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四話:戰鬥之後》
濃厚的血霧,嗆鼻的腥味,激烈的慘叫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細小的哀號聲,滿地的血水或沿著樓梯流下,或沿著殘牆邊緣點染到一樓的帳棚上,戰場逐漸冷卻,激戰的六人也逐漸冷靜下來,他們看了看對方,開心的笑了出來,又一次的完美勝利,他們的笑聲加上滿地的屍體讓人不禁顫慄,躲在牆角,下肢腿軟且手微微顫抖的傭兵團副隊長,看到這幅景象,更是嚇到眼神呆滯、無法言語。
「留他一個。」洛幽蓮示意留下副隊長作俘虜,「依都連,解決還在殘喘的敵人。」
「稀雅客和通通羅把塔裡還可用的物資搬出來,搬完就把這裡燒了。」
「依蓮卡,去集合附近的居民來幫忙搬東西,並把物資和錢財分給他們。」
希雅蓮這時已登上三樓,警戒著四方看是否還有敵人,每個人都遵從著洛幽蓮的指示辦事,一旁的副隊長仍雙腳癱軟地捲曲在牆角,不停顫抖的手上仍握著劍,劍尖仍指著他們,但沒有任何人視他為威脅,只是把他當作棄置在牆角積灰塵的無用之物。
「不…不要…」
殘存的敵人泛著淚光,一邊懇求一邊沿著牆邊後退,有的人哀求,有的人大罵,有的人痛哭,有的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但依都連皆一視同仁,一刀砍下頭顱,對於已經習慣的事情,他不會再去質疑對與錯,因為每個人都是做一樣的事情,所以他也不覺得有何奇怪,他只是跟著而已,跟著洛幽蓮他們做事情而已。
「都解決了。」依都連手刃了好幾個殘存的敵人。
「希雅蓮,都解決了嗎?」洛幽蓮大喊。
又是咻的一聲,希雅蓮又向遠方射了一箭,將逃走的敵人殘黨射殺。
「現在解決了。」希雅蓮從三樓走了下來。
「妳去幫忙通通羅他們吧。」希雅蓮隨即加入通通羅的行列,「依都連,你回村裡向村長回報吧,你應該知道怎麼說。」
「是的。」
「所有人忙完事情便解散吧。」洛幽蓮下達最後的命令,感覺自己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喂,你。」洛幽蓮一刀將副隊長的刀掃走。
「啊?」副隊長抬頭一臉失智的看著洛幽蓮。
「把衣服脫了。」洛幽蓮冷漠的眼神鄙視著副隊長,副隊長完全一點概念也沒有,「不只是盔甲,把衣服全脫了,不然我把你的皮也脫了。」
副隊長呆滯地默默脫下衣服,只能聽令於洛幽蓮指揮,洛幽蓮把他綁了起來,帶往北邊不遠處的一個濕地旁。
依都連一路奔跑,跑回上依村,他可不敢怠慢洛幽蓮的指揮,尤其身兼傳令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任何指揮或命令皆是靠傳令傳導,稍有不慎而延誤情報的話,那可是重罪;依都連一路奔跑,他不管身上亮白色的羽織已血跡斑斑,以及渾身刺鼻的血腥味,直接趕往村長所在的公所。
「停!」公所門口的衛兵把依都連擋了下來。
「什麼!」
「有什麼事嗎?你是洛幽蓮那夥人吧?」衛兵突然集結起來,人數愈來愈多。
「沒錯,村長委託我們剷除北邊舊鐘塔的盜賊,我是來向村長回報的。」
「擊退了嗎?」
「是的。」
「那好,我會回報給村長的,你回去吧。」
「不行,我必須親自回報給村長,畢竟我才知道完整的事情經過。」
「不行,你有什麼話,現在跟我說就可以了。」
「什麼!」
依都連有點發怒,以前他是絕對不會被人擋在門外的,衛兵不知為何,處處刁難,其身後的衛兵也愈來愈多,氣氛緊張感覺隨時會爆發衝突,這時一名男子從旁經過,那男子背上背著兩把太刀,十分引人注目。
「做什麼?」衛兵也把那人擋下。
「在下琊爾瑟斯,村長要見我。」
依都連仔細看了看那人,身形高挑,四肢修長,有些瘦弱,是之前在路上遇到的,那名背著兩把太刀的男子沒錯,他換了套正式服裝,一改原本那風塵僕僕的樣子,全身都打理得乾乾淨淨。
「是的,有請。」衛兵讓道讓他進入。
「喂!」依都連表示不公平。
「幹什麼!你可以回去了!」衛兵仍對依都連十分嚴厲。
琊爾瑟斯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說:「你看你那全身血臭味,先回家梳洗乾淨再來吧,我想那時村長也一定會願意見你的。」
依都連感覺到對方也有認出自己,他的話似乎藏有一點特別含意,依都連會意到,趕緊回家重新打理自己一番,洗去了腥味,換上了乾淨的衣裳,再次趕往公所,衛兵隨即讓他通行,但沿途上的衛兵仍對其投以異樣的眼光,依都連心裡有點不快也感覺莫名其妙,然而無所謂,因為終於可以見到村長了。
村長是個有年紀的人,掌管上依村已經好多年,從眾人口中聽說到他是個熱心服務有謀有略的人,依都連如願見到村長,琊爾瑟斯坐在一旁,兩把太刀皆放在身旁的刀架上,依都連見到村長,多少有些緊張,尤其是村長那嚴肅的表情與明亮的眼神,笑時感覺是個容易親近的長者,嚴肅時讓人心生畏懼,打過招呼後,依都連心無旁鶩地,專注於稟報討伐戰的詳細經過,原本想多問那兩把太刀的事,但一時緊張就拋到腦後了。
「很好,辛苦你們了。」村長露出慈藹的笑容。
「不…不會。」
「近年來,盜賊猖獗,一定要嚴懲那些人,不然他們還會再來的,而且要避免我們依都里被他人看不起。」
「是的,敵人已全數解決。」
「嗯,很好,好的,辛苦你了,沒事就可以先下去休息了。」
「謝謝村長。」依都連隨即告退。
「好了,該談正事了吧。」村長轉頭向著琊爾瑟斯說
「是的。」
琊爾瑟斯將架在刀架上的那把大太刀,捧到村長面前。
「綠鱗啊…」村長發出長嘆。
「他已經無法再揮舞這把大太刀了,而我也是…」琊爾瑟斯低下頭,將另一把陣太刀也捧到村長面前。
「唉…好吧,我知道了,他現在在哪呢?」
「在暮村。」
「原來如此,好,對了,要留下來一起用餐嗎?」村長委婉地問。
「不用了,謝謝村長。」琊爾瑟斯面露難色。
「好,我知道了,這兩把太刀我會好好保存的,你放心吧,沒事的話,你先下去休息吧。」
「謝謝村長。」
「多加保重。」
依都連報告完之後鬆了一口氣,漫步離開公所,不理會衛兵的眼光,直直地離開,想著還要向洛幽蓮回報,剛好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