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希羅~」
「升格為下級劍士!」
裝滿飲料的木杯相互碰撞,桌子上擺滿從廚房偷渡出來的烤肉與甜點,總共四人圍坐在劍士長的私人辦公室。在通過劍術考試、體能測驗和限時障礙衝刺後,我終於得到身為劍士殿正式成員的資格。
現在代表下級劍士的金屬徽章,正在我的胸口閃爍著光芒。
同席的還有某翹班的劍士之首、特地跑來看我考試的柔音,還有不知道為什麼被其他兩人硬是拉來的羽心。
「幹得不錯啊希羅,三項測驗都高分通過!沒枉費我當初選你進來。」沃德開心的拍著我的肩膀,相當滿意地說著。
「謝、謝謝阿。」趕緊穩住手上的杯子,我吐吐舌頭。
「為了慶祝這值得紀念的一刻,要不要喝點皇都買來的啤酒阿?」金髮劍士興致高昂地晃著手邊的玻璃瓶。
「不,啤酒就算了......」
「來嘛來嘛,會被在座的女孩子瞧不起哦。」
「就算你這麼說......」我苦笑著。未成年的自己曾經有次試著嘗過酒的味道,但實在無法理解怎麼會有人沉醉於那又苦又辣的口感,就算來到異世界,我也不認為酒這種東西會好喝到哪裡去。
「而且你看,柔音也只喝果汁阿。」我不服氣的用拇指比了比身旁的女孩,結果被狠狠回瞪一眼。
「柔音小姐是女生嘛,來吧,一口乾才是男子漢!」
「不要!」我拼命將自己的杯子遠離那雙魔爪。
「沃德,人家不想喝就別勉強。」羽心淡淡地說著,阻止某劍士長那幼稚的行徑。
「嘖嘖,別那麼正經啦羽心。」沃德爽朗的笑著,把酒瓶裡剩下的液體通通倒進自己的木杯裡:「想當年成為上級劍士的時候,我可是被一群臭男人灌得醉了三天三夜呢。」
「少在那邊誇大其辭了。」
「妳真的是愈長大就愈無情欸......好懷念那個時候還會跟在後面、叫我『沃德哥哥』的羽心哪。」
啪!銀髮美女手中的飲料發出瞬間結凍的聲音。
剛、剛剛好像聽到什麼超勁爆的內幕欸......
「沃德......哥哥?」羽心抓著杯緣的手指微微顫抖著,長長的銀色劉海垂下來遮住雙眼。
「恩?」不知道自己死期將近的蒼穹之劍,仍然露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室內的溫度陡然下降,我和柔音互看一眼後,決定默默退到角落。
「為了世界的和平,請去死吧!」羽心舉起雙手,盛大的魔法發動光芒爆發,將她的銀髮吹起,有如魔女一樣的氣勢。
沃德毫無懸念的被數不清的冰椎轟出窗外,連著那據說超級好喝的皇都牌啤酒一起,像是終於獲得自由的飛鳥翱翔於天際。
而化身為爆走型態的羽心,一揮手召來狂風,將室內的物品吹的東倒西歪後,踏上窗框發動飛行魔法追了過去。
「......」我鎮靜的伸手接住一盤在混亂後從桌上滑落的料理。
「怎麼兩個都跑掉了啦......」柔音嘆了口氣,撿起地板上散落的餐具。
探頭往窗外看了看,沃德和羽心都已經不見蹤影,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真是難以控制的兩個人。
「萬一現在有人跑進來找沃德就完蛋了。」我無奈地掩著臉。
要是被發現劍士之首的辦公室被弄得這麼亂,還有一堆明顯是從廚房弄來的食品,到時候身為劍士的我鐵定會被興師問罪。
「趕快收拾掉吧,我也來幫忙!」柔音幹勁十足地捲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開始整理起環境。
「阿阿,好。」雖然讓與這件事無關的柔音來幫忙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其實很高興不用自己面對這颱風過境般的慘狀。
而且,趁著難得的兩人獨處機會,也有一直沒完成的某件事想做。
「欸,那個......」整理好思緒後,我緩緩開口。
「怎麼了嗎?」魔法師女孩水潤的雙眼轉了過來,歪著頭表示疑惑。
「柔音,其實有件事一直想跟妳說。」
「恩恩。」看到我一臉正經,柔音不禁慌張地直起背。
「聽好了,在說之前,希望妳能正視我這份心情。」
「咦咦?什、什麼心情......」
不知為何,女孩突然滿臉通紅,用雙手掩住自己的嘴。
「那個,就是......」雖然在做這件事之前已經替自己心理建設無數次了,但果然臨場時還是會緊張呢。
「嗯嗯嗯。」
「我對妳......」
「等、等等!再、再怎麼說還是太快了點,雖然希羅真的......」柔音將紅透的臉頰埋進手掌中,縮起肩膀連連搖頭。
「對妳上次受傷的事感到很抱歉,對不起!」
