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真的很會逗弄我耶，跟平常上班的時候差好多……」雖然是很開心啦；衛心瑀笑著頂開她，以能夠看見靳允涵另外一面而感到欣喜。
「這就是我私底下的樣子，還是妳想要看我擺張撲克臉呀？」
「才不要！現在這樣比較像是我的女友。」
她們很快的把料理完成，一起拿到外面的餐桌用餐；同樣都是廚師，味覺跟視覺遠比只懂得吃的程蕎鵑要敏銳許多。她們大聊烹飪經驗跟料理細節，說得衛心瑀頻頻笑開。
嚼著炸魚塊，大概是酥脆的口感讓靳允涵聯想到之前的承諾。「對了，我記得，有人好像說過要拿蘋果派給我吃？」
「哦、哦！我帶了。」衛心瑀揚眉，從包包裡掏出一個小塑膠袋，裡面又包了一層油紙袋。「給妳的，烤熱了就可以吃。」
「妳真的帶了！」換成靳允涵發出不敢置信的驚叫！
「嗯，因為說好的嘛，我可是冒著生命危險把東西偷渡出來喲！」
接過蘋果派的靳允涵一臉不解，「生命危險？」
「我那房東非常不願意把我做給她吃的東西跟別人共享，更別說這是她最愛吃的甜點之一……不過也無可厚非，買食材的錢都是跟她申請的。」
「那還不錯嘛，我原本以為她只是個知道要壓榨妳做菜的房東，想不到還挺大方。」
「妳要現在吃嗎？」
靳允涵歪著頭，拉開紙袋瞄了一眼，「看起來好像很棒，當餐後甜點好了，我們一起吃。」
吃過晚飯，把餐具送進洗碗機，兩個人端著烤好的蘋果派，就這樣窩在沙發上當懶人。
「這裡真的很舒服耶。」衛心瑀緊挨著女友，看著她一口一口咬著蘋果派就感到莫名滿足。「好吃嗎？」
「真的好吃，皮富有層次感又脆，蘋果餡飽滿多汁，甜甜酸酸的……妳也吃？」
衛心瑀故意不接，張大嘴巴要靳允涵親手餵她。兩個人分到最後一口，她張嘴吃下時還故意舔了靳允涵的手指。
這種帶著情色意味的暗示，身為情場老手的靳允涵不會不懂，她於是靠近衛心瑀，給了一記紮紮實實的熱吻。
「妳知道嗎？」她們額頭相抵，衛心瑀滿懷感動的低喃，「我好喜歡妳的手。」
「為什麼？」
「因為很漂亮，漂亮又優雅，纖細卻很有力量，而且充滿了創造料理的魔法。」光是想像這雙手要在自己身上游移愛撫，衛心瑀就覺得心跳快到要窒息。
「不過就是一雙手而已，講得好像很神奇？」靳允涵瞄了手心一眼，伸舌舔去指尖上的蘋果餡。
「允涵，其實直到現在我都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放下盤子，靳允涵空出雙手將她抱個滿懷。「傻心瑀，妳當然不是在作夢，妳就在我懷裡，在我家裡……妳是我的女朋友。」
衛心瑀閉上眼睛，兩個人貼靠著，什麼都不說，只是交換彼此的體溫，聽著對方的呼吸與心跳聲。
很安靜，卻也充分感覺到彼此的存在。
「再靜下去恐怕就要睡著了。」靳允涵輕輕搖晃著懷裡的女友。「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但在那之前……我帶妳去挑一件禮服。」
「禮服？」衛心瑀睜大雙眼，「怎麼需要去挑那種衣服……」
「我等一下再跟妳解釋，總之，妳先過來挑一件適合妳的。」靳允涵催促著，即便衛心瑀有再多疑惑，也只能靜觀其變。
＊
靳允涵夫妻倆用一個足夠住六個人左右的大房子，真的太奢侈了，她甚至把其中一間客房弄成自己的衣帽間！
敞開衣櫃，大約十來件華麗而閃亮的禮服，各式各樣擺在眼前，對於從來都沒想過自己能穿上這種衣服的衛心瑀來說，已能稱得上眼花撩亂了。
「這些有很多是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訂做的，有些已經十多年了，不過以我的身材應該還都能穿。」靳允涵說話時微扠著腰，透著幾分自傲。「妳的身材跟我差不多，只是比我矮一點，就算要改也不用改太多；妳先找一件喜歡的試穿，我之後再送去給認識的設計師幫忙修改。」
「每一件都很好看……」禮服大多是黑跟深紫，大概是為了襯托靳允涵天生的白皙膚色，只有兩件是銀白跟雪白的，在成堆深色禮服中特別顯眼。
「我想妳跟我看到同一件了？」
靳允涵曾說過，她很適合穿白色。
於是衛心瑀也相中了那件白色的晚禮服，禮服樣式中規中矩，是魚尾裙，雙肩帶、胸口處微微抓皺的禮服。「換上它。」靳允涵一臉期待地說。
「在、在哪換？」捧著禮服的衛心瑀顯得不知所措。
「當然是在這裡換。」靳允涵指著地板，「在我面前換。」
衛心瑀幾乎是立刻變得滿臉通紅，在她面前？這不就表示要脫、脫……
