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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6-10-07 22:45

動漫主角如何學習異世界語言?

作者:Nighty9

「穿越到異世界」是現下輕小說與動漫熱門的題材,但是對於主角理解異世界語言的設定,筆者發現許多作品只是輕描淡寫的略過。不只題材是異世界的作品,要是一部作品背景設定在現代,只要登場人物來自世界各地,作者也常常為了省事把語言問題完全忽略掉大家通通講日文。

或許這看似沒有甚麼大不了,只是為了一個異世界的設定刻意去設計一套語言也太不符合投資報酬率了,只要故事精彩語言文化怎麼樣應該都不是重點。但我認為「重視異世界的語言文化設定」是項歷史悠久的傳統,我猜想因為奇幻文學的起源地歐洲是有許多地理隔閡的大陸,導致各地分化出許多獨特的文化及語言,為了讓讀者感受到故事發生在異領域,要讀者脫離熟悉的世界,出現沒人讀得懂的外文就是很好的誘導媒介;另一大原因大概是因為奇幻文學泰斗拖爾金(魔戒作者)有語言學專業,手癢自己在作品中創造出精靈語、魔多語等人工語言,開啟異世界要有異世界語言的風氣。

雖然現下的動漫作品也有一堆魔法、奇幻生物、亞人種族來向讀者宣示已經來到異世界,但對異世界語言的著墨真的不多。但這也不是讓我不滿的原因,我不滿的地方反倒是,許多作品裡雖然明示有異世界語言,但感覺只是日文搬過去然後換不同的文字符號而已!如果是獵人這種和現實世界沒交集的架空世界無所謂,但如果是從現代穿越到異世界,卻發現異世界文字語法跟主角母語相似度極高,感覺就不那麼異世界,反倒感覺更像「依然在原本世界,但是發生巨大異變」的伏筆。




「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中的RO, HA還有I文字,是把日文的片假名、平假名還有英文通通用另一種文字符號書寫,基本上只是符號加密過的英文跟日文而已,已經有狂熱份子解碼了。(作者要怎麼回報信徒的勤勉?真是怠惰呀!!!)

我大致整理一下我見過的,故事主角克服異世界語言隔閡的方法:

  1. 作品直接忽略語言問題
  2. 開掛(進入線上遊戲類異世界常見,直接獲得外語、心電感應技能)
  3. 異世界有翻譯功能的法術、道具
  4. 轉生到異世界,異世界語言從小學起
  5. 轉生成異世界居民魔王、史萊姆,直接繼承「宿主」所有知識力量
  6. 主角母語就是異世界的權貴語言,或文化遺產(異世界一般居民無法與主角溝通)
  7. 腳踏實地學習(動機通常是因為老師是攻略對象)
(若有人當翻譯,必須解釋翻譯如何會說異世界/主角母語,"7"的老師不見得懂主角母語)

偶爾會有複數的方法同時出現在故事裡幫主角克服語言隔閡,例如「阿凡達」就結合了6跟7,地球人試圖間接的殖民娜美人開設了學校,讓一些娜美人學會了英文,也讓後來的主角可以從會說英文的女主角(娜美人)身上學會娜美語。但還有一種方法除了美漫或二流科幻作品外我還沒在其他地方看過,主角跟異世界居民語言不通,但達成特定條件後突然語言隔閡就沒了。(ex:強卡特戰記,雖然要灌藥,但也有作品不需要媒介的)


禁忌的第八招!

「我突然聽得懂你在說什麽!!!」
「我們xxx語,只要願意傾聽,心靈相通便能互相理解。」

這種方法扯的讓人覺得比忽略語言隔閡還要糟糕,但如果這一招用出來,對方絕對就會變成主角的朋友,或許這一招比想像中高明,因為它透過「聽懂語言」來象徵彼此的信賴關係已經建立(雷句誠的「奇想之國」完全就是在講這件事)。但我還沒在日系動漫看過這一招,大概會有讀者不買帳的風險。

