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接電話……」
布萊恩在傳火祭祀場裡來回踱步,等待著女兒抵達後的回電。然而過了將近三個鐘頭,急性子的他已按耐不住,決定自己回撥。
「喂!爸爸。」終於接通了,布萊恩心想。
「琴,不是說好一到優兒西卡教會就要打給我嗎?」
「對不起,爸─」
「好吧,我還以為我買給你的手機故障,打算去找整天吃骨灰拌飯的老太婆算帳。」
「沒事啦,一路上那幾個教宗騎士有點難纏,我和亞曼達費了點功夫。」聽女兒的口氣,似乎喜悅帶有一點緊張。
「爸給你的苔蘚有用吧?話說,如果有教會那邊的室內電話我早就打了,電話幾號?」
「我不知道。」
「別鬧了,這是我們說好的條件之一。你說亞曼達的家人就在那兒吧?請他們接電話,我直接問。」愛女心切的布萊恩不停地追問。
「爸……他們去亞諾爾隆德了。我發誓我真的不知情!」
「去亞諾爾隆德?恩……你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嗎?」
面對父親的質問,琴緊捏著電話和裙襬,緊張地看著門外與音響共舞的亞曼達,苦思著該如何應對。該死的,早知道出發前就問清楚一點,好應付這個控制慾旺盛的老爸。琴在心裡暗自埋怨。
「琴兒?」
就在此時,亞曼達身後突然有兩座石像和一座金屬燭台緩緩靠近。琴還來不及反應,突然三個身影藉著翻滾現身。
「有人來了……」
「她的家人回來了?」
「不,不是吧?」那三道身影協力把亞曼達擒抱,並用繩索捆住,整個過程乾脆、俐落且熟練,琴看了心臟漏跳了一拍。「天啊!他們抓走亞曼達了!」
「琴兒,你在說什麼?」
「爸……爸!他們抓走她了!他們抓走她了!」
聽女兒的口氣,布萊恩馬上感覺到事態嚴重,立刻向營火旁的防火女招手。「好了,聽我說……」
「爸爸……」
「你們在抵達優兒西卡教會前,有招喚哪個白靈或太陽戰士嗎?」
「應該沒有……」
「確定嗎?在營火附近呢?確定沒有招人?」
「沒有……啊!有,亞曼達有招人,他叫彼得。」
「彼得?他姓什麼?是亞斯特拉人嗎?」接過防火女遞來的工具,布萊恩立刻準備將接下來的對話錄音,並擴大接收音訊的範圍。
「不是。」
「他知道你們的目的地嗎?」
「知道,他在路上有幫我們,一直到有火焰魔女那邊的噴泉才訣別。爸爸!他們要過來了。」看著三道影子緩緩出現,並靠近亞曼達剛才跳舞的地方,琴的心理更加害怕,顫抖的雙手幾乎要握不住電話了。
「我知道你害怕,集中注意力,你要冷靜。對方有幾個人,講明確一點。」
「三個還是四個,我不知道……」
「你在哪裡?」
「我在……拿到約定之證的棺材前面。」
「裝上幻肢戒指,趕快到營火另一邊出口,用嫩白樹枝偽裝,躲在墓碑或大樹後面。躲好了再告訴我。」
不等爸爸說完,琴立刻裝上沉眠龍戒指並施展隱形身軀,快步往教會外的墓園奔去。多虧隱形,避開了墓園的小怪,琴使用了嫩白樹枝變成一座人像,躲在最大的墓碑後面。
「我躲好了。」
「乖女兒,下一步很重要……他們會把你抓走。」聽到這句琴幾乎要哭了出來,布萊恩雖然心痛但只能在電話一頭安慰女兒。「琴,你要集中注意力,這是關鍵。」
「你會有五秒到十秒的時間,這幾秒鐘很重要。把電話放地上,集中精神,大聲喊出你看到對方的特徵。怎麼穿搭、手上的武器或盾牌,沒戴頭盔的就說他的頭髮顏色、瞳色、身高、鬍子、疤痕,看到什麼就喊什麼,理解嗎?」
此時,墓園門口傳來草地的窸窣聲,雖然輕微但對老江湖布萊恩而言,卻是十分清楚。「他們來了,我聽見了……記住,不要驚慌,集中精神……」說著自己也閉上眼睛,仔細聆聽電話一頭的瞬息萬變。
另一邊琴在墓碑後方動也不動,聽著兵器敲打著墓碑,以及火焰沖天的聲響,實在令人不寒而慄。墓園並不大,腳步聲漸漸往最大的墓碑過來。
「馬可,你確定有兩個女人嗎?」
「他是這麼說的啊。」
聲音有些模糊,布萊恩對著電話輕聲說道:「把電話放近一點讓我聽到。」
琴顫抖地手將電話緩緩伸到墓碑邊緣,這時只聽見那群人用非自己母語的語言快速地溝通。布萊恩與一旁的防火女神情肅穆地看著儀器,開始將對話逐一錄下。須臾,對話停了下來,三道影子也漸漸往教會方向離去,琴這時才鬆了一口氣。
「他們要走了。」琴為自己逃過一劫感到慶幸,適才對話的聲音不小心放大了一些。「我覺得他們要─爸爸!不要啊!」
聽見女兒的哀號,布萊恩大吃一驚,但依然強作鎮定的逼自己仔細聽電話,因為那是唯一能救回女兒的關鍵。
「摩恩盔甲、果敢心、藍頭髮藍皮膚、臉上刺青是龍─啊!!!!!」接下來就只剩斷斷續續的慘叫,還有肢體碰撞與掙扎的聲響。數秒之後又回歸墓園本來的寧靜,布萊恩聽見女兒慘遭不測,內心七上八下,直到另一頭傳來電話被人撿起的聲音,布萊恩才緩緩將自己的電話送到耳邊。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知道你想怎樣……如果你要的是魂,我可以告訴你,老子現在沒有魂。但是,我有的是專業技術,是我在這個亂世征戰和數百場PVP累積而來的,能讓我成為你這種人的噩夢。
現在,放我女兒走!我就既往不咎,我不會去找你,也不會追捕你。但你如果不放她走……I will look for you……I will find you……And I will KILLyou。」
電話一頭沉默一陣後,只留下一句低沉、但是自信的回覆:Good Luck。
掛下電話後,布萊恩立馬拿出木箱裡的傢伙,抓住營火的螺旋劍傳送離開祭祀場,踏上即刻救援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