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2017-05-11 19:07

《伴你一生》

BGM：你曾這樣問過

--------以下文--------

　　那個陰雨濛濛的週末午後是故事一切的開始......

　　一位從未有過婚姻、親情的人抱著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嬰兒，軟綿綿的臉頰滿是污漬及灰塵，身上用來包裹的也是如同破爛的抹布。

　　那人一點也不介意衣服因為抱孩子而弄髒，反而因此笑的更加溫柔。

　　......明明從未有過經驗，真是神奇。

　　「我會幫你找到父母的！」他這麼信誓旦旦的跟小奶娃說著。

　　回應他的只有一張宛若天使般的睡顏，雖然有可能在未來幾年變成一個調皮的小惡魔也說不定。

　　時間一天天過去，孩子的父母從未來過，他也完全找不到孩子家人的蹤跡。

　　就好像存在被世上的人抹消一樣。

　　時間在過、孩子在長，早已變成能夠有自我意識的小大人，不過讓他慶幸的是，這孩子並沒有因為只有一半的愛而變壞。

　　是個懂得體貼他人的好孩子呢......

　　陰灰色的天空在烏雲完全飄離的時候就會出現太陽吧？

　　那麼，這孩子的父母是不是也會出現呢？

　　「你今年的生日願望是什麼？想要什麼禮物呀？」每年生日他總會這麼問，即使不知道真正出生的日期，但還是以最初撿到他的那天當作生日。

　　「願望是秘密！禮物嘛......抱抱！」調皮一笑拒絕回答第一個問題後小孩伸出雙手要讓他抱。

　　「好好好～」這麼可愛的要求，即使不是自己的小孩也難以拒絕。

　　雖然早已將他視作親生的了。

　　孩子的親生父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

　　「他們都說我是孤兒，不跟我玩！」某天放學，他去接孩子時聽到自家孩子這麼跟自己抱怨。

　　「理他們做什麼呢？你不是孤兒，你有我這個全天下最疼你的大家長啊～」摸摸小孩柔軟的頭髮，他這樣回答。

　　「嗯！」孩子笑了，笑的開心、笑的得意，「之後等我長大，就換我疼你～不能拒絕喔喔！」

　　「一定不會拒絕的。」

　　「那我們打勾勾蓋章！」

　　大手跟小手的小指交纏，大拇指互相對碰用力的蓋下了約定，兩人相視而笑一起踏上回家的路途。

　　夕陽落下，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但雙手還是緊緊交握在一塊。

　　——永遠都會陪著你的。

*

　　時間又過去了不少，小孩也變成了相貌堂堂的高中生，也結交許多朋友，一天到晚跟著朋友到處玩。

　　他也不曾阻止過，只提醒要小心安全、早些回家。

　　許是叛逆期的關係，有時提醒太頻繁就會惹孩子生氣，孩子總會怒氣沖沖的說，「我已經十八了！別管我！」

　　這讓他有那麼點受傷，不過他還是得打起精神笑著面對，因為不論何時何地、年紀多少——

　　他都是孩子的避風港。

　　保護的羽翼隨時都維持在可以庇護他的狀態。

　　他想讓孩子知道，只要你回頭需要我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永遠不會離開。

　　某晚，天空下著滂沱大雨，雷聲也不曾停止，他獨自坐在餐桌前等著孩子從門走回家一同用餐。

　　桌上的飯菜早已冷卻，估算了時間，他端著食物起身走向微波爐替冷掉的晚餐加熱。

　　再後來他接到了一通電話，隨便拿一件外套和雨傘就往外衝。

　　那是醫院的電話——通知他小孩住院的消息。

　　小孩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轉頭就看到他趴在床邊睡覺，眼底是明顯的黑眼圈，可見為了照顧他已經熬夜多時。

　　態度也恢復到過往那樣容恰的時候，小孩也斷絕了酒肉朋友的聯絡，成為一個受他人喜愛的好孩子。

　　「我有變得更好嗎？」孩子不安的問。

　　「有，你一直都很棒，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我會變得比現在更好嗎？」

　　「你會的。」

*

　　「為什麼人會需要朋友呢？」

　　天氣晴朗的午後，兩人走在公園的步道上，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因為神明也不喜歡一個人，所以才會有很多人，」抬頭看著變化無窮的白雲，接著道，「我們也是因為如此才能相遇。」

