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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登場（下）
「水月琴音。」
黑髮的魔法少女報上了姓名。
戰鬥尚未結束的戰場上共有三位魔法少女。其中兩位是最先與敵人交手的麻美與杏子，第三位出場的則是首次出現在兩人面前的黑髮魔法少女。儘管如今她已報上姓名，麻美與杏子卻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雖然對方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不過麻美和杏子卻顯得接受──因為無論長相或是說話的語氣，她都和她們的朋友──曉美焰太像太像了。或許接下來她會突然再告訴她們：「騙妳們的，我的確是曉美焰。」，但是開這種不好笑的玩笑，到底又有什麼意義呢？
「對了，我想起來了……」杏子在稍微想了一下之後開口：「別班好像真的有一個和焰長得很像的同學。我記得……她叫…...叫……水月海音？」
「可是，現在這位是水月琴音吧？」
「是啊……或許是我有點記錯了吧？」
「妳沒有記錯。」自稱水月琴音的魔法少女在接下來提出了說明：「水月海音是我的堂妹。不過，我並她並不熟，也沒有和她同校。」
「喔。」
「原來如此。」
得到解釋的兩人點了點頭。儘管感覺好像還有一點怪怪的，麻美和杏子還是馬上相信了這個說法。也或許是兩人想得太專心了，因此她們完全沒有察覺，佩掛在琴音左耳上的耳飾，似乎在一瞬間閃耀出了不尋常的光輝。
然後……
「佐倉妹妹、水月學妹，小心──！」
「！」
「……」
麻美的叫喊聲被怪物突如其來的攻擊給掩蓋了。
下一瞬間，她已拉住腳傷尚未完全復原的杏子快速向後閃躲。避開滿天砸落的瓦礫與怪物大幅甩動頸部的噬咬動作，或許接下來還能再用她自豪的燧發槍陣進行反擊。不過──
「什麼！」
猛然浮現在麻美視線中的情景，讓她在下一瞬間失去了追擊的機會。
水月琴音。
就在連續遭受攻擊而怒氣沖天的怪物面前，黑髮的魔法少女就像沒事般地站在那兒。儘管麻美並不記得自己將她單獨留在原地，事實卻是這位剛剛揭露魔法少女身份的學妹與她徹底拉開了距離……不，不對，並不是自己沒能及時拉住她。而是──
「…….」
在那瞬間，黑髮的魔法少女似乎笑了一下。然後……
「哇！」
剎那之間，正想開口喊叫琴音的麻美猛然抬起手臂──在她身旁的杏子亦是如此。
「這是……怎麼回事──！」
「好熱！」
滾燙的熱浪撲面而來──即使伸手拼命遮住轉向一旁的臉部，緊閉的雙眼依舊感受到了太陽墜地般的強光。然後……
「站遠一點吧。」
琴音的聲音在下一秒中傳入了兩人的耳中。
「喂！這到底是──？」
勉強睜開雙眼，杏子沒好氣地拋出問題。可是她的聲音卻在接下來硬生生地停住了。因為……
「這到底是──！」
眼前的情景實在太誇張了。
就在目瞪口呆的麻美與杏子眼前，身形龐大的怪物徹底成了一團火焰。灼熱的吐息噴湧出沖天強光，在空中綻放出了烈燄之花；大氣在難以想像的高溫下凝固成形，化為透明的波浪淹沒了周圍的一切。在這叫人連連倒退的熱風之中，先前宛如刀槍不入的怪物只能任由高溫融化的它的身體，最後轟然倒下。
討伐魔獸，或是亞必戈的戰鬥結束了──單從結果來看，這隻讓麻美與杏子束手無策的怪物，最後根本是完敗在水月琴音的手中。
「這該不會是……鋁熱反應？」
過了好幾秒鍾之後，麻美才用喃喃自語般的音量發出聲音。同時不祥的回憶亦悄悄地爬上心頭。
所謂的鋁熱反應，其實就是混和並引燃高熔點金屬氧化物與鋁粉，進而產生高溫與強光的化學反應。由於反應溫度可達攝氏三千度，因此除了用於冶煉高熔點金屬與焊接之外，軍事方面更是將它用於燃燒彈的製作。說到軍事武器，先前和「王」死鬥的時候，自己也親眼看見了，曾經對「王」發動猛烈攻擊的各種軍事武器。難道……
「水月學妹，難不成，就是妳──！」
她想立刻詢問琴音，先前和「王」的戰鬥之中，一度以各種軍火圍攻「王」的是不是就是她？另外關於最後和「王」展開死鬥，不知從何而來的人魚魔物，或許她也多知道些什麼。不過到了最後，種種問題還是沒有問出口來──畢竟這都只是自己的猜想罷了……
「可以請妳回答我嗎……妳到底是什麼時候成為魔法少女的？」
有別於麻美的心思，杏子倒是馬上提出了問題。然而在她發出聲音的時候，她的呼吸顯然有些急促，臉上的表情也顯得不太自然。
「佐倉妹妹！」
麻美暗暗吃了一驚。同時她也一眼看出，杏子提出這個問題的想法是什麼。
──水月琴音是一位強大的魔法少女，這一點已經從剛才的戰鬥中得到絕對的印證了。
