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想忘卻忘不掉,有些事情不想忘卻記不得。」
以前我還覺得這句話很蠢,結果其實自己才是那個在不知不覺中讓無數記憶被遺忘給流去的蠢蛋。
產生這樣子的感慨大概只是幾天前吧,當我從滿是霉味的陰冷地下室翻出一本老相簿的時候。那本相簿說實在的不是我當時要找的東西,我想要找的是很久以前買的一對賞鳥望遠鏡--現在想起來,或許翻到相簿才是對的。
抱持著好奇心還或許帶點偷懶的心態,我抱著相簿想著「等等再去找望遠鏡吧」這樣離開了地下室。我的上呼吸道說起來也是不怎麼好,長時間待在有霉臭的通風不良處其實也是頗煎熬的。
回到了書桌前,打開電腦用程式把數學作業隨便應付了,我接著翻開那本泛黃的舊相簿。
那股不知是感慨還是畏懼也是由此而生。
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看見了父母,可是背景是完全沒印象的景色。那是第一張照片。
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看見了父母,可是合照上的其他人沒有印象。那是第二張照片。
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看見了父母--
闔上相簿。
將整本其實不算厚的舊相簿瀏覽完了也沒花多少時間。我將相簿轉到封底,上面印著是十一年前的日期,還有一句「Best Memories」以及我歪歪曲曲地寫上的,自己的名字。
所以,我到底忘了多少東西。
感覺到脖子後方的凜冽感,我回首,看著掛在腦後的月曆。2016年10月,相簿上則是寫著2005年四月。想起四月是我的生日,且當年我還在讀幼稚園,我大概可以猜到照片上是全家出遊替我慶生。大略還記得有這樣的事情,懷念起來也感覺有暖流在身上奔騰--但是,想起我剛才翻那本相簿的反應,同樣地也是一股畏懼的惡寒。
「有些事情想忘卻忘不掉,有些事情不想忘卻記不得。」
那樣的體會深深的銘刻進入了我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