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允軒緊抱著他,在他耳邊發出極為色情的悶聲後,不久就退了開來,失去支撐的劉治雅也沒力地轉過身靠著門板坐了下來。
「哈……。」葉允軒看著眼下的人裸露的大腿肌膚閃著濕潤的光澤,可以的話,真想再來一次,不過今天就算了。他將用過的保險套丟進垃圾桶,滿足地整理自己的衣著,等等還要下去拿錢給孟姐。
葉允軒有點失望地看著桌上剩餘的保險套,真希望可以全都用完。「浴室在隔壁間,需要的話,我等等下去幫你拿鑰匙,還是你願意讓我用濕紙巾幫你清理,我很樂意的。」
稍作喘息後,劉治雅全身僵硬地拉著褲子站起身,嚥了嚥口水,手揉著臉,好讓自己趕緊清醒,手漸漸地放了下來,換上一張嚴肅的臉,冷冷地看著對方。
不該是這樣的,治雅的表情應該要有著性愛完的恍惚才對,怎看來像是要殺人一樣。葉允軒咳了一下,清清喉嚨,好準備回答。
「那女孩是誰?」別以為他耳朵聾了,什麼都沒聽到。「一百萬又是怎麼回事?」
葉允軒沒有迴避他的眼神。「你想是誰就是誰,至於一百萬的用途,我怎會知道。」
劉治雅大步上前,用力地推倒葉允軒,順勢跨在他身上,一手揪起他的衣領,另一手高舉就準備要給他一拳的狠樣,「你給我說實話!」那個女孩一定是小芹,肯定是!
這段期間,小芹一直想連絡自己,可不知怎麼的就是連絡不到,連哥哥都說我的手機不通,這其中一定有鬼。
看著治雅為妳這麼拼命,真不爽。「治雅,你跨在我身上,是想再來一次的意思?」居高臨下的治雅,的確是成功地挑起了自己的性慾。
劉治雅臉上還泛著潮紅,胸口還上下起伏著,想必他的心跳還沒回復正常到正常的速率,他呼吸的聲音在寧靜的房間內,格外明顯,接著是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過分的清晰。
視線突然從治雅的臉上轉到地板,腦子還需要幾秒來清醒,從嘴角滲出的血珠,嚐起來有股鹹味,臉頰也又痛又麻的。這是他第二次嚐到治雅拳頭的味道。之前,本以為他會享受的,現在卻覺得,心裡頭悶痛以外還火大的不得了。
只要是她,你倒是可以無所畏懼地朝我揮拳?她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是嘛!「你又為了她對我動手了……。」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打你?就算你是在混的又怎樣,就算我等會被你報復,我也爽!」劉治雅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是如何想的,反正他反擊也好,不反擊也罷,不揍他,他內心的鬱悶就沒法發洩,儘管要一時的痛快。
突然理解到自己為何會想跟葉允軒親密接觸,因為他等不到人在失落,他滿心期盼的人沒有出現,原來這段時間過去,他心裡對小芹還是有著難以忘懷的情感,就算彼此間早已不可能,還是想知道那女孩是否好好的。
在接連被揍了幾拳之後,葉允軒終於有了反應,他一把接住劉治雅又要揮下來的拳頭,趁著他一個閃神,起身壓制在他身上,緊握著他的拳頭,臉上的血滴落在劉治雅的面頰上。「我把我的寬容都給你,所以你就算捅我一刀我也會笑著接下。」。
「說什麼屁話!」劉治雅膝蓋一抬,猛力頂撞他的腹部,葉允軒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的痛苦。「滾開!」推開礙事的傢伙,劉治雅一起身就打開房門往舞池的方向衝去。
剛才不應該一時氣憤先揍人的,也許小芹她還在樓下,他快步地下了窄梯,忍著不適,用跑得到和那女人碰面的吧檯前,吧檯前只剩一個看似和自己一樣是高中生的人守著,「那個染著金髮的女人去哪了?」他用手背抹去臉上黏膩的紅色液體。
這小子是誰啊,敢直接叫孟姐『女人』。「欸欸,小子你講話客氣一點喔。」
「不好意思,請問她去哪了?」老實說,劉治雅也沒多餘的耐心跟他耗,要是他再多說一句,就和他槓上了。
「請問你是哪位,大姊去哪關你屁事?」
劉治雅一把抓過他的領子拉到面前,狠狠地瞪著他,「你他媽的說不說!」
被嚇到的他,正打算回嗆時,發現劉治雅身後站的人,全身直打哆嗦。「啊啊……。」少爺怎麼被打成這樣,難不成是這人動得手?