「......咦咦?」女孩瞬間靜止。
「明明柔音妳好心來幫忙,可是發生危急狀況時我卻無能為力,只能看著同伴受傷,對不起!以後會更努力鍛鍊,會變得更強,強大到足以抬頭挺胸的和大家一起前進,所以在那之前,請妳暫時等等我,我保證之前的那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拼命低頭把心中按捺許久的道歉傾吐出口,在羽心嚴厲的警告之後,這番話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可以親口對身體無礙後依然跑來的女孩說。
「希羅......」
「明明自己什麼都還不會,卻逞強的為所欲為讓身邊的人受傷,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依然保持低頭的姿勢,我緊緊咬牙,閉上雙眼。
人類永遠無法真正成為彼此,所以語言才會被發明而成為溝通的橋樑,但如果不把心裡的話說出口,那麼對方永遠也不會理解你的心情。正因為柔音什麼也沒說,沒有抱怨、沒有怪責,反而無形中讓我有更多的罪惡感。
就算是滿滿的負面情緒也好,至少不要壓抑在心裡,如果真的不想說出來,就由這邊先誠心誠意道歉,我是這麼想的。
頭頂傳來手掌撫摸的柔軟觸感。
「我沒有怪罪希羅的意思哦。」柔音輕輕地說著。雖然沒有抬起頭,但我可以想像女孩那一如往常的柔和表情。
「上次的事情完全是意外,身為老手卻沒有馬上察覺的我自己也有錯,應該說,那本來就不是你可以獨力應付的狀況,光是即時把我救出來就已經很厲害了。」
「可是......」
「羽心老師後來有說,當她趕到時魔物已經被解決了。」硬是打斷正要辯解的我,柔音的聲音很堅定:「真要講的話,我才要向憑自己力量打倒敵人的希羅道謝呢。」
她用雙手將我的臉抬起,露出真摯的笑容。
「謝謝你,希羅。」
「恩恩......」
好尷尬!女孩的面容實在太耀眼,讓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表情一定相當不知所措。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將我們瞬間拉回現實。
「哦哦!完蛋了......」我抱著頭,小聲地發出悲嘆。不管門後是誰,似乎都難逃擅闖劍士長辦公室的處分了。
「趕快躲起來......?」柔音左顧右盼的尋找藏身處。
「......最好是有用啦!」
正當兩人像是無頭蒼蠅般在室內亂竄時,敲門聲再度響起。
咚咚咚咚!
這次更顯急促了些。
「欸幹,他要進來了啦靠北......!」情急之下忍不住爆出了粗口,好孩子別學哦。
「噓......我們假裝這裡沒有人,等他自己離開吧?」柔音湊到我耳邊,用氣音說著,吐出的熱氣弄得我心浮氣躁。
互相使了個眼色,兩人縮到牆邊掩住氣息。
瞞的住嗎......?才怪。
「......你在裡面吧希羅?別躲了。」門外的人發出嘆息。
「伊格歐?!」
「......是誰啊?」柔音疑惑的問。
「一個滿照顧我的前輩。」
我跑去將門拉開,伊格歐探頭進來,看到房內慘烈的情狀忍不住露出不悅的表情。
「劍士長大人,又做了甚麼?」一眼就看穿沃德本性的他,堪稱最佳部下與左右手。
「簡單來說,他在這邊大鬧一場後從窗外飛出去了。」我省略掉大部分的橋段,只是比了比窗戶。
「......算了,這些等之後在收拾。」伊格歐轉過身來:「聽說你現在是下級劍士了?」
「恩亨!」我得意地用鼻子噴氣。
「很好,來工作。」
「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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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羽心和沃德,從很小開始就伴隨著彼此成長了)
作者五四三:
為美好的QP獻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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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下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