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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2017-04-21 00:04

[達人專欄] 瑞利斯戰記-獻給生者的離別詩《 第一章 – 出巡之日 01 》

作者:TETSU


   碰、碰、碰

   佔滿木箱與沙包的方正戰場上,小型手槍的連射聲響起,打算從掩體後方起身射擊的三名士兵應聲倒下。

   「後方掩護射擊的速度太慢了!她要衝進來了!」靠坐在木箱後方著輕裝的年輕士兵對著後方大喊,士兵迅速的退出空彈殼,急忙幫手上的槍枝填充彈藥。

   士兵掏出彈夾,戰戰兢兢的從木箱後探出頭來。

   這片平坦且滿佈黃沙的戰場空間內設置了大量供人躲藏的掩體沙包與木箱,以戰場中央的壕溝為基準,這樣的配置共延伸了將近兩百米,這樣的戰區看似寬廣,但前一刻才從隊員口中聽聞敵方跨越壕溝區,短短不到幾十秒,敵人就突破了據守戰場前半的防衛班與攻擊班。

   或許是緊張的關係,士兵裝彈的動作明顯不太俐落,從彈藥包拿出的彈夾咚的一聲從手中滑落地面,士兵游移地瞥了地面彈夾一眼,接著才用顫抖的手慌慌忙忙掏出第二組備用彈夾。經過一番波折,彈藥總算是裝填完畢。年輕士兵正準備彎起上身,一個長髮的人影以飛快的速度側身翻越士兵身前的木箱掩體,她巧妙的從年輕士兵的上方躍過,同時用腳將舉至半空的步槍給踢飛,人影在空中靈巧的將上半身轉向年輕士兵——「碰」。

   手槍射出的子彈準確的命中年輕士兵的胸口,深邃的鮮紅色在軍服上逐漸暈開。隨後,長髮的人影朝前方地面翻滾了一圈,側身靠上前方的木箱掩體上。

   「敵人接近後沒有進入接近戰的戰鬥準備,這樣不行。」長髮的人影冷靜的用眼角餘光瞄向後方,冷冷的對士兵的錯誤對應下了嚴厲批判。

   士兵露出痛苦的表情,伸手揉了揉被子彈射中的地方,接著全身無力的攤倒在地。

   人影停下腳步,用食指推回稍微滑落的眼鏡。仔細一看,長髮的人影是個帶著眼鏡、長相斯文又充滿英氣的黑髮女子。雖然從外貌無法準確判斷她的實際年齡,但頂多也只有二十歲出頭。略多的髮量有層次的向外擴張,充滿了野生動物般的狂野氣息,理應與髮型完全不搭的黑色粗框眼鏡,在女子渾身散發出的知性氣息下也變得理所當然。女子身上穿著與一般士兵雷同的兩件式軍服與軍靴,背後披著一件長度及膝的斗篷,從束腰的位置可以清楚看出女子修長的身材比例。除此之外,女子肩上還佩帶著一般士兵努力一輩子都難以取得的狼型徽章,而且,還不只一個。

   敵方小隊連同額外支援部隊一共是十五人,加上剛剛那幾名隊員…還有三人嗎?戴眼鏡的女子冷靜的確認著敵方的人數,並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路過的所有掩體都確認淨空了,現在前方所僅存的掩體,只剩下左前方與自己所在位置呈直角的長形沙包,還有正前方由兩個四呎大正方形木箱並排而成的掩體。

   女子豎起耳朵,仔細接收著戰場上可取得的所有資訊。槍枝的砲火聲,四聲,六聲,八聲,是安定的雙擊砲火聲。女子在砲火聲中陷入了沉思,也很快的得到了答案。根據學院制式步槍的規格,每射擊一發就要將空彈殼退出,能達到這樣密度連射,至少要兩人才辦得到,而最大裝填彈數只有七發的結構來說,這樣的砲火絕對沒辦法持久,而最重要的,是在看不到敵人的狀況下還進行這樣高密度的砲火掩護,這肯定是別有用心,例如——在砲火掩護下讓剩下的士兵進行突擊之類的。

