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2017-06-26 16:12

【夜醉妖酒】《陌路啟程》——陌番外篇中

--------啟程--------

　　那天，天空就如同往常一樣飄著紛紛白雪，造型獨特的雪花落在柔軟的雪地與大地融為一體，變成自然的藝術創作。

　　尚未習得化形的幼狐也在雪地中玩得不亦樂乎，不小心跌倒時就像顆潔白的小雪球一樣躺在地上爬不起身。

　　以前的我似乎也有過這種經歷。

　　再來......再來我就和阡一起去處理一些天狗一族裡面的「小事」，再次回到此處已經是好幾時辰後。

　　而這裡也化成埋葬雪狐靈魂的寂寞雪地，紛落的雪也逐漸將鮮紅溫熱的血液埋藏於無機質的純白底下。

　　雪狐有一個傳統，死後的族人不論是誰都將歸於雪中，也就是「雪葬」。

　　當時也遇見了那位手持妖刀的女人，後來也同她經歷一段時光，但我至始至終都清楚明白我和她永遠不會走在一起，在這段生命當中。

　　不只一次有人問我「不恨嗎？為何還能如此輕描淡寫帶著笑將這事說出？」對這個問題我一直都只有一個回答——

　　「當真正放下才能化解仇恨的鎖鏈，同時也能讓自己輕鬆一些，眼睛所能看見的世界也會比起被仇恨所束縛更要廣闊。」

　　即使在某些時候「笑」也是一種自我保護也說不定，但對我而言比起沉浸在故鄉覆滅的那天、大雪落下將親族屍首掩蓋的那天，尋找妖生所藏有的樂趣更是符合我的個性。

　　若變強能夠保護我所珍愛的一切，那麼我願為此奉上我所有。

　　阡的天狗一族、齒輪小館的妖們......

　　既然雪狐一族都已經走上他們最終該歸去的地方，那我也必須前行。

　　阡過去曾對我說，「雪狐真的是很美麗的妖怪，比起浸滿罪惡的其他妖更顯得虛幻而珍貴。」

　　那時我是這樣回答他的，「正因如此我們雪狐一族才會隱居高山，避免被其他妖獵殺，也因為如此我們也才與天狗一族締結良好關係求得平靜。」

　　雪狐的毛皮比起普通狐妖更來得昂貴，跟其他狐妖的毛一樣能保暖，但在夏天時卻能有涼爽的感覺......就好像躺在柔軟的雪裡一樣。

　　再加上在晚上毛經過月光照耀後會反射出點點光澤，這點也是雪狐毛皮更加引人宵想的原因之一。

　　雖然除了毛皮捕捉還有為了飼養的人存在。

　　還小的時候我也有從獵手手中將族人救回，那時可真是十分緊張刺激，好險有阡幫忙掩護，不然光靠我一個說不定連我也被抓去。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會再發生了......

　　族人們也不用再擔心受怕被獵手虎視眈眈的日子會來臨，畢竟家鄉的雪已經掩去他們的痕跡，如今的現在也只是一片什麼都沒有的雪地。

　　只有我知道他們在哪裡，雪狐一族的一切回憶會伴隨我歸於雪中一同消逝。

　　雖然雪狐在某方面已經被稱作滅族，但還是有除我以外的存活，例如雪。

　　我很敬佩她，不管是在同樣族裡還是同為妖的角度都是，她很了不起，明明只是一介女子卻擁有維持平衡的能力。

　　若換做是我大概很難做到好，畢竟我還是會偏心於自己所喜愛的東西，或許也是這點代表我還不夠成熟也說不定。

　　車窗外的天色也暗了下來，司機廣播著下一站的站名......

