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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誌2016-12-08 23:30

嚴制:送別祖父

作者:瀨葉

祖母去世3年。這3年當中,我們家不再接到清晨6點打來的電話。
然而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一個11月,我們家族連續送走了兩位長輩,一位是姑丈,罹病才一年多一點就離開,享年才59歲;另一位則是祖父,今年的中秋節,整個家族齊聚一堂為祖父慶生,當時的祖父還能坐輪椅,儘管體力已經老衰卻還是耐著性子陪我們照全家福;10月底堂姊訂婚,祖父也出席。
許是看到又一個孫女兒出嫁,感到心安了吧?
11月初,祖父就得了肺炎,住進醫院。
幾天之後出院,但出院的當晚,又再度被送進醫院。
11月中,開始插鼻胃管。
接著就是2週前,早上11點,我的手機接到一通簡訊。母親傳來的,祖父去世了。

祖父不像祖母一樣傳統或是嚴格。
我還記得我小時候過年回家,見到祖父,喊一聲阿公,祖父總會笑笑回答「有」。
不同於祖母生前要求要高規格的法事,整套都要做完,或者要求要土葬,祖父並未拘泥這些。
但我們除了把時間縮短,以及改為火葬以外,該做的一樣不缺。

站在火葬場,看著祖父的棺木跟其他好多位往生者的棺木排在一塊等著火葬,
我心裡想的卻是,祖父是我們這個大家庭的核心。
祖母去世之後,我們逢年過節回老家,全是為了祖父還在那裡。
現在祖父離開了,這個家族,除非兄弟姊妹自發性地彼此聯繫,不然的話,我們就會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四散分飛。
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為這天的到來做了心理準備(畢竟從祖父的健康開始急速下降到去世中間還有3週的緩衝期),但今日我們一個個拜別祖父,眼看著大門上「嚴制」的紅綾撤掉,我才知道心理準備這種東西,有跟沒有,差別其實也不算太大。

我不希望這個家族少了牽引全部人的中心點。
但我也不能要求祖父永遠都在,對不對?

再見,爺爺。
請您在天之靈跟奶奶一起看顧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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