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石』
在無光的宙域漂流,碰撞然後分崩離析,在火光的溶解中,化為詛咒的災厄掃帚。
『警告,掃把星軌道接入中。警告,掃把星軌道接入中。』
亞瑟提起步槍正跟隨著史提文走向一處觀測點,史提文的見證者「密帳」就開始廣播接收而來的訊息。亞瑟雖有些不解所謂的掃把星是甚麼,但聽見不妙的聲響隨即抬頭一看,火球正從天而降,毫無預警且分裂成諸顆子星朝著此地落下。
「是那些食屍鬼的老巢啊。」
亞瑟心想著,那些中空的隕石正穿越大氣層,帶來滿滿令人作噁的死亡大軍與它們親密的受害者。更讓亞瑟火大的,是這些食屍鬼也曾是人類啊!
「密帳,預定的撞擊位置如何?」史提文悠哉的說道,畢竟簡單一瞧就能看見落下軌跡的大概方位。
「評估中,欠缺三角座標定位,概略分析,東北方五十公里,無撞擊風險。」史提文的見證者像個衛星般環伺在主人身旁,帶給人一種緊迫盯人的錯覺。
「那麼這些傢伙把免洗的雜兵送到地球上來了,真該死。」亞瑟瞧了瞧自動步槍的外觀與機能,一併校對了泰坦先鋒盔甲的機能防護,一切都正常良好。
「嘿,亞瑟,你該不會是想踹它們的老巢吧?」
「太陽還沒下山呢,就讓我們把雜碎清乾淨些再回去吧。」
「該死,這不就要野營了嘛,麻煩透頂。」史提文碎念了一嘴,很顯然這個沒秩序的傢伙一點也不想幹分外的工作。
「真搞不懂你是怎麼被製造出來的,史提文。」
「你這句話帶有歧視喔,我警告你。」史提文惡狠狠的瞧著那正苦笑的亞瑟,史提文並非人類而是機械人形,但就跟亞瑟一樣,它是被“旅行者”選上的守護者,那麼這就代表他們是一夥的,是聯繫於“光”的手足弟兄。
「你這麼有個性,應該不是人工智慧吧,還是甚麼仿生人之類的機械?」
「那你又懂甚麼,懂人工智慧,還是你口中說的仿生人?」史提文揮揮手,輕描淡寫說的說道:「那些技術大半都殘缺不堪使用,要不就是被那些獨立於舊太陽系指揮系統之外的超級電腦所壟斷。嘿嘿,我們就算有了一座城市還是堡壘甚麼的,但實際上我們跟後大墜落時代沒甚麼兩樣。」
他們說著的同時,已經越過林間帶穿過簡略防衛線,在這最外圍的防位圈上,巡邏隊必須與智能探測機交互搭配,組成緊密的多重監視網,以防威脅伺機而至。
「我們一磚一瓦的打造建設,我們不再是流民,也不是瀕臨存亡關鍵的種族,我們會活下去的,我相信。」亞瑟語帶堅定的喊話,只見史提文聳聳肩自顧自的瞭望遠方,但亞瑟知道他是不會這麼容易輕言放棄的。
「活著是嗎?你見過失去見證者的守護者了,不是嘛。要我說的話,我們比活著還卑賤,我們受制於某個不知名的神,以祂那套超有個性的想法,決定這個世界的生死。實際上,你跟我沒甚麼兩樣,都是死人,皆是拉薩路之民,死而復生者。而且這個世界就是個超大的牢籠,以及滿滿的惡意。」史提文語帶諷刺的說道,這句話讓亞瑟嘔氣,但心知這就是他們目前面對的現狀。
那劃破天際的聲響這時穿透了廣大的林間,撼動地表也動搖著防衛線的基準。
「如果我們現在不做,還是會有人去做的。」亞瑟舉起槍,望向如今已經墜地的隕石,墜落地點已然成為了怪物們從天落下的灘頭堡。
「這是你的守護者信念嗎?好人,或者是壞人,簡單又不容質疑呢。」
「史提文,你今天的話還真有點多呢?」亞瑟有點耐不住性子追問,畢竟兩人的老交情,合作時互打嘴砲殺點時間,但現在的氣氛卻異常詭異。
「就當我們終究會碰到那樣的決裂點,不是嘛。雅克的演說,你也在場,不是嗎?」
「恩,那個稱我們為受詛咒者的守護者,雅克。」
亞瑟,難以忘卻那人義憤填膺的喊話,但卻是對守護者而言,足以致命的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