業出版的夢?

  我去你X的出版社

  這些背後的「精彩故事」還包括作者被編輯海刮一頓事後低聲下氣的道歉!還包括作者的作品在沒經過本人同意的情況下遭到修改!還包括當一個作者提案的故事被打回票的時候,硬氣的不想提新作品只想寫心中想望的故事結果最後錯失繼續出版的機會。

  我只是略提,我沒有實際上說這些人是誰,可是這都是我聽見的、發生在我眼前的事。

  所以,我們由此得到了一個結論。

  出版社不可靠

  他們選文章也只是在賭,別要騙我說什麼編輯的建議就多麼神聖不可侵犯,如果真的這麼強的話你們選的每一本得獎作都應該賣翻天賣個一刷兩刷三刷再版!

  可實際上並沒有嘛?

  當出版社看到網路上某一篇很紅的文章,或是人氣很高的作者的時候,他們會出手去簽不完全是該作者寫的故事多精彩多麼曠世巨作不看可惜,只是單純作者證明了自己的商業價值而已,這有利可圖,就只是這樣。

  那這些數據,我不會看嗎?就像一萬比一百還要大這種膝蓋想都知道的事情,人氣高越有可能賣得好,這我也懂啊?

  那,我現在有網路工具,我有小說網站、有社群網站,拍賣網站提供的管道也讓我的作品銷售有了最基本的出口,更別說辛苦一點背書去擺攤;我既然可以直接面對市場(讀者),那我為什麼還要拐個彎去找出版社,去乞求出版社給我個機會過稿,就因為把書舖在書店裡面看到比較爽?就因為拿了稿費至少穩轉不賠?就因為「商業出版」看起來比較高尚?

  我不這麼認為。

  夢,應該要醒了。


把自己的優勢完全展現出來

  在去年把角川新人王的稿子丟出去之後,其實我多少已經暗自下定決心,從今以後我不再玩這什麼投稿比賽的遊戲了。

  而那個時候我已經開始了每天更新的步調;不為什麼,說句欠打一點的話,因為我寫得多。

  我很清楚一件事情,既然我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有什麼一夕成名的運氣,那我們就來比較耐性吧?

  而這個時候我看到的第一個標竿是誰?

  是

  她跑在我前頭,她做給我看,她展現了身為一個獨立出版作者的初步可能。

  羊很厲害。

  我想像她一樣,可以嗎?我既然無法當熊,那我當羊總可以吧?

  而我也真的這麼做了;我開始寫GL故事,《老師外帶》的確獲得不少朋友的關注,開始呈現出一種些微的「可能」。

  檯面上有不少作者都是網路發跡然後受到歡迎,最後才被納入商業出版體系之下的;中國更多,我們不談,我想大家隨便都能舉出好幾個最知名的例子。我們這邊也有。

  可是我想走完全獨立出版,我不要再看出版社的臉色了,可行嗎?

  我有個言情小說作家的朋友,她很早很早就開始做自製書,她甚至還申請了書碼讓自己的作品可以被擺在網路書店上面賣,就連遠在香港都有實體本的鋪書據點。可惜我所走的路線大概很難跟她一樣,但是沒關係。

  在這段時間我聽到了很多例子,跑場的例子有,當然網路經營的有聲有色的也有;所以我開始思考,先羅列出幾個可行的站點來發表作品;小屋首頁那些連結就是最後的摸索成果,我有巴哈姆特這種類似個人網誌的站點,有一個社群網站的粉絲頁(嚴格來說是兩個),還有專門經營愛情故事的POPO、類似傳統言情為主的悅閱,以及圖文創作合一的二維秀,各有各的優缺,我想我之後會在經營站點的時候跟大家詳述每個站點的不同,當然大家如果有興趣直接進去操作會比等我說明要快得多XD

  再來,除了發表作品的平台之外,我還需要什麼?產品製作的供應鏈嘛。

  供應鏈當中最重要的就是作者本身,作者要有稿子,這一點沒問題。

  然後是封面、插畫的繪製,我在一開始製作實體本的時候找到了弦月,弦月好溝通、有耐心而且做事非常有條理,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接觸跟聯繫也很頻繁,大多都能依照進度實行,交給他製作封面封底非常讓人放心。
  後來透過子綠ㄉㄉ的牽線(以及小不忍自己的安麗訊息XDD)與小不忍談成了聯繫;網路封面大多都是由她幫忙完成的;小不忍除了獨特的S氣場豪邁性格之外,畫圖非常快速、用色大膽而且自然,而且風格很強烈。小不忍之後也會漸漸擔任我一部分的實體本封面繪製,實際上——《初戀非男友》的封面已經是交由她完成了!

  以上這兩位是產品供應鏈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環節;在網路宣傳的部分,圖片永遠都比純文字更加吸睛,所以擁有合作關係良好、協商無礙的畫師非常重要。

  然後是我實體本排版的小學同學,不愧是從小到大的朋友,他幫我排了這麼多部作品,而且工作還在持續中;他是妥善呈現實體本內容的關鍵。

  作品有了、畫師有了、排版有了,接著是印刷廠。印刷廠的部分這邊不再多談,尤其住北部的朋友選擇非常多,店家大多相當專業而且經驗豐富。

  書做出來了,然後是定價、制定行銷策略,有越多資源就能夠玩出越多花樣,而這個「資源」不完全是錢的問題;包括銷售管道也是。
  說到銷售管道,擺攤跟通販都有人選用,算是最大宗,當然跟夠熟的朋友可以面交。不過這算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後是海外銷售的部份——我知道很多人都對把東西寄到海外去感到卻步,而海外的朋友要匯款過來也是個問題點,還好最近得知了第三方的交易平台,可以順利解決匯兌的問題。

  當然,前提是要有海外讀者XD但是巴哈姆特跟POPO的華文讀者有不少都是來自台灣以外,所以就連海外銷售的管道也要做好準備。

  我現在說的後面這些只是略提,光經營策略跟商品制定就可以講一到兩篇文章……我要說的是,上帝為我關了一扇窗(出版社只是小窗子嘛?XD),還會替我開另一扇大門。

  從單純寫故事的作者,變成需要尋找、固定網路平台,思考行銷策略,制定商品內容,與工作夥伴協商,一直到搞定銷售管道,真正把一本一本作品送到讀者們手上,最後再利用網路平台或社群軟體互動來得知讀者實際拿到書的狀況跟感想——這一整套環節,除了寫故事之外,其他都是一個創業者、經營者該有的態度跟思維。

  所以,單純身為作者的我,已經結束了。

  下一篇,可以的話我想談談網路平台的經營感想;或許不會太快就寫,今天這篇已經讓我說得很「爽」了XD可是我知道我應該要寫、應該要做,這是我這一年來的轉變跟心得,我想努力完成他,讓仍僅止於「寫作→發表」的朋友們有接下來的三、四、五步。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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