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
(大量引用如煙歌詞，感謝阿信我愛阿信)
我坐在床前，望著窗外，回憶滿天。
還記得，還記得，還記得的。
忘了的，忘了的，和忘了的。
混成一團，無法分辨了。然而卻仍然清晰。
像星星的光，點點分明，而在掛滿天空的時候，又全暈染在一起。
還記得跟童年同伴的遊戲。當年把那當成全世界的自己的樣子。現在想起來不知道該想念，還是想笑。
記得我第一次吻了女孩子的臉。我已經忘了她的名字和長相，但還記得她羞紅的臉頰。
都說越久的事越清晰，果然如此麼。
永遠，永遠。當初說的永遠永遠，不過也持續了一個夏天。
而我連那所謂永遠如何消逝的，也忘了好久。
還好不是永遠忘記。
有沒有那麼一種永遠，永遠不改變？
擁抱過的美麗都再也不破碎？
讓險峻歲月不能在臉上撒野，讓生離死別都遙遠？
手指重重地握著搖椅的把手，我微微顫抖。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就算搬了家，也要在一起！」
當年的諾言，終於想起來了呢。
還有用嗎？
有沒有那麼一滴眼淚，能洗掉後悔？
化成大雨降落在回不去的街，再給我一次機會將故事改寫——還欠了她一生的一句抱歉。
對不起，對不起……
我卻已流不出淚水。
有沒有，那麼一個世界，永遠不天黑？
沒有。
沒有。
沒有。
我抱著頭，悶聲笑著，笑得像個瘋子。
不敢去看今晚的夜色。
我想起來那年，我翹課出去買了一朵玫瑰給她。
一個傻小子，爬牆出去就只買了那朵花，為了取悅一個傻女孩。
癡癡地在校門口等她，就為了她一個感動的擁抱，和笑顏。
結果擁抱是有了，她卻感動的哭了。
雖然那花有點壓到，仍然傲然綻放在女孩手裡。
我記得她把它插在對半剪開的寶特瓶裡，每天換水，但花最後還是謝了，她哭了好久，直到我說之後我要開一家花店，裡面的花隨便她挑，才破涕為笑。
之後我的生命裡有了花店，卻沒有她。
有沒有那麼一朵玫瑰，永遠不凋謝？
永遠驕傲和完美，永遠不妥協？
——為何人生最後會像一張紙屑，還不如一片花瓣，曾經鮮豔？
我記得我生日那天，我們用我存了三個月的零用錢去遊樂園玩。
把能玩的都試一次。
從鬼屋走出來的時候她的臉有點蒼白，於是我摟著她，發誓我會永遠保護她。
陽光彷彿停止在那一刻。
她綻開笑臉，我也跟著笑了。
有沒有那麼一張書籤，停止那一天？
雙眼只有無猜無邪，還有我們彼此？
有沒有那麼一首詩篇，找不到句點？
青春永遠定居在我們的歲月？
——只有甜美？
星光漸漸黯淡。
一片漆黑。
有沒有那麼一個明天，讓我再次感受曾揮霍的昨天？
有沒有那麼一個明天，讓我彌補這些後悔？
還有沒有那麼一個明天……
讓我好好地道歉，好好地諾言？
地平線的邊緣慢慢鍍上白光。
我聽到哭聲。
回頭一望，我躺在床上，低頭一看，我坐在窗邊。
曙光驅散了，已然如煙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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