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阿雷&情事
˙啟˙
寒風刺骨,外頭的世界僅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少年一人窩在希特洛伊特身邊,藉著對方的機體溫度取暖,即便已經緊緊裹上了羽絨棉被,露出來的臉頰仍然被冰冷的空氣凍的發紅。
「呼...哈~!」無聊的嘆了一口氣,白濁的霧氣瞬間往黑暗當中翻騰。
「主人,您想睡覺嗎?」希特洛伊特的機械聲音關心著自己,令希特隆不禁泛起笑容。
「我才...剛睡醒呢。」
嚴冬的密阿雷市是最冷清的時候,沒有挑戰者上門,沒有道館訓練家之間的切磋,也沒有歡樂的慶典,約莫有1個月之久,卡洛斯地方最出名的城市,好像也陷入了冬眠之中,被人遺忘。
「主人,需要我為您做些甚麼嗎?」
「嗯...說的也是,那我們來繼續調整你的戰略辨識系統吧。」
「是。」
希特隆翻了個身子爬出羽絨被,看看一旁的時鐘,凌晨四點,他的生理時鐘,最近似乎有些紊亂,常常在凌晨清醒,日正當中昏昏欲睡。他起身,為自己泡了一大杯甜度超高的濃郁熱可可,回到工作臺前。
「今天,八成也是大雪紛飛的一天吧,希特洛伊特,讓我們一起加油吧。」
希特隆一手將額頭上的瀏海往後一撥,雙手熟稔的放在鍵盤上,指尖迅速的飛躍在鍵盤上,數個螢幕上立即顯示了好幾個圓餅圖以及曲線圖,希特隆推推眼鏡,絲毫沒有多餘的舉動,準確的輸入每一道指令給希特洛伊特。
希特洛伊特,經過一次毀滅性的重置之後,現在已趨於完美,希特隆為他創造的情感系統,已經讓他是那麼的喜歡他的主人,特別是當他埋首在工作的時候,希特洛伊特緩緩閉上眼睛,接受主人為他所做的系統更新。
「就快完成了。」
(那個時候的我,只知道埋首在齒輪、扳手、線路以及程式的世界,如果知道,旅行是一種生命與生命緊緊聯繫的舞台,或許,會在更早的時候,離開道館,用自己的雙腳,試著四處旅行吧,為了與他盡快相遇,為了盡快的,去到他的身邊。)
***
第一章
每個人,成長的階段到了某個時刻,會十分不安於現狀,有些人個性使然,寧可讓自己安於熟識的環境,也不要做出冒險,但也有些人,心中彷彿有一把火使他熾熱著不得不離開他所安逸的居所,因為,世界那麼大,怎麼能讓自己只待在一個地方一輩子呢?
或許,小智就是屬於後者這種類型的人吧?
「啊,好燙!」伴隨著金屬笨重又的碰撞聲,一名少年驚呼了起來「唔嗯...我是怎麼回事,竟然在做菜時分心...。」
希特隆一面吹涼被鐵鍋燙紅的手心,一面嘀咕著,方才自己看著不遠處的一對少年少女,望著出神,好在鍋子裡面的濃湯並沒有打翻,希特隆鬆了一口氣,但也為自己的不小心感到困惑。
「你怎麼了?希特隆。」
那名被希特隆凝視的少年聞聲而來,希特隆聽見呼喚他的聲音,趕緊抬起頭,一面回應那名少年的詢問,一面把被燙傷的手藏到身後。
「不,沒事,剛剛手滑了一下,被鍋子燙到了。」希特隆擠出一個尷尬的表情,望著對方專心注視自己的雙眼,覺得臉頰有些刺麻「還好,鍋子沒有打翻,不然小智你的午餐可就要泡湯了。」
「這樣啊,要小心一點,我看你昨晚都沒怎麼睡得樣子,是不是在想甚麼事情?」那名叫小智的少年,單手插著腰,看似隨興,但卻很認真。
「這個...。」希特隆遲疑了一下「不,沒事,小智你先幫我準備餐桌和餐具好嗎,晚餐馬上就做好了。」
「嗯...?是嗎,好吧。」雖然有些狐疑,但小智不願意過多追問,轉身去準備希特隆交代的事情。
