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陰冷的軌氣驚醒了他。
他甦醒的就馬上轉身去抱身旁的小茉確認存在,但一抱撲空讓他完全醒了過來。
小茉醒的比他早不知道多久,就算她靈智已經被邪魔妖異吃的神智不清,小茉的直覺還是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
小茉跪在窗邊流著淚,看著窗外那全身慘白被邪氣入侵的淒慘鬼靈。
她是前幾天被妖異抓走的女孩吧,他是見過她的。
她是小茉在學校會關心小茉的朋友之一,他知道。
砰、砰、砰--臉孔沒有任何血色的鬼靈伸出被砍斷手掌的手腕瘋狂地敲打著窗戶,將他設置的結界敲的砰砰作響,每敲一下就被結界的力道反彈回去,沒幾下就敲的手腕全都是血。
她流著痛苦的血淚不停拍著、被挖去眼睛的瞳孔好像聽到小茉和他的聲音似的,將瞳孔對著他們,無聲的張開嘴哭喊。
她哀求著、痛苦的抽蓄,斷碗指著小茉渴求。
渴求朋友的靈魂、還是花妖那可以治療萬物淨化邪氣的血肉?
他用力咬著牙,沒有動作。
如果小茉和自己這時候出手淨化,這隻鬼靈會耗盡他們的靈力,他們怎麼對抗邪氣本體的威脅?
但他看見小茉哭著雙手握起了淨化的手訣調動她殘破靈氣,他一把用力抱小茉拍掉她的手訣,氣的怒吼:「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不要管她!我說不要管她,放下你的手!」
他們根本就沒能力管,今天淨化一隻鬼靈,明天誰來救他們?
他們才是最無能為力的那個啊。
小茉在懷裡無聲地哭泣著用力掙扎,她張著嘴急速的喘息、伸出手指用力著指窗外、雙腳不斷亂踢,他知道小茉想要救她,但是他真的無能為力。
「去擊,靈炮!」他的手掌凝聚出小小的靈炮,配合著法訣陣法擊向鬼靈,將那應該是小茉朋友的鬼靈打掉半隻手,讓那鬼靈淒厲的哭喊後聽從本能的恐懼逃離。
靈力被消耗的無力感瞬間從脊椎蔓延上來,這樣小小無形的靈力彈兩年前他一天打個幾千顆都不會覺得累,現在要打出這樣一顆就如此不堪。
突然手臂傳來一陣激烈的疼痛,小茉用力地抱住他的手臂用力咬著,留下一排小小的牙印死不開,眼淚大滴大滴的滴到他的手臂讓人看了感到一陣心痛。
「對不起、對不起……我求求妳,我們不要管她吧,我們不要去管這些事情了,只要我們一直不理她那妖異也拿我們沒辦法,我們不要冒這些險好不好,我求求妳了,我只剩下你了……」
小茉輕輕鬆開牙,身體因為剛剛的激烈行動導致整個身體無力地靠在他身上,臉龐整個埋在肩頭無聲地哭泣。她哭的那麼傷心,越是無聲就讓她的心越痛。
他們曾經是最襯職的驅邪者,如今卻連這樣的朋友都不敢救。
看著小茉如此傷心,他也忍不住哭出聲。
他們已經沒有能力了,只剩下一點點普通人只要學起來說不定都比他們還要強的符法,不管面對什麼都沒有一戰之力了……
邪氣在蔓延他知道的,他也知道罪惡的氣息開始席捲這個村子,花妖的香氣和血肉引來無數渴求的邪魔妖怪在這村子外徘徊著,等待這村子守護神衰弱的一天。
可是為了小茉,他只能抱著她躲在這裡瑟瑟發抖。
我只剩下你了,除了你我什麼都沒關係,我好希望妳懂……
他虛弱的抱著同樣無力的小茉入睡,直到隔天早上醒來。
他不知道小茉會不會記得今晚的事情,小茉已經殘到六神無主常常會失去記憶,他一直很擔心會不會有天早上起床,小茉會不記得自己這個人,她唯一的男友、唯一的白派徒弟。
其實就算忘記也沒關係,只要她還會開心、還會笑、還可以讓他抱著、還可以牽著手一起去看看周圍的花,他就心滿意足了。
除了妳,我什麼都不要。
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我們不要去管其他人。
只要你好好的,我什麼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