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婚宴在親友的祝福順利落幕;過程中的最高潮除了新娘進場之外,當然還是那支求婚影片了,不過她覺得有些可惜的是,儘管他已經花費心思配上字幕,會笑的始終還是只有禁得起這種玩笑的年輕人,長輩不知道是看不懂,不清楚笑點在哪裡,還是覺得這種影片拿來結婚請客時放不太好?反應並不是特別熱絡。
不管怎樣,以安跟小白終於順利結為連理!當看見以安與小白兩個人在席間相視而笑,那種幸福洋溢的氣氛,真的會讓人「想婚」!
不過以安的捧花沒有給她;老實說,宜倩覺得有一些小失望,她原以為自己會是以安心目中的人選,但以安似乎早就猜到她的心理,只是笑笑地對她說:「我看好的其實是妳們兩個;捧花就讓我交給比妳們更需要的人啦!叫昱祺加把勁!」
到底要叫他加什麼勁啊?他們還不是男女朋友呢!雖然自己是已經早有答案了啦……
在婚宴結束之後,她換回自己的衣服,讓工作室的人直接收回伴娘禮服,而自己則坐他的車回家。
「我看妳沒拿到捧花,好像有點失望?」
他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嗎?還是她表現得太明顯?「你怎麼知道?」
他露出微笑,在停等紅綠燈的時候稍微拉鬆領帶。「因為我原本以為以安會把捧花給妳,所以那個時候我一直很注意妳的表情;後來以安有跟妳解釋嗎?」
「姊是認為有人比我更需要那捧花。」捧花她們沒有用抽的,最後是以安直接用指名的方式交給她的一個要好的大學同學。
「是因為我的關係嗎?」他睞了她一眼,而她下意識的迴避他的視線。
「是又怎樣?」她皺了皺鼻子,望向窗外,「姊要你加把勁啦,她還說她最看好我們這一對。」
「我已經很努力了啊。」
她輕咬著唇,透過車窗的反射察看他的反應。「你專心開車!不要一直看著我。」車內冷氣有點冷,她伸手去扳出風口,而他也在那之後立刻調整溫度。
「我後天中午要飛回去。」他的聲音似乎摻雜了些許失落。「接下來,大概就是過年才會再回來。」
她微微回過視線,調整坐姿的舉止顯得有些侷促。
他繼續說:「時間不多了,宜倩,我們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別提了!越講她越煩躁。「我知道啊……」
「妳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嗎?」再度停等紅燈,他踩下煞車,原本的開朗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決心;就像他當時回來,直接跑到櫃前找她的表情。「讓我們重新開始,宜倩,我想好好珍惜妳。」
她終於正眼看他,抿了抿嘴,最後輕勾起嘴角,一手撫上他的頭髮,「你啊……非要失去過一次才說要珍惜我哦?」
他握住她伸來的那隻手,「就因為感受過那種心痛,所以我更能體會到擁有妳的快樂……宜倩,跟我在一起。」不是問句,而是命令句。
他的眼神好熱切,像是能夠灼傷人,亦足以融化冷透了的心。她別開視線,微笑著說:「唔……我有說不好嗎?」
他睜大眼睛,原本堆在臉上的陰霾登時一掃而空。「所以妳答應了?」
「我都已經這麼講了,你怎麼還不懂啊?」她睞了他一眼,「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會答應了對吧?」
「不,我不敢做任何假設;我要求自己必須要小心、認真的追求妳,並且做好隨時都可能失去妳的心理準備。」他的聲調在顫抖,但他的表情是開心的,開心得爆表的那種!「所以我們『又』是男女朋友了。」
「為什麼要說『又』呢?」她伸手撫摸他的臉,她的手有點冷,但她想他應該不介意。「如果你看了我這半年多的日記,你會看到很多塗立可白的地方,最一開始幾乎整張紙都是立可白……那是因為我都是在對你說話,我假設你會看到這份日記,但是我又厭惡這樣的自己,我強迫自己把你忘掉,所以寫了又塗、塗了又寫。」
「我很抱……」他又道歉!她的大拇指立刻按住他的唇不讓他說完。
「但就如我所說的,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她的指離開他的唇,「所以對我來說,我們只是小吵了一架的情侶……好啦!這一架並不小,但在我看來,我們從沒分手過。」
「宜……」不預期的,後頭突然傳來喇叭聲,原來已經綠燈了!他於是只能草草收起心裡的感動,趕緊踩下油門開車。
她噗哧一聲,然後放聲笑了出來;他的臉紅一開始或許是因為尷尬,但最後他們兩個人的笑聲交織在一起,迴盪在這小小的空間裡。
***
以安的婚宴結束了,她們也在回程中恢復彼此的身分——對他而言;隔天的上班對宜倩來說,不管是身、心各方面,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昨天她休息,今天換成湯姊休息,所以今天來代班的,又是婉柔。
「妳今天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婉柔對她打招呼,而她報以微笑,並沒有否認。「發生了什麼好事啊?」
她沒打算說自己的事,而是拿以安出來當作藉口。「昨天我表姊結婚,看到她們兩個戀愛多年,終於可以在一起,我當然特別高興啊。」
「哦?可是我聽說最近有個長得很高的帥哥常常來找妳,是不是就是妳之前跟我講的那個在追求妳的人?」她點點頭,知道這種八卦總是傳來傳去,想不到婉柔連這個都知道了?「我以為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麼好事。」
「跟他是還沒啦!」宜倩聳肩,四兩撥千斤。
她不知道婉柔的感覺怎麼樣,但她現在至少會開始多防範婉柔一些了;原本剛來的時候可能只要有人對她態度好一點,她就會把比較私人的訊息當作聊天般的講出來;來這裡半年,她已經深切的體認到謠言八卦的可怕,女人間的閒言閒語往往殺傷力十足。所以除非確定那個人真的值得相信,否則她不會再隨便把自己的事情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