　　要到站了。

　　我輕拍著阡的腦袋，要將他喚醒，不過在手要碰到他時卻被一手握住手腕。

　　「你醒啦？要到站囉。」看他坐直身體慢慢醒神，我打趣的說，「真難得見你睡這麼沉，夢到什麼好事？」

　　「夢到以前，還在你村子裡的事情。」阡低啞著嗓子說，「你是不是在想以前的事情？」

　　我從袋子裡拿一瓶水出來給他潤嗓子，一邊回答，「是呀，想到被滅族前的事情。」

　　「沒事，我會保護你。」阡一手拿起行李，另一手抓著杆子，身體則保持在可以防止緊急煞車時我沒站穩的位置。

　　「哈哈！說什麼呢你，明明我們實力差不多。」

　　「我說真的。」看著阡認真的表情，我也知道他從來沒有對這件事情開玩笑。

　　「謝了。」對此不管他是基於友情還是從小到大相處變成的親情，我想說的感謝有千言萬語，但都被我濃縮成這樣簡單的兩個字，對我來說足矣。

　　「你忘了嗎？我們之間是不需要客氣的。」下了車，阡少見的漾起了一抹柔笑，接著語氣一轉，「只要你以身相許就好。」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我都看透了。」說完，我將東西全部扔進妖力空間減輕了行李的負擔。

　　抬頭看了看已經高掛在夜空中的一輪明月，我勾起嘴角說——

　　「該回去了。」

*

　　用手小心整理自己柔順的尾巴，再換了個比較舒服些姿勢繼續爬在床上。

　　這樣的日子真不錯，還有人侍奉自己。

　　「陌，你打算待多久？」阡端著兩人份的午餐走進來問。

　　「應該不是問『我要待多久』而是『你要待多久』吧？」我抬眸眨眨眼，隨後輕笑說著，「目前我還沒計劃，就先跟著你混好了。」

　　看著阡一邊嘆息一邊把今日食物擺放好，我也在他弄完時坐起準備吃飯。

　　「要離開前......」阡閉起雙眼進行天狗一族吃飯時必會先進行的感恩儀式一邊說。

　　「我會和你說的，別擔心。」我也入境隨俗的跟著閉眼感恩食物給予的恩惠接下他尚未說完的話語。

　　「嗯。」

　　正當要開始用餐時，門突然被幾隻小天狗打開，房內瞬間變成他們的遊樂場，上演著孩童們的追趕跑跳碰。

　　哦，那個碰是因為跑著跑著就出現跌倒臉吃土的犧牲者。

　　看著眼淚如同不用錢一樣狂噴的小天狗，被上前安撫不成的阡眼神示意過去幫忙後，我也只好悻悻然的移動過去。

　　沒辦法，跟人混總要有支出一點代價。

　　例如照顧小毛孩。

　　我本想摸摸他的頭再柔聲安慰他，結果沒想到這小天狗跟阡小時候一個德行，直接就眼淚帶鼻涕整個撲到我尾巴上！

　　我剛整理乾淨的毛！

　　不囉唆，直接一個眼刀拋給在旁邊的大天狗，我表示「這傢伙跟你以前一模一樣，看你怎麼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表面上雖然我還是笑著，但阡已經知道要趕快把那些毛孩子惹出來的事情收拾收拾，不然再接下去被收拾掉的就會是他。

　　再一陣拖拐誘騙後阡終於讓那些跑來玩的小天狗回家各找各爸、各找各媽，而我們終於得以繼續吃我們還沒動半口的飯。

　　「阡。」我嚥下一口飯後「溫柔」說。

　　「等等我幫你把尾巴弄乾淨。」阡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的說，「我族的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你以前也是那樣弄我尾巴。」我看著小天狗們不久前走出去的那扇門用有些懷念的語氣說著。

　　阡低低的笑了出來，「我可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收起笑容又說，「那是你。」

　　我哼了一聲，不悅的說道，「那明明是不小心落水，你別亂扯。」

　　「好好你乖，我們吃飯。」隨後不再說話低頭吃飯。

　　我壓下想放狐火燒他翅膀毛的舉動，將此能量化為吃飯的速度，三兩下解決完畢。

　　在阡面前實在很難維持笑顏，認識這麼久也很熟悉彼此，連他這樣一個對外人冷漠的冰山都能跟我開玩笑哈啦了，而且還總是那種可以讓我想跟他開啟互相傷害的那種。

　　將已經被吃得一點渣都不剩的餐盤收拾乾淨後，我們再次前往山中神木那邊。

　　據阡所說，那裡是風精靈活動最頻繁也最有活力的地方，在那邊他可以聽到比待在村裡更多的事情。

　　而我也可以聽他轉述更多故事跟現下發生的其他趣事。

*

　　閉上眼感受森林的氣息，一直這樣如果睡著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森林特有的芬多精給妖一種很舒服的感受，就像是母親輕輕撫摸即將入睡的嬰孩那般溫柔。

