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創作

日誌2017-03-27 00:05

空中樓閣

作者:鈔票裡的魚

雨絲在空中畫出銀亮的線條,包裹著無人的靜謐街道。

我與朋友撐著傘走在濡濕的人行道上,抬頭眺望夜空。那裡有一棟建築從黑色的樹木剪影中探頭,在黑夜裡發光。上面的繁露花紋隔著幾十公尺還是看的一清二楚,窗內燈火通明,昏黃的光混著雨水倘流而出,台灣總督府這座歷史建築也這樣流過一個世紀,外觀沒有太大的變化,好像水中幻象,權力核心綻放著迷人幽光。

穿越馬路後,右方即是總統府的正面,十步一明哨,暗哨還不知有多少個。憲兵手持槍械站在與雨幕中,面無表情,身邊的警衛撐著黑傘,頭戴無線電,警戒的觀望四周。走到中央,深處那棟建築的大門是開啟的,我稍微往裡頭眺望,華麗的光撥開雨簾,射入瞳中,非常耀眼。

我與朋友在這樣的氣氛下輕聲談話,他想要把手機拿出來照相,但是在眾憲兵與警衛虎視眈眈下卻又不敢有動作,我輕聲爭論認為可以,但他卻猶豫不決,正當我有些不耐想掏出我的手機出來時,遠方的憲兵先生說話了。

「請xx xxx!」

「什麼?」

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模糊,朋友聽不清楚,轉過去隔空與他喊話,我真的很佩服他。
憲兵先生往我們的方向走了數步,放大聲音又說了一次。

「請勿逗留,請快步行經。」

這時候就連黑衣的警衛都轉過來盯著我們瞧,我們也不好意思把手機拿出來,只好真的快步通過。雖然沒拍到照,但這也是有趣的經驗。
走在紅磚道上,一牆之隔的建築散發著一股魄力,迎面而來一隊憲兵走過,頭上銀光灑下,整齊劃一的隊伍有種虛幻的感覺,好像一伸手便會穿透他們似的。

我們環繞一圈,過程中持續仰望著那間發光的樓閣,雨依舊不停落下,密集的台北城裡人群被水分隔,處在自己的傘下,在寒冷的空氣中吸著自己吐出的熱氣,我吐出一口煙,它裊裊升起,圈住那棟樓、模糊那些光,裡面的人在做什麼呢?對他們來說熟悉的日常,我卻完全想像不來。

我們離開了那裡,融入繁華西門的人潮,留下那艘浮在水波裡的孤舟,繼續在極高的天空裡搖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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