「呼...啊痛...。」支開了小智,希特隆這才感覺到右手的燙傷正隱隱疼痛,定睛一看,燙傷的地方漸漸冒出了一顆橫向大水泡「啊...真糟糕。」
密阿雷市的道館館主,希特隆,過去給別人的印象,一向是彬彬有禮,穩重又善解人意,細心聰明又貼心的人。至今離開到館已經幾個月的時間,跟著這位名叫小智的少年一起踏出自己的舒適圈。
當初,作為道館館主時,他對小智充滿了好奇,如此一個不按牌理戰鬥的挑戰者,究竟是如何進行自我訓練和修行,如果可以跟著他,或許可以調查到很有用的資料。
然而這天,希特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回想一路來,看見自己的成長,與對方的成長,與小智相處,漸漸的培養出許多過去沒有的感情。他在小智身上看見了許多身為道館館主為之興奮的事物,尤其是那些自己沒見過的神奇寶貝,以及小智與他們之間強烈的信任。
這讓他最近常常在做菜的時候分心。
確認了另外一邊爐子上的煎蛋餅,剛倒入的蛋還是半生熟狀態,希特隆利用了這點時間,走到了一旁的溪水,將被燙傷的左手沉入溪水中。
「嗚嗯...痛!」冰涼的溪水接觸到灼熱的傷口時,傷口有些抗拒,不過很快就接受,慢慢的降溫「有點晚才冰敷,希望水泡能盡快消下去。」
過去,製作希特洛伊特時,也曾經被焊接用的鐵棒燙傷,怕爸爸和柚莉佳擔心,還戴著手套好一陣子,好在當時是冬天,一直帶著手套也不奇怪,不過現在身處綠意盎然的森林深處,四周瀰漫一股微微的溼熱,希特隆有些傷腦筋的嘆著氣。
「...眼睛好痠痛,果然是昨晚沒睡好嗎?」希特隆用他沒受傷的手,探入眼鏡內,揉揉眼睛「...說的也是,昨晚小智呼聲好大。」
以為自己已經習慣那位睡在身邊的少年晚上的呼聲,小智並不是每天都打呼,但當他很累的時候,常常會在熟睡時打起呼來,這時候希特隆會輕輕拍拍他,小智便會翻個身繼續睡,希特隆以為這已經是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了,但昨晚的小智,怎麼拍都醒不來。
「喂!哥哥,你在做甚麼呀,蛋餅燒焦了啦!」身後突然傳來柚莉佳的大聲嚷嚷,隨即聞到一股焦味。
「嗚啊!糟糕!」希特隆趕緊起身,跑回爐子「唉呀,完蛋了啦,這份是我的...。」
看著平底鍋中已經完全黑糊燒焦的蛋餅,希特隆心想,這種東西吃下去,應該會致癌的,他趕緊熄掉爐火,把燒焦的蛋餅往垃圾袋中扔,此時肚子卻很不爭氣,傳來一陣巨大的空氣翻滾聲音。
「嗚嗚...嗯。」希特隆尷尬的抱著肚子,想把聲音遮掩住。
「哥~哥~!」聽到這聲音的柚莉佳,瞇起眼睛,笑嘻嘻的揶揄希特隆「今天你沒飯吃了喔。」
「唉。」希特隆垂下肩膀,為自己的食物默哀,誰叫自己今天這麼粗線條「只好重做一份了。」
「喔,我的可以給你啊,希特隆。」
「咦?」
再度聞聲而來的小智,手中拿著一顆蘋果,一口咬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希特隆看著那走過來的少年,心裡面有些驚訝,因為對小智而言,吃飯這回事,那是僅次於當神奇寶貝大師的重要,讓出自己的晚餐,這可是非常少見的事情。
「不,不用啦,小智,我馬上可以重做一份,你和瑟蕾娜,還有柚莉佳,先開動吧?」希特隆露出尷尬的笑容,一面揮舞著雙手。
「不,我沒關係,我吃這個就好了。」小智邊嚼著蘋果,一邊把蘋果伸向肩頭上的皮卡丘,皮卡丘開心地咬著蘋果「那邊樹上長了好多,是皮卡丘他...。」
