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拉文克勞,
我很好奇,
人們總說學海無涯,
那麼…
海到底是什麼顏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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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拉文克勞,
我總是對很多事情保持奇怪的好奇心。
所以看到瑞斗正在拿著羽毛筆調配顏色喊著不想要那種紅色的時候,我拉住了他的手。
「等等」
瑞斗討厭葛萊芬多熱情的紅色,
卻喜歡著血液一樣殷紅的紅色,
很矛盾,明明對我來說是差不多的顏色呢。
沒關係,對我而言,
我喜歡,瑞斗眼中那種紅色。
「知道麼,紅色反向會變成青色。」
我將他細心沾染的顏色旁邊抹上了一點青藍,
「知道麼,綠色反向會變成粉紅色。」
再抹上一點綠,
「知道麼,橙色反向會變成藍色。」
添上一點橙色,
「知道麼,水彩和羽毛筆的色墨一樣。」
溫柔的紅色另一旁有著天色一樣的藍。
我沒說出口的是,藍色是冷色系,
儘管我知道瑞斗這麼聰明…一定會了解的。
我聽見他輕嘆口氣,把兩個顏色沾在一起…
弄成他喜歡的顏色。
-
偶爾我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見,拿著水彩筆,繪下那記憶的顏色。
我突然憶起,當他脆弱不堪時,倔強的眼神,拒絕我的攙扶。
那時候我在本來海藍色的紙張上,狠狠撇了一道深深的紅色,連顏色都沒有調配好,毫無協調感的紅。
看著畫布上那一條髒汙的紅,我拿起筆刷,刷乾淨那些原先毛燥的邊角。
儘管我知道,沒有用。
沒有用了。
留下的痕跡永遠都會在那裡了,
抹上的顏色就很難消失掉。
我努力仰著頭,鼻頭發紅,
眼角已經有些濕潤。
真蠢。我笑著自己。
那年是1915年12月31日。
他十五歲的生日,
而我為了他…
犯了錯。
有時候我覺得,真的不能夠了解。
明明這麼溫柔的一個人,擁有著溫柔的紅色雙眼。
卻硬要加入了那冷系的綠色之中,
就像那個叫哈利的孩子,有著最清冷的瞳孔,卻擁有著最炙熱的溫柔,為了所有他定義為家人的人…奉獻上自己的一切。
顯得這麼理所當然,也接受了別人賦予他的一切。
不明白呢。
我嘗試著畫了四個圖,揮舞著學院的顏色。
畫了一個藍色搭上了黑色的線條,畫了一個我,我才發現原來我,是金色配銀色的。
畫了一個綠色的底銀色的線,畫了一個瑞斗,紅色配黑色的。
畫了一個紅色的底配金色的線,畫上一個哈利,綠色配著黑色的。
畫上了一個橙色的底配上白色的線,畫上一個西追,黑色配灰色的。
吶。
當一錯再錯。
我該怎麼辦呢?
-
「瑞斗,海是什麼顏色的呢?」
一邊看著瑞斗苦惱的樣子,一邊開口。
「海可以倒映所有顏色,是沒有顏色的。妳想看海?」
又是這種肯定的語氣,
最討厭瑞斗這樣了,
明明是沒有人可以證明的事情,
在他口中卻理所當然。
「恩。」
只是點頭應答,就看見瑞斗走了過來。
我聽見浪拍上岸的聲響,
我看見夕陽倒映在海面,
瑞斗把貝殼放在我手上,說了句好好玩。
我一個人在海岸,呆到了半夜。
我在回顧我的生涯。
然後我清醒時已經躺在了床上,我知道,是他帶我回來的。
空氣與身上還殘留他的檀木香,混著我身上的迷迭香。
真好。
夢醒了,只是殘味餘溫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