　　「那為什麼候鳥要每年都遷移到溫暖的南方？」

　　「大概是為了前往更好的地方吧。」

　　「那為什麼蝴蝶要飛向太陽呢？」

　　「為了得到那股溫暖吧。」

　　好奇的眼眸中就像充滿璀璨繁星的夜晚，流動的光芒更顯得活潑生動，他此刻衷心的希望這道光不會消失。

　　就算是體認到現實之後。

*

　　「吶吶！我明天有表演喲！你會來嗎？」看著緊握住雙手的孩子，他豪不猶豫就答應了。

　　「當然囉，記得要挺起胸膛充滿自信哦！」

　　自己的行程就延後吧，反正也不差這次。

　　還是眼前小天使的事情更要緊，而且這次可是他第一次上臺表演呢！

　　當天，臺下座無虛席，一片熱鬧。

　　不過當表演的布幕拉起、燈光暗下，全場即刻陷入沈寂。

　　表演開始、結束，皆有熱烈的掌聲迎接。

　　輪到他上臺時，那自信的神采令人移不開眼，就如同這舞臺本來就是專屬於他的一樣。

　　——他是今天這場表演的最佳主角。

　　身為臺下的觀眾都無不獻上出自真心的掌聲，包括自己也是，而且比其他人拍得更加用力，手掌都紅透了。

　　不過接下來也出現了幾個失誤，鬧出一些笑話。

　　「抱歉......我後面丟臉了......」一臉歉疚，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直視他人的目光，看來真的很難過。

　　「第一次難免的，不過你開場表現的很好哦！」

　　「嗯......」

　　「如果因為這樣就沒法好好繼續過日子，那就不好了，把這次的失誤當作經驗，下次進步吧！」

　　「也是呢，你說的對。」見他破涕而笑，我也欣慰的朝他頭上拍了拍。

*

　　又過了幾年......

　　孩子長大成人，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一直陪伴、照顧他的人也離開勞累的工作圈，改待在家中渡過一天又一天休閒愜意的日子。

　　故事就這麼平穩安定的結束。

......
...

　　「這是個好故事對吧？父親......」

　　青年緊握住躺在純白床鋪上那人充滿歲月痕跡的手，語氣帶著滿溢而出的溫柔。

　　不過床上的人戴著氧氣罩、吊著點滴，只有一旁心電圖的機械聲能夠回應青年的問題。

　　「我有聽你的話，好好的長大哦？」即使對方從未有過回答，青年還是保持著笑意繼續說著。

　　雖然話語中已經有些哽咽。

　　「為什麼沙漠裡會開花呢？」

　　——因為就算是荒蕪的地方，也會有一朵無名的花朵默默盛開。

　　「為什麼雪會是溫暖的呢？」

　　——因為心裡是暖的。

　　「為什麼世上會有許多詩歌呢？」

　　——因為世上還有溫柔。

　　「為什麼人生需要有些波折呢？」

　　——因為這樣才能有更高的成就。

　　青年口中慢慢吐出一個又一個問題，但都沒有聽見回答，不過他相信，只要自己問的答案父親都有在心中回應。

　　他知道每個答案，就如同小時候一樣。

心跳漸漸變得微弱，幅度也慢慢趨於平緩。

　　青年知道探訪的時間也要到了，看著父親衰老但依然好看的臉，他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我有變成比以前更好的人嗎？」

......
...

　　「先生，這樣就好了嗎？」護士從走廊那端走來詢問青年接下來的處理，雖然不是第一次有這樣的要求，但為了避免其他事情，還是義務性的問。

　　「是的，謝謝，這樣就好了。」回答完護士，青年踏出了醫院的大門。

　　外面的天空是一片蔚藍。

　　——你會的......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兒子。

　　一陣令人舒服的微風拂過青年的耳邊，帶來了那人的話語。

　　青年笑了，只不過從眼眶中滿溢而出的液體暴露出本想隱藏於心中的悲傷。

　　「謝謝......將孤兒的我撿回，視我為親兒子......」抬頭讓眼淚不在流出，青年也想起以前父親也問過自己的問題。

　　——「你今年的生日願望是什麼？想要什麼禮物呀？」

　　「以前我的願望是找到真正的父母，不過很久以前就變成想一直和您在一起了。」

*

　　多年之後，一個滿是嫩草的懸崖邊又多了小小的墓碑。

　　和原本較大的墓碑並齊擺放在一塊，各自上面的照片分別是溫柔微笑的青年和天真笑著的少年。

　　墓前開著一大一小的花，沒有人知道那朵花的名稱，只知道那花的葉片從始至終都交纏在一起。

　　就好像是兩人緊握著雙手一樣。

　　——只為伴你一生。

--------end--------

--------夏陌廢話--------

久違的單章完結！夥伴們覺得這次的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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