「欸?啊啊!」小智的聲音,被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打斷,她發出了高頻的驚呼聲,令希特隆和小智從原本的泰然,變成毛骨悚然。
「嗯啊?」希特隆縮起脖子,望向尖銳的聲音。
「希特隆,你的手起水泡了!」瑟蕾娜正皺著眉頭,朝希特隆走過來「真是的,都冒出這麼大的水泡了,為什麼不趕快叫我來幫忙處理呢?要是傷口發炎了怎麼辦?」
「啊啊...這個...。」希特隆這才發現,燙傷的左手在揮手時,早就被對方一覽無遺,趕忙把手收向自己,連忙苦笑「這個,沒事的啦,馬上就會好了,剛剛已經用河水冰敷過了。」
「河水?希特隆,你應該知道河水裡面有多少細菌吧?」瑟蕾娜手插著腰,十分擔心「快過來,我幫你處理燙傷。」
「啊...嗯,好的,謝謝你,瑟蕾娜。」希特隆低下頭,老老實實地跟上瑟蕾娜。
目送希特隆隨著瑟蕾娜進入帳篷,小智也吃完了手上的蘋果。
「那個水泡可真大,我剛剛也正想問希特隆那是怎麼回事,不過,也真是希奇耶,希特隆會燙到手,希望他沒事才好。」小智清清手,正把手往身上的衣服擦。
「啊啊!小智,我和瑟蕾娜洗衣服很辛苦的,你去河邊洗手啦!」柚莉佳不滿的大聲嚷嚷「還有,小智你還是得自己洗衣服啦!」
「啊,啊哈哈,抱歉抱歉啊,說的也是,我這就去。」
這天傍晚,他們改變了原先在森林中紮營的計畫,因為希特隆的傷口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他們決定在太陽下山以前,趕往下一個城鎮的神奇寶貝中心,好讓希特隆接受更好的治療。
***
當天深夜,坐在椅子上的希特隆,手上的水泡已經消了下去,喬伊小心的替希特隆敷上藥膏,並妥善的包紮起來。
「謝謝妳,喬伊小姐,我下次會小心的。」希特隆的左手因藥膏作用正痛得不得了,但他知道傷口會慢慢的癒合,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就在這一路上,傷口痛得像火燒,希特隆一度以為自己會失去這隻手。
「還好你的朋友們反應快,如果再晚一點從森林出發,你們可能就要半夜才能進城了,畢竟那段山路很難走的,對吧。」喬伊收起醫藥箱,一派輕鬆,一旁的胖可丁接過喬伊手中的醫藥箱,放回一旁的櫃子中。
「是呀...多虧了他們。」希特隆想起離開森林後,道路變得陡峭難行,加上下午的雷陣雨,路上泥濘不堪,好在小智一路上拉著自己,讓自己保持平衡。
「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回房間休息吧,記得傷口不能碰到水,不然很可能又會發炎了。」喬伊輕輕拍拍希特隆的肩頭,安慰這位一直看起來都很緊張的孩子「更何況還是泡在河水裡面呢?」
「是,我知道了。」希特隆再度泛出苦笑,他知道這是自己的粗心大意,今天真是一點都不像自己。
當希特隆他們抵達森林山下的一個小鎮時,月亮早已升到天空中央了,每個人都疲憊不堪。
他們入宿神奇寶貝中心附設的寢室,當希特隆回到房間時,看見兩位女生,和神奇寶貝們早已呼呼大睡,卻有一個人還醒著。
「他們八成是走山路的時候累到了,一躺上床就不省人事了呢。」
希特隆看著說話的人,他穿著白色背心,已經洗好澡了,隨時可以上床睡覺,但因為希特隆還沒回來,他正在床邊等著希特隆。
「抱歉,小智,你在等我回來嗎?」希特隆轉身闔上了房門。