　　「今天咖啡店那裡一如往常有店員打破盤子，而打破的原因是那個客人穿著蟑螂裝束，店員被嚇得尖叫逃跑。」阡聽完風精靈說的一個又一個故事後再一一轉述給我聽。

　　能跟風精靈對話是他的特長之一，阡是天狗一族中極度受到風神所眷顧的妖，風也會無時無刻保護著他不受外界攻擊。

　　而待在他旁邊的我也是因此受惠的妖。

　　聽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我有時會笑出來、有時會表示普通，直到阡轉述了一件事——

　　「齒輪小館來了一個新生的妖。」阡淡淡的說，「在意嗎？要得話我繼續說。」

　　我勾起唇笑，「你明知道我的選擇，明知故問。」

　　他聳聳肩，接著說下去，「新生妖的名字為櫻，通過試驗後證實是狼妖，外觀是黑髮紫眸。」

　　我示意他接著說，阡也不負我期待的繼續告訴我關於那名新生妖怪的資訊，「她是由人類化成，身上有股對人類時的『某種執著』，但探究人心這方面風精靈不擅長，至於身材就是——平。」

　　「身材如何不重要，你轉述這個做什麼？」我無奈的笑，雖然我是讓他把資訊告訴我沒錯，但連那妖的身材如何都說......風精靈也真是的。

　　「有新生妖在齒輪小館，你有什麼打算嗎？」

　　「這個嘛......只好親自去確認了。」我站起身摸摸在身體周圍因好奇圍繞的風精靈。

　　「要幫什麼忙。」阡雖然是用問話的句子，但那語氣就是「讓我幫你」的意思。

　　我也不多推托，畢竟有自願的人力當然要好好使用才是上策。

　　「去妖界的其他地方搜集些情報好了。」我想了想，「我認為這妖界差不多也要有大事發生了，能知道多一點也是好事。」

　　阡點點頭，從自己的妖力空間拿出一個迷你通訊器說，「聯絡我。」

　　收下裝置，我對他歉意的笑說，「讓你得離開自己的族人，麻煩你了。」

　　阡看著我抬手拍拍我的頭又偷摸幾下耳朵被我撥開後說，「我本來也想找機會離開，去外面晃一晃、看一看......這裡並不是我的安身之處。」

　　「是嗎？」我望著他的眼，看起來不是在勉強自己，「幫助我是出自內心的愧疚還是？」

　　「一部分是，但大部分是我出自於自願......」阡溫柔的說，「而且，你可是我的好友，不幫你幫誰？」

　　「我需要支付什麼酬勞嗎？」我打趣的笑。

　　「酬勞我想要的也就只有一個，你還要確認嗎？」阡似笑非笑的湊近我耳邊說，「以身相許。」

　　「去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目標是我耳朵跟尾巴。」

　　「不都一樣嗎？而且喜歡好看的事物是人之常情，妖怪也是。」

　　「對了，我聯絡你的時候......」

　　「我五分鐘內一定到。」

　　「那我明天出發去齒輪小館，你呢？」我稍微思考了從這裡到那邊的路段，「妖化移動用跑的最快大概需要五天。」

　　雖然那是在一路順暢的情況下。

　　「跟你同樣，我明天出發會先往西邊前進。」

　　「那麼......」我勾起笑容伸出了握成拳頭的手。

　　「「願風伴隨祝福保佑你。」」彼此拳頭互碰，也同時將相同的祝福送給對方。

　　祝願一切平安，我的朋友。

--------tbc--------

風精靈真是八卦的代表，不管什麼情報都很容易取得喔！
不管是晚餐吃什麼到衣服裡面穿的是什麼顏色，還有……嗷！（被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