──所以，如果先前和「王」戰鬥之中可以得到她的協助，或許最後的結局就會變得不同。
──那麼，沙耶香或許就不會……
不過……
「就在幾天以前。」
彷彿對杏子的反應視而不見，琴音用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口吻給出回答：「那時不是出現了個盔甲的大傢伙嗎？我就是在那時候成為魔法少女的。喔……妳可能會問我，那時我怎麼沒有來幫妳們？」稍微停了一會兒，琴音又接著補上一句：「我幾乎是在那個傢伙走了之後才成為魔法少女，而且那時我也不知道，妳們兩個需要我的幫忙。」
「這樣啊……」
聽了琴音的回答，杏子似乎顯得有些懷疑。不過到了最後，她還是接受了這樣的答案。
「我知道了……那麼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並肩作戰的同伴了。不過……」她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加上補充：「當時並不是兩個。」
「……」
「除了我和麻美姐之外，其實還有沙耶香……她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帶有幾分苦澀──但已明顯控制得宜的聲音從杏子的嘴裡緩緩說出：「如果妳能再早一點成為魔法少女，妳就能見到同樣也是魔法少女的她了……不過，她已經犧牲了──就在那一天。」
「是嗎……我很遺憾。」
「總之，我們已經用魔法調整過大家對於這件事的認知……不過妳應該沒有受到影響就是了。」
「嗯……」
又是一陣沉默。好一會兒只聽得見火焰燃燒的沙沙聲響。另一方面，在一旁的麻美則是沒有插嘴，靜靜地讓杏子說出關於沙耶香的話題。結果到了最後，浮現至心頭的某個疑慮，就這麼暫時被她給忽略了。
「好了，既然戰鬥結束了，我們要不要去慶祝一下？」收起沒有笑容的表情，露出開朗表情的杏子建議道：「不如我們一起去吃點什麼，然後再來聊點戰鬥的事……啊，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想想看，我們三個人可以……」
「不了。」
不等杏子把話說完，琴音就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意願。在她又加上一句「抱歉，還有人在等我回去，下次有機會再說吧。」之後，黑髮的魔法少女便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不過……
「真是的，都是妳們，害我浪費這麼多時間。」
細不可聞的這句話突然浮現。
「什麼？」「什麼？」
麻美和杏子似乎都聽見了這小小的聲音，但又同時不敢肯定，自己真的聽見了。
夕陽所染紅的天空在不知不覺中重新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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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焰她……到底去哪裡了呢？」
染紅天空的夕陽在純白的桌巾上灑下了一片淡淡的金黃色。圓圓的桌子上擺放著色彩鮮明的菜單立牌，另外還擺著幾個裝在精緻玻璃罐中的調味料。穿著整齊的服務生在店裡忙進出，不時為客人送上或收拾餐點。
這裡是距離見瀧源中學不遠處的一間時尚咖啡館。除了各種飲料之外，店裡也提供多種可口的點心與下午茶；再加上店長特別注重店內的裝潢與氣氛，因此每逢放學下班時間，總是能吸引許多客人光顧。
「請問，需要點餐了嗎？」
「啊，不好意思，請再等一下……」
一面不好意思地拒絕向她親切問話的服務生，鹿目圓又將目光投向了店門口。
十五分鐘以前，她和好友曉美焰走入了這間咖啡館。原本她們打算點上兩杯飲料，稍稍聊點什麼之後再回家。結果她們才剛在某個靠窗的雙人桌邊坐下，焰就突然表示自己臨時有事，必須暫時離開一會兒。所以，圓就這麼一個人留在咖啡館中，等著好友再回來。
「對了……」
看著桌子對面的空座位，圓突然察覺到，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像這樣獨處了。
說到獨處，回到家中自然少不了一個人躺在房間裡睡覺、獨自進入浴室洗澡或上廁所的時候。不過在這之外的時間，自己就好像一直和好友焰形影不離地待在一塊兒。事實上，班上甚至還有一些同學調侃過她們「妳們乾脆結婚算了」。對於這樣的玩笑，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