「是啊,你的傷口還好嗎?」小智關切地問。
「嗯,已經不要緊了,雖然還有一點痛,但喬伊小姐已經幫我消毒,也擦好藥了,應該兩三天就會好了,只是...。」希特隆坐到小智身邊,突然的沉默。
「怎麼了嗎?」
「如果繼續露宿野外的話,傷口會很不好照顧。」希特隆擔心自己的傷勢會拖慢小智前往下一個道館的時間,有些怯怯地說著「如果小智想先出發的話,你可以先出發,我是沒有關係的。」
「先出發?你說甚麼啊?」小智一臉疑惑,不懂希特隆為什麼要說那樣的話,甚麼叫做"先出發"?自己的朋友,是不會丟下不管的「我們會留在這裡,一直等到希特隆的傷好起來再出發。」
「可是,我擔心耽誤到小智...。」希特隆有些焦心,他望著小智。
小智抖眉,輕嘆了一口氣。
「...對了,希特隆,你還沒洗澡吧?手這個樣子,不能碰水,你打算怎麼洗?」小智不打算回應希特隆的焦慮,語氣變得有些僵硬,他覺得現在並不想談誰要離開的事情
沒有人會先離開。
希特隆湛藍色的眼睛,對小智投以驚慌的神色,他還沒想到這個問題,說的也是,有一隻手不能用,看來洗澡會變得很麻煩,可是,小智突然轉換話題,更讓他的焦慮感提升,是因為提到要離開的事情,小智生氣了嗎?
是啊,自己怎麼會忘,小智是不會丟下任何朋友不管的,總是正義凜然的小智,一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作風,個性善良又勇敢,希特隆早就不知道在甚麼時候,覺得小智非常可靠了,自己恐怕是出了餿主意,希特隆感覺自己的臉頰被電了似的刺麻。
「我...我可以單手...。」差點忘記回應小智的話,希特隆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發抖。
「需要我幫忙?」
「咦?!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洗的。」
希特隆被小智的主動嚇壞了,連忙起身,一下子就縮到了浴室門口,希特隆發現自己的心跳很快,小智則是滿臉的困惑,不懂希特隆在客氣甚麼。
「幹嘛那個樣子啊,希特隆,啊,難道...你在害羞嗎?」小智一邊逼近希特隆,一邊笑嘻嘻的說道,希特隆被小智嚇得啞然無語「這有甚麼關係,之前在外露宿的時候,也都看過了啊。」
「在河邊我有包浴巾啊...這裡卻,不對,總而言之,我可以自己洗啦!」希特隆又差點掉入小智的思路,努力的眨著眼睛,明確的告訴小智自己的判斷。
「唉,真可惜欸。」這名直爽少年的回應,又讓希特隆陷入無止境的想像當中。
「甚麼可惜的...,唉,算了。」
希特隆知道,這樣的對話再繼續下去,八成會被小智的熱情給打敗,不管怎麼樣,這種程度的洗澡,自己還是可以的,只要小心點就好,但看著小智有點失望的背影,希特隆忍不住。
「那就麻煩你,幫我把換洗的衣服,放在浴室門口吧,我進去洗澡了。」
希特隆帶著滿頭亂緒,逃入浴室,當門一上鎖,希特隆輕輕的背靠上門,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小智這個笨蛋,你講那樣的話,我會會錯意啊...。」
這一路上,小智的溫柔和正義,是那樣的純粹,那樣的無私,遇到關於神奇寶貝的事情,那樣的認真,就跟自己對於發明一樣。對於小智,漸漸的越來越想知道關於他的事,然而,越是知道關於他的事,就越是覺得自己不認識他。