「讓我看看妳？」
在她一聲魅惑般的請求後，衛心瑀終於願意撤下心防，脫掉身上這件漂亮的純白洋裝；房間已開了暖氣，但只穿內衣褲還是顯得有點冷，她害羞地抱住胸前——
「連內衣也脫。」
等到上身最後一件衣物也褪去，她幾乎羞愧到不敢見人！
「這麼害羞？別忘了晚上我們要一起睡。」靳允涵揶揄道，抖開手上的禮服。
「那不一樣啊……我的胸部，很……」
靳允涵抓住她的左手輕輕拉開，「很漂亮。」她一瞬間恢復了平常慣有的清冷神情，說話的態度無比認真。「妳是我完美的女伴。」
當她穿上禮服，由靳允涵替她拉緊拉鏈，站在全身鏡前面時，她為自己的模樣感到驚訝，禮服意外的合身，除了胸前的襯墊有點鬆，還有腰身跟裙長需要再縮一點之外，幾乎不用做太多改動。
「我就知道一定適合妳，搭配昨天那雙高跟鞋正好。」靳允涵摟著她的肩，「我明天就把禮服拿去修改，改過之後，這件就是妳的了。」
「為什麼……」望著鏡子，衛心瑀壓抑住狂跳不已的心，回頭追問：「為什麼要送我這件禮服？」
靳允涵隔著長髮親吻脖子，雙手環住她的纖腰。「因為，我有個不情之請。」
「是什麼？」
「我希望星期五妳可以跟著我去參加一場宴會。」
「這個星期五啊？」衛心瑀有種被雷擊中的感覺，「這就是妳排店休的真正原因？」
即便真正目的被拆穿，靳允涵冷靜依然，反而自若的勾起唇角，「沒有什麼事情比起我們兩個人的約會更重要。」
「那場宴會是為了我們兩個人而辦的嗎？」
「是為誰辦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好好享受這一切，妳會跟我一起……穿著這件禮服，還有我買給妳的高跟鞋盛裝出席。」
她說話的表情跟語調一如往常，可是衛心瑀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原本她是很堅定的相信靳允涵是喜歡她的，因為喜歡她，所以向她告白，對她好，買東西送她、疼她、寵她……
直到方才要求她出席一場陌生的宴會之前。
「那到底是什麼宴會啊？很重要嗎？」
「老實告訴妳，別嚇到了……」靳允涵摟著她，一手拍撫著她的背，像是打算拍散她心裡的那份不安。「那是我老公的晉升酒會。」
衛心瑀抖了一下，感覺渾身發冷，「所以……妳是要我跟妳老公見面的意思嗎？」
「是我要讓妳看他，不是他要見妳。」靳允涵巧妙的扭轉了主客關係，「心瑀，妳是我的女友，而在老公面前大方展示我們之間的愛情，在這樣的場合，對我們來說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高興？」衛心瑀顫抖著，嘴角勾起不自然的笑。「我、我怎麼不覺得……」
「聽好，即使我跟他有婚約在先，但別忘了我的性向；結婚本來就只是權宜之計，我跟妳之間才是真愛，即便我們沒有象徵愛情的戒指跟證書。」靳允涵說著說著，語調突然哽咽了。「我只是希望……我們的愛情不要只是掩藏在陰暗處……我們並沒有見不得光。」
這一句話，正巧說中了衛心瑀的心結處。她深呼吸，環抱著靳允涵，「非得這樣不可嗎……我是說，這種感覺像是喧賓奪主。」
「我們只是出現在宴會裡，享受美食跟歡笑而已，又不是拿著麥克風昭告眾人；我們一起出現在那裡，對我而言就是一種精神上的宣示。」靳允涵進一步勸說：「這對我而言很重要。心瑀……我不想勉強妳，如果妳真的不想去，那我就不帶妳過去……但，妳必須要了解這對我的意義。」她的雙眼牢牢盯在衛心瑀的雪白小臉上，以退為進的她不斷地觀察、試探。
「對妳而言也是，從跟妳的相處過程中，我感覺到，妳其實對於我們在一起顯得不太有自信，是吧？」
「那是因為妳太好了……好到讓我覺得，我其實是高攀了妳！」至於她與那男人的婚約，又是另外一個層次的問題。
「傻心瑀！如果把外在條件全部去除，我跟妳其實是一樣的。」她低頭親吻女友包裹在禮服間的迷人胸口，「只是一個渴望著被愛的女人罷了。妳愛我，對嗎？」
衛心瑀狠狠一顫，她們抱著彼此，聆聽著彼此間細微的哽咽聲，半晌後，她終於艱難的點點頭，「我愛妳。如果這對妳而言這麼重要，那我……我願意跟妳一起出席。」
靳允涵終於笑開，將她抱得更緊，「謝謝妳！心瑀，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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