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鍊墜,解下項鍊之後把鍊墜穿上去,重新在戴回脖子上時多了一分沉重感。「你真的多想了!哪!你不是說你要重新追求我嗎?至少要等我們恢復男女朋友身分,我再考慮把你的戒指帶在身上,你說是不是啊?」
「可是我剛剛在專櫃跟妳見面的時候,我講了兩次『女朋友』,妳也沒反駁不是嗎?」他居然回頭抓她語病!
「那……那不算啦!」她辯駁,滿臉通紅。「那個時候我滿腦子想到要工作,而且你突然衝過來,我真的被你嚇到了。」
「給妳個驚喜啊,還喜歡嗎?」
宜倩瞪了他一眼,只是現在臉紅耳朵也紅,導致這一瞪沒啥魄力。「我是不討厭啦……哎喲!我發覺你這樣很作弊!」
「作弊?怎麼說?」
「別人追求我都是從當朋友開始慢慢來,哪有像你這樣一回來就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女朋友?」
「妳的意思是我跟百貨公司裡追求妳的人不是公平競爭嘍?」
她點點頭,而他滿不在乎的攤手。「那妳怎麼不說我大半年都在美國,沒辦法好好陪妳;現在我回來,用一些激進手段不為過吧?」他望著對面的她,那眼神能讓她輕易的心跳加速。「我說想要回妳、追求妳可不是亂講的;宜倩,不管是誰,我都不會讓步。」
她咬唇,因為他的宣言而悸動不已,同時又覺得有些甜在胸口化開。此時店員替她們送上菜盤與湯底。「妳要喝什麼?我幫妳拿。」他順勢站了起來,宜倩突然發現他的下巴似乎變尖了不少;正面對看時怎麼沒發現?
「這麼殷勤哦?」她嘟嘴,知道這家店有熱飲,所以要了一杯熱牛奶。
她默默的把火調整到最大,他折回來,手上拿著一個裝了熱飲的咖啡杯,另一隻手則拿了一瓶鋁罐啤酒。她原想勸他別喝,他卻說「這樣可以清醒一點」;她還是第一次聽到喝酒可以清醒的。
「那你這次回來,會待到八號?」
「對,八號中午走。」他把香菇先丟進鍋裡,「反正這次回來,除了世瑋跟以安的事情,剩下的時間我都可以自由安排,所以……」單手打開啤酒瓶蓋,他微笑著說:「我打算把時間盡量用在妳身上。事實上我們現在就這麼做。」
「你不要跟我說你打算連我平常工作的時候都要來!」她用力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這樣她哪有辦法專心工作!
他歪頭,似乎對這個提議頗為心動。「我還沒想到可以這樣耶,宜倩,妳覺得這樣好?」
「好你個頭!你不用跟親朋好友見面的嗎?大家都會關心啊,還有,你是不是瘦了?」她比了比下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瘦了大概五公斤吧,壓力大啊!親戚那些等明年過年的時候還有機會,總之,這次的重點是妳,再來是世瑋他們。」
宜倩口中的牛奶差一點噴到他身上。
「你不要害人好不好!」她拿著餐巾紙遮嘴,一邊掄起拳頭。「什麼叫做重點是我啊!要不是表姊她們結婚,你能回的來嗎?」居然講這種話!
「妳又知道世瑋跟以安不是為了撮合我們兩個,所以特地把婚期定在這個時候?」他眼眸帶笑,從自己的鍋裡夾出一塊凍豆腐。
正在調配醬料的她突然停下動作。「真的是這樣嗎?」他們兩個人沒必要為他們做到這種地步吧?
「我亂說的。」他整張臉都在笑,嚼著豆腐的表情活像惡作劇得逞。
「朱昱祺!」宜倩真的從位子上彈起來,「這種事情不要亂講啦!」
他舉雙手投降,「妳不要生氣,實際上是……我不知道。」他揮手示意她坐下,「我不知道妳曉不曉得,世瑋跟以安求婚,是上次我回來的時候,也就是過年前。」
聽到他這麼說,她也想到了。「對,上次小白約我一起去看喜餅……就是我收到項鍊跟戒指,跟你和好的那一天。」她特意強調,「他有講過求婚影片是你偷拍的!」
「對,正是我這個頭號損友。」他大方地舉手承認。「所以啊,那個時候以安收了求婚戒,表示他們已經開始在打算了;那,今年一整年難道就這麼一個良辰吉時?」
宜倩回想著當時過年吃團圓飯時以安的反應,「可惡!表姊根本騙我嘛,她那時跟我說還在計畫,沒想到小白是在那之前求婚的!」她們視線交會,而他誇張的攤手。「搞不好真的如你所講的。」
「不知道,不過,我很高興可以在這個時間點回台灣。」他一臉認真的說道:「宜倩,我想妳,很想很想妳。」他的嗓音讓聽者聯想到「深情」兩個字。「特別是我把項鍊寄還給妳,沒有東西足以代表妳之後。」
他突如其來的告白令她的心口狂跳,她低下頭,看著正在沸騰的鍋底。「討厭……朱昱祺,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講這個嗎?」
「那是因為我心裡真的是這樣想的。」他撇著嘴,雙手交疊,正巧擋住他的唇。「這半年,可以說是我最煎熬的時候;少了大姊的幫忙,再加上知道了妳的情況……妳知道嗎,我們和好的那一個晚上,在聽到妳哭的那個當下,我……」他哽咽了!她聽見他喉間發出來的聲音,竟也忍不住眼眶發熱。
「我心碎了。我不是在演戲,宜倩,我也不矯情,我真的……」他右手擋住半張臉,左手抽了張餐巾紙。「我很難過,我真的很難過……我為什麼做出讓我喜歡的人這麼傷心的決定?」
「你不要再說了,到底是來吃飯還是來哭的啦……」她乞求般的發出制止。「你的心意……我都知道,那個時候通話你的懊悔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過去就過去了,朱昱祺,你再講……小心我不理你哦!」
「對不起,宜倩,我只是很想讓妳知道我心裡面的感受……好,不說了,我們先吃飯吧。」他喝了一口啤酒,勉強克制住情緒。
她看在眼裡,只覺得:天啊,他傻得可愛!「你啊……真是笨蛋!」她以指抹掉眼角的淚,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