   兩個五呎木箱內要躲三個人雖然有點難度,但可能性並不是沒有,假設木箱後真的躲了三個人,那麼狹窄的掩體會妨礙補給速度,進入瞄準時的速度勢必也會有所影響——無論掩體後方是處於哪一種狀態,女子都已準備好萬全的應變手段。

   戴眼鏡的女子等待時機,九聲,十聲,掩護射擊的頻率如預想般的起了變化,女子確認時機成熟,迅速從腰間掏出訓練用的木製短棍,她壓低身子從掩體木箱的右側衝了出去,同時將木棍往左側沙包用力甩出,拋出的短木棒在空中急速迴旋,先是發出咚的沉重聲響,接著從形沙包上彈飛起來,如女子所料,躲藏在沙包後的士兵以為自己受到攻擊,緊張的取出木棒從沙包後退開。

   嗯,不錯的反應,可惜那只是誘餌。

   戴眼鏡的女子在心中下了簡短的評論後,持續朝著前方的木箱衝刺。前方的支援兵如女子所想的一樣,其中一人因為彈藥耗盡而轉回掩體補給,左方木箱後剩下的支援兵則因為無法反應女子的高速突擊,在毫無瞄準的情況下朝著女子胡亂的開槍。

   「砰、砰、砰。」

   但移動中的對手可不是這麼好命中的,更別提對象是擁有狼型勳章的精英,三發子彈全都落於女子身後的泥土地上,紅色液體在地上留下了噴墨般的圖形。在沙包後方的士兵這時也回過神來,他放下木棒,迅速拿起地面的步槍,將準心指向戴眼鏡的女子,女子頓時陷入兩方夾擊的危機之中。

   「砰。」槍擊的回聲從遠處傳來,紅色液體吞沒了沙包後士兵的步槍,強烈的麻痺感沿著槍身衝上指尖,士兵手中的步槍瞬間脫手而出,步槍在空中橫向翻轉了數圈,並墜落至數呎遠的地面;接著,槍聲再次響起,放置於地面的短棍上也濺出了鮮紅色的染料而向後彈翻滾至數公尺外;「砰。」第三聲槍響,士兵腰間的配槍也濺出紅色顏料並飛落至遠方地面。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有的武器都被從身旁抽離的士兵一臉呆滯,眼睜睜的看著戴眼鏡的女子衝向木箱。

   「偷襲的孩子最壞了,武器沒收。」

   在戰場空無一人的後方,戴著紅色高帽的少女提起步槍,對遠方一臉茫然的士兵淘氣地說道:「接下來就沒我的事啦,剩下就交給學姐去應付了。」確認自己被交付的任務已全數完成後,她率性的將手上步槍旋迴翻轉,並將槍口對準下唇,用桃色的小嘴輕輕吹散槍口冒出的煙。

   瑪莉娜——多餘的動作太多了,現在可是考試中呢。

   戴眼鏡的女子不悅的在心中抱怨著。雖然不知從何處進行的支援射擊成功制止了目標的行動,但『瑪莉娜』其實早就錯過可以出手的最佳時機。

   碰、咖咖咖——聽聞那令人不安的機件聲,木箱後的男士兵驚恐的撇了手中的步槍一眼,戴眼鏡的女子與木箱掩體只剩下短短的一公尺,而士兵的最後一發射擊還是從女子的身旁擦身而過;此時,右側木箱後方的支援兵總算完成了填彈工作,她起身將步槍架設於木箱上方,槍口正對著眼鏡女子——

   咖噹。

   架槍的木箱發出巨大的聲響後整個粉碎,木箱的上半部高高飛起,原本穩穩架住步槍的士兵也隨著破碎的木箱整個向後翻倒,戴眼鏡的少女放下高舉的右腳,碰、碰兩聲,木箱後方兩名支援兵的胸口相繼散出鮮紅色的染料。

   「記住,不要太過依賴有可能會被破壞的掩體。」戴眼鏡的女子對著兩人說道,她將犀利的視線移向沙包後方呆若木雞的士兵,舉起右手的輕型手槍。

   「碰。」



次回:獻給生者的離別詩《 第一章 – 出巡之日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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