無法像知心好友那樣的認識他,又應該說,永遠認識不完似的,目光定睛在小智的身上,好像已經變成習慣,不曾離開了。
「為什麼,會這樣...目不轉睛呢?」希特隆摘下眼鏡,眼前一片模糊,但心中小智剛剛說的話,以及剛剛的模樣,依然一清二楚的印在心裡「在釐清這些問題之前,還是不要太...掉入那種思考迴圈中吧。」
希特隆對自己是嚴格的,從得知自己是位哥哥,必須照顧妹妹,以及對於機械和發明的熱愛,被稱為是天才兒童,再加上道館館主的身分,希特隆始終壓抑著自己,不得怠慢,不得鬆懈,時時刻刻都要保持高標準的知性、技術性和睿智。
但,自從被希特洛伊特趕出道館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希特隆拉開了胸口的拉鍊,工作服瞬間從肩頭滑下,一路滑落至地板,白皙的肌膚映照在一旁的玻璃當中,鏡子當中的少年,其實擁有一張純淨清透的面容,金髮藍眼使他有如聖潔的天使,加上空氣當中的霧氣,希特隆淡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一想到方才若是答應小智的請求,他們倆人不但獨處在這個空間當中,這樣的身子就會被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多麼羞恥的一件事,堅決不行。
希特隆再次甩甩頭,將頭靠在一旁的牆壁上冷卻了好一陣子。
在外頭,小智依然坐在床邊,他正在考慮要先睡,還是要等希特隆出來之後,好幫助他些甚麼。看著在床頭睡著的皮卡丘,又看看放在浴室外面的一疊衣物,思考著方才希特隆怪異的舉動,心裡面不禁鬧了一陣脾氣。
「希特隆這傢伙,說甚麼把他留下我先走的這種話,真是太見外了。」小智一手搔搔頭「還是,是不是我平常給人的感覺都是這麼自我意識強烈呢?」
浴室當中終於傳來嘩嘩的水聲,小智看看時間,希特隆進去浴室已經過了二十幾分鐘了。
「一隻手,果然很不方便吧?我果然應該要進去幫他的。」一股腦的熱血動力,小智起身,靜靜的走到浴室門口,輕敲浴室的門「喂,希特隆,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欸嗚...嗚哇!」希特隆一陣驚呼,接下來就是咚的一聲「好...痛喔...。」
「希特隆?怎麼了,喂,希特隆,你沒事吧?」
聽到這一連串古怪聲音的小智,更加擔心浴室裡面的同伴,不由得想要轉開門把,當然,希特隆早已上了鎖,小智有些著急地敲了敲門。
「嗚嗚嗯...我沒有事,小智你快去睡覺!」希特隆略帶呻吟,但依然語氣堅定的說著,令外頭的小智有些不解。
「少騙人了,發出那麼大的聲音還說沒事,快點開門啦。」要比堅定,小智或許略勝一籌。
浴室裡面安靜了一陣子,只剩下蓮蓬頭嘩嘩的水聲,在裡頭的希特隆因小智的敲門聲音,讓自己嚇了一大跳,重心不穩滑了一跤,後腦勺狠狠地敲到牆壁,正發出刺麻的疼痛,眼前甚至有點黑。
「嗚嗚,好痛...。」心想,這樣吵下去,女孩子們一定會被吵醒的,而且現在的情況,自己或許真的需要幫忙了。但現在的他絕對、絕對不想讓小智與自己共處一室,他不知道自己的矜持,是否能承擔的住。
「喂,開門。」小智有點不耐煩了,他深知道裡面的希特隆遇到了麻煩,但小智太清楚希特隆不願意麻煩別人的個性,除非自己很堅持,不然希特隆八成死在裡面也不會吭一聲。
「...你等我一下。」
之後,小智聽見水聲停歇,不一會兒,門開了。