其實像這樣一個人待著也不壞嘛──圓在心裡這麼想著。倒不是自己厭倦了和好友待在一起的時光，只是難得的體驗終究有種過去沒有的新鮮感。圓就這麼體驗著這種感受，一邊想著要不要先幫好友點杯她最常喝的飲料，然後再把這份小小的體貼獻給應該快要回來的她。
然後……
「？」
玻璃破碎的聲響突然響起。
轉頭一看，原來是一位頂多只有幼稚園大班的孩子不小心打翻了飲料。純白色的飲料潑了一地，精美的玻璃杯也被摔個粉碎；看似母親的女性一面哄著不知所措的孩子，並對前來幫忙收拾的服務生連連道歉……
在那瞬間──
「玻璃……碎片？」
圓的眼前突然失去了亮度。
、破碎、崩毀、撕裂──諸如此類的字眼頓時浮上了她的心頭。儘管只有一瞬間，重新捕捉到影響的雙眼，卻在此時看見了難以解釋的情景。
逐漸模糊的世界之中，有位黑髮少女躺在宛如祭壇的平台上。然而彷彿成為祭品的她卻在此時伸出雙手，緊緊抓住了眼前的另一位純白色長裙少女。
「我等這一刻，很久了。」－－黑髮少女這麼說道；同時臉上露出了彷彿不懷好意，渴求已久的慾望終於得到解放的表情。
「終於，抓到妳了！」──異色的風暴席捲了她與她。
「快住手……我──會被撕裂的！」──被抓住的純白色長裙少女驚恐道；但卻完全於事無補。
「！」－－伴隨連續響起的破裂聲響，世界宛如玻璃製品般崩毀破碎，然後再被慶伯利岩般的混亂色彩所吞噬。
「咦？」
下一瞬間，染黑的視線再次重見光明。但是重新浮現在眼前的情景，卻是和先前毫不相干的一切。
「奇怪？我……」
自己又回到了咖啡館。
圓圓的桌子上依舊擺著還沒派上用場的菜單與調味料，店裡的其他客人也都好好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轉頭再看，先前打破玻璃杯的孩子已經規規矩矩地坐在母親的身旁，至於上前收拾的服務生也已經掃好碎玻璃，準備再用拖把把地板弄乾淨……然而即使如此，圓也不可能忘記先前所看到的一切了。
剛剛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儘管感到難以置信，不過圓卻可以肯定，在這短短幾秒看見的黑髮少女，就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至於那位純白色長裙少女，她看起來就像……
「小圓？」
「！」
好友的聲音讓她嚇了一跳。
是曉美焰。就在自己彷彿做起白日夢的這段期間，好友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邊。或許是察覺到自己正露出一副讓人擔心的表情，圓趕忙露出了迎接好友的笑容。
「妳怎麼了？」
「沒……沒什麼。只是等得有些……嗯，快睡著了吧？」
一面露出有些尷尬的笑臉，圓說起了無傷大雅的謊言。
之後，她們就像先前打算的一樣，向服務生點了兩杯飲料，稍微聊了些什麼之後再回家。不過直到最後，圓都沒有向好友提起她在彷彿白日夢的世界中所看見的任何東西。
夜幕將在不久後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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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再一次地降臨，見瀧源町的各個街道也亮起了燈光點點。
「終於把『她』拖下水了嗎？」
站在可以看到市街夜景的高樓層飯店窗邊，獨眼少年，又或者是擁有獨眼少年外貌的存在微微勾起了嘴角。
「是的。另外……」
無機質般的童稚嗓音在他的身邊響起。伴隨難以察覺得輕微腳步，名為孵化者的白色小動物也從玻璃窗中倒映出了身影。
「『王』的修復已經快完成了。我想再過不久，就能和『她』展開決戰了……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或許我們可以先──」
一面搖晃著松鼠般的大尾巴，白色小動物似乎還想再說什麼。不過在下一秒中，兩者的身後便傳來了新的腳步聲。
「就快輪到妳上場了……」透過窗戶倒影看清來者是誰的同時，獨眼少年也叫出了她的名字：「黛絲(death)少女──沙耶香。」
待續
終於－－在下終於寫到當初你大綱時，最想寫的其中一句台詞（笑）～那麼，可以的話，那就十天以後再見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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