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哈!嚇!哈!」
身穿溫德琳標誌的隊伍一字排開,使盡力氣配合節奏喊叫、揮劍。
從城邦來的旅人或許會對這陣勢略有瞭解,這就是操演,也就是在作軍事演練。
但在當地人看來,與這相似的則是武術授課,在邊境偶有路過的武鬥高人,一如冒險者或是心血來潮的武裝傭兵,會在休息或等待的中途,提供指導與安排戰鬥的學習。
這批身著統一制服的成員,在城鎮中唯一的旅館前集合列隊,操練的過程也隨著時間而漸漸的被城鎮內的居民接受,習以為常了將近十個年頭。
不過像改不掉的習慣,以及對於軍事少有見識而處之陌生的態度,也是這座城鎮能如此祥和的理由之一。
在將近兩千位居民的小型城鎮中,這裏只不過是個稍大的貿易中繼站與糧草生產地,城鎮內的貿易並不到繁榮的地步,也僅有幾間商行的分部在此駐點提供旅人歇息與商務服務。
這些分部也有著類似旅館的功用,但比較像是得有門路進去的私人俱樂部。
城鎮旅館則顧名思義,提供給公眾使用的服務設施。
在做演練的同時,這五十人的隊伍已經在大太陽底下揮動雙臂數個小時,身為農稼漢的毅力與力氣讓這群踏上戰場即為步兵的男子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堅韌度。
一個部隊能否強悍不在於個體的特殊性,而是在於超乎個體之上的群體,能否保持紀律與持久強度,這才是這群人能否戰勝與生還的道理。
必須把這些思想灌輸給不懂戰爭的人,必然有其苦惱之處。但也是在經年累月的協調與反應過後,以及居中人士的大力調解,才有了今日可見的成果。
這五十人還並非全貌。幾乎所有可上農地與山林粗活,在城裏經營與工作的男性,都有參與操練的經歷。這種全民皆兵的硬底氣,是隱藏在溫德琳的外表之下難以被外人所窺見的骨幹。
在這群還只是農夫眼界的人眼中,接下來出現在眼前的果不其然招來了預料內的注視。
一個被常人叫喚作森狩白鬼的小個子出現在不可能出現的城鎮中,當然招來了這批手握木劍男子們的注視禮。
但更奇怪的行頭是在那小個子後頭,行走著兩叢灌木,那才是在大白天中嚇死人的樣子。
「森狩?」
「帶著魔鬼的森狩!」
「光天化日之下,這就是森狩啊。」
眾人無不驚呼,略看過他們樣貌形體的森林獵人雖說是第一個開口指認出來,然而在七嘴八舌的問語中,這裏頭幾位獵人的語氣也待為保留。
行在道路上沒有對周遭事物停下腳步的森狩,就如早知目的地般快速穿過街道與旅館前廣場,當然也在沒人應門下自逕走入旅館。留下了還沒決定該如何是好的眾人。
「他們是敵人嗎?」
「看來像嗎?」
「會不會只是穿得像森狩的冒險者啊。」
「那還有點小耶,而且還有跟在那人後頭的兩叢怪東西,是魔術還是邪術甚麼的?」
「沒有害人就不要大驚小怪,他們走進了旅館,那就只是借宿的客人。如果發生甚麼事,艾德蒙老爹會把麻煩解決掉的。」
「那個老頭行嗎?」
「他不行的話,那你行嗎?」
「這玩笑可開不起啊!」
七嘴八舌到處搭話的聲音,最終漸漸如潮水般消退,大家眼見太陽已經高掛頭頂,就準備先散夥各自休息。
看來雜亂無章的人群逐漸朝著城鎮散去,不是回家就是去弄點吃的東西試圖填飽肚子,這個日常閒暇之餘的操練就這樣以平常日子帶過。
「哈嘍,有人在嗎?」
進了旅館中,像個四處探問的小孩子一般,收斂著那股旺盛的好奇心,雖然到處瞧瞧平地人的房子會有甚麼樣的擺設與裝飾,房子內部又有甚麼怪異,未曾見過的新事物。
但是在別人面前還是得裝作有其尊嚴地位才行。
尤其是那不發一語就走入了他視線死角,窺探著他們三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