葉允軒用袖口擦去人中上殘留的血跡,冷眼地看著那人的背。「你問他,不如問我吧。」被揍的地方泛著刺痛,臉已經腫起來,臉上掛彩地出現在手下面前,失了點顏面。
劉治雅一聽見是誰的聲音,猛然回頭怒視著他,葉允軒拿出手機,按了按號碼,然後用了擴音的方式,好讓彼此都聽得到電話的內容。
『什麼事?』
「孟姐,妳現在在哪?」
『回去的路上。』
「她走了嗎?」
孟欣停頓了,想了一下葉允軒口中的『她』是誰後才回答,『錢拿了就走啦。』
葉允軒切斷了通話。「你滿意了嗎?」
劉治雅鬆開緊抓的領口,將外人推到一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你們私下達成了協議?」
不愧是我喜歡的治雅,直覺還真敏銳。「既然已經達成了,那她遵守協議上的約定,也很正常吧。你也沒理由還追著人家死纏爛打。」
「協議的內容是什麼?」他想知道這個,更想知道小芹急著找他的原因是什麼。
「可以啊,你打電話給施慧芹看看,她會跟你說明的。」葉允軒用眼神示意還呆站著的人,要他離開。
葉允軒走向他,將手機放在吧檯上,然後坐上高腳椅,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劉治雅警戒地拿起他的手機,在螢幕上按下了施慧芹的號碼,在鈴聲響了幾聲之後,他聽到了久違的聲音,有點沒精神,卻是那女孩的聲音沒錯。
「小芹,是我。」
好溫柔的語氣。葉允軒背過身苦笑,這就是他跟施慧芹的差距。
聽到意外的聲音,施慧芹的語氣顯得有些驚慌。『治雅,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
這開場非常詭異。「小芹妳不是在找我嗎?」
對方沉默了一會,才慢慢地出聲。『嗯,不過已經沒事了。』
「妳跟葉允軒做了什麼約定?」他開門見山地問了。
『怎麼說呢,對治雅感覺很不好意思,可以就這樣算了嗎?』
「沒關係,妳說,我就是想知道。」劉治雅默默在心裡做起了準備。
輕聲細語,像照顧娃娃一樣,小心地對待著,就算沒了戀愛的感覺,曾經喜歡過的,還是跟其他人不同,無法比較的地位。
葉允軒感覺此時的自己,處境太過狼狽。
『因為我很需要用錢,所以本來想問你能不能幫幫我。』施慧芹莫名地哽咽了一下,『剛好遇到葉允軒,他說他願意給我一百萬,只要我跟你再也不往來,這麼簡單就有一百萬了呢。』
她說得輕快,聽在劉治雅心裡,心被擰緊了。「妳……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因為我要跟喜歡的人私奔,當然需要錢囉。』說完,施慧芹就掛掉了電話,再打過去卻只聽見無感情的機械人聲。
感覺小芹還是老樣子,只是這回被當成約定的對象感到悲傷,在她心中,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他看向葉允軒背對著自己,不知為何認定他的表情是冷漠無波的,意外他竟也沒多說什麼來暗諷自己,劉治雅也只是靜默著,將手機放回吧檯上,然後轉身邁出步伐打算離開此地。
劉治雅表面已無話可說,內心的火卻燒得熾熱,不可能這麼單純,他不相信小芹的話,絕對不相信。
「治雅。」
清晰的呼喚,使他自然地停下了腳步,他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著,劉治雅的心裡起了異樣的感受,胸口有些發悶。
「我希望你記著一件事就好。」
葉允軒不轉過身來面對他,語氣十分冷酷,藏在話裡的認真,充滿著不祥。
「我的寬容只給你一個人。如果是你主動去找她,那我只能針對她了。一百萬的代價,你覺得她付得起的話,就儘管去找。」做為你給施慧芹最後的溫柔,就是不要招惹她。
他口中的代價,別說施慧芹,連他自己都付不起,而他也清楚的明白,葉允軒說到做到,被下了最後通牒。不去尋找小芹,才是對她最好的吧,只是得不到答案的疑惑,他難以釋懷。
劉治雅離開後,葉允軒向站在遠處的小弟揮揮手,示意他過來,而他也不敢怠慢地趕緊到他身邊聽候指示。
「幫我弄個冰敷的袋子,送到我房間,麻煩你了。」他笑著說完,便走向逃生門的方向。
他拿起手機,按了回撥,等接通後便說:「事情辦完了,妳再給她十萬吧。」
『你們到底有什麼利害關係,一口氣就給了這小妮子一百多萬,是有沒有那麼好賺!』孟欣納悶地說著。
孟欣應該跟施慧芹還在某間銀行裡,畢竟一百萬不是小數目,施慧芹身上帶著太多現金反而危險,所以孟欣就提議去銀行用匯款的方式。
「我也給妳一百萬,妳離開大哥好不好?」
『想得美,待在他身邊,我才不缺那點小錢。』孟欣好氣沒氣地說著。
「我累了。」說完,葉允軒就切斷通話了。幸虧治雅骨子裡是個衝動的人,才給他可趁的時間給孟欣打電話,要施慧芹加碼演出,短短的幾句話就多賺了十萬,明星也許都沒這行情。葉允軒自認對她已是夠好了。
顧念我們還有點血緣關係,也感謝妳將治雅帶到我身邊,其實妳很喜歡治雅,但這點我絕不能讓他知道,妳就徹徹底底地演好壞女人的角色,最好是連洗白的機會都沒有。
葉允軒打開房門,裡頭還殘留著尚未消散的歡愛氣味,愛迷地看著牆上的相片,被封在紙上的治雅明明就對他笑得開懷。
撿起落在地上的襯衫,眷戀地貼在面頰上磨蹭,他倒臥在床上,閉眼嗅聞著白色襯衫上遺下的味道,想用僅剩的味道來填補內心的寂寞。「我比她更愛你,愛到連我自己都害怕。」
如果有人想要從我身邊搶走你,如果你喜歡上了別人……。我從不期待我跟你有什麼好結局,我們在一起已是場悲劇。
房門被敲了敲門,葉允軒趕緊起身,一下床腳就碰到了某個東西,是治雅的書包,他嘆了一口氣,將書包拿起,然後打開房門。
小弟都還沒開口,手上的冰敷袋就給人拿走了,空空的雙手隨即被放上有點沉的書包。「嗯?」
「你知道XX路嗎?」
「不知道。」
「知道葉德高工在哪嗎?」
「知道。」
「那你明早把這書包送到高中部二年五班,說是劉治雅的。記住,不要動裡面的東西。」
小弟驚恐地狂點頭,小心地捧著書包離開了。
雖然很想親自拿給你,但我想你現在根本就不想見我,而我也需要點時間來平復,原來被喜歡的人揍,會讓人心情壞到想殺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