我也發現如果作者會認真看待異世界的語言,那極可能也會注重異世界的文化,畢竟語言跟文化是分不開的。如果作者試圖要讓讀者感覺到文化衝擊,努力在異世界語言文化著墨絕對有其價值。但是透過主角將現代價值觀帶到異世界(90%都以中世紀歐洲為原型),推廣民主、科學、美食、文化什麽「幫助異世界文明進步」的觀點其實非常危險,自我陶醉的傲慢還是小事,可怕的是把殖民主義、文化霸權美化,比方說,故事裡面反對主角推動改革的人幾乎通通會被打成反派。(電影「醉後末日」就是外星人想幫助地球人文明進步,恐怖又好笑)


魔王勇者,劇情主軸大都在異世界推動現代化,難能可貴的是,主角們希望不管是人類還是魔物都能獲得幸福。(主角本來就是異世界居民可以無罪,壞人依然是反對派就是了)

有人覺得這是政治性正確,虛擬跟現實是兩回事,而且引進「全球化」(唸作建立強權國家壓榨週邊弱國)取代異世界奴隸制度或獨裁暴政是可以接受的。但我只是想說「對異文化的尊重」不管是虛擬還是現實世界都該是現代人必備的文化素養,我知道這理念會一直遭遇挑戰,但如果我們永遠都只用同一套方法解決衝突,痛苦的歷史大概也只會一直重複而已。哪怕是虛構的也好,我希望看到的是作者能用不同於我們現實生活中的霸道來解決文化衝突。

扯遠了,但就算符合我前面講的「政治性正確」價值觀,依然好看的動漫作品還是有的。像是「萌萌侵略者 OUTBREAK COMPANY」除了主角關注自身「異世界御宅文化傳教士」會不會影響異世界居民的文化生活外,也努力讓自己不會成為日本政府文化侵略的幫凶(基本上就是推廣宅文化,但避免上癮等宅文化負面影響荼毒異世界居民),主角(小說版)還會三不五時會反省自己要發表的意見是不是冒犯當地文化。在異世界語言方面,作者用心靈感應戒指四兩撥千斤省去許多溝通問題(沒有對應字就會無法翻譯,所以很多異世界沒有的概念就需要解釋),但還能用語言隔閡的設定,用日語在危機時作暗號創造機會出奇制勝。有點後宮,但為了讓異世界居民能懂日本動漫所以去教異世界居民日文,這種展開也夠絕了。

到異世界的題材很常見,但也有反過來異世界居民跑到現代社會。很多都是時光旅行類的,只要國家的文化沒有經歷過劇變/穿越時間間隔不要太長,語言問題都可以無視掉。若是以美國動漫的設定比較常是外星人,時常會發現會講人話(英文)的外星人就是好人,反之不會說人類語言的如果不是異形就肯定是侵略者(根本Xenophobia)。而且幾乎都有「仰賴高科技抵達地球」的前提(應該是因為美國有登陸月球跟蘇聯太空競賽的歷史),所以語言問題都可以用高科技翻譯機解決(或像變形金剛上網學英語)。

我認為消除語言隔閡是故事主角進入另一個世界過程中,重要的「破冰」過程,也是展開一段新冒險的重要契機,要是女主角講異界語,那這一步更是關鍵。但要是換一個角度思考…要是語言隔閡根本不重要呢?就算不了解彼此的語言,用雙方人性最光輝的一面來面對困境行得通嗎?還真的有!



「Ico」毫無疑問是遊戲史中的傑作之一,遊戲開發團隊特地為了遊戲世界觀設計了一套虛擬語言,小男孩主角Ico跟女主角Yorda彼此完全無法溝通,玩家也要破過第二輪才能知道之前Yorda到底說了什麽,但是Ico跟Yorda兩人在遊戲中互相扶持、患難與共的牽絆其實已經在遊戲過程中傳達給玩家了。

寫了這麼多可以知道,異界語言真是強大的作品表現手法,可以逼迫故事人物透過更多方式溝通給作品深度,但也會增添許多變數讓劇情發展產生難度(假如敵對雙方有語言不通的設定,你想讓他們能和平共處就要多一層解決溝通問題的手續)。我想用「雙面刃」來形容很貼切,但如果作品能讓讀者喜愛,進而去學習裡面的虛構語言,這大概會是對作者最大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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