希特隆赤裸著上身,潔白的肌膚正因為熱水而微微發紅,腰間圍著浴巾,一臉疲倦卻痛苦的抱著頭,已經無法好好看著小智了。
「果然弄濕了。」小智打量著希特隆,被水打濕的頭髮正緊貼在希特隆的頸項,水珠沿著希特隆的頸子、鎖骨、胸膛一直落在腰間的浴巾上,左手包紮的傷處早已全濕「早點叫我幫忙不就沒事了。」
「...本來並不需要的!」希特隆低聲怒吼,現在狀況變得更麻煩,他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嗚嗚!」
然而後腦勺一陣抽痛,希特隆眼前一片黑,身子顯得搖搖欲墜。
「喂,希特...!」見到狀況不對的小智,趕緊迎了上去抱住希特隆的身體「喂喂,希特隆,你沒事吧。」抱住的時候,小智感覺希特隆的身體微微地顫抖著。
「小智...。」頭部撞擊,導致頭暈目眩的希特隆,放棄了掙扎,安靜的在小智懷中閉上眼睛「...頭,撞到了,很痛。」
「我抱你去床上...。」眼看希特隆幾乎要失去意識,小智用了點力氣將希特隆扛了起來,瞬時,圍在希特隆腰間的浴巾也順勢鬆開,滑落地面「啊,糟糕,會濕掉的...。」
「咦!?」感覺到下身一股涼爽,小智的手放在自己的臀部,觸感清楚,希特隆羞紅了臉緊緊抓住小智的肩膀,將頭埋入對方頸窩。
眼看浴巾已經失守了,小智嘆了口氣,抱著希特隆回到床邊,這段不長不短的路,讓希特隆紅透了臉頰,他只希望小智不要移動他的手,以免自己羞於見人的部位,受到刺激。
小智讓對方坐在床緣,靠著自己,但卻見希特隆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不放。
「怎麼回事,希特隆,頭真的很痛嗎?」小智感覺到希特隆緊抓著自己,他輕輕的把雙手放在對方的肩頭。
「你...還不都是你害的,現在...很暈。」在小智懷中的希特隆,痛苦伴隨羞恥,知道自己是赤身露體,也只能趕緊哀求小智給自己一條毛巾「拜託,先給我一點東西擦乾身體...好冷。」
「我知道了,你等一下。」小智轉身去拿還被丟在浴室門口的衣服。
簡直糟糕透了,希特隆不禁這樣想著,右手趕緊抓住被子,覆蓋在身上,已經幾乎忘記左手疼痛,卻在此時又間歇性的痛了起來,身上的體溫因著空氣低溫而快速蒸騰,帶走方才浴室中的溫暖還有小智的溫度,希特隆發現小智離開自己時,自己有些捨不得,甚至想念被懷抱著的時候。
「嗚嗚嗯!好痛!」突然之間,頭上多了一塊毛巾,自己的頭正在被用力的搓揉,包括後腦的腫包,希特隆忍不住飆出了眼淚「快住手,小智!!」
希特隆強忍著疼痛,用力揮開正在搓揉自己的手,他以為那是小智的惡作劇,但當他觸碰到對方,卻發現那雙手很纖細小巧。
「啊啊,抱歉,我不知道哥哥...。」身後傳來柚莉佳的聲音,她有些驚嚇。
「柚莉佳!你怎麼還沒睡覺?」哭笑不得的希特隆,含著眼淚,怒視身後的女孩,柚莉佳穿著怪顎龍的睡衣,手中的毛巾落在彼此之間,似乎被希特隆的反應嚇著了。
「對不起,哥哥,我...我被吵醒了。」柚莉佳被嚇著了,帶著哭腔,表情漸漸的扭曲,一副蓄勢待發「我...看到哥哥頭髮在滴水,只是想幫哥哥...我...。」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希特隆光著身子趕忙安撫放聲大哭的柚莉佳,當然,瑟蕾娜也被吵醒,小智則是滿腹不解,怎麼一轉身,變成了天下大亂。一團混戰之中,他一邊趕緊幫希特隆穿上衣服,一邊對瑟蕾娜解釋,瑟蕾娜似乎有些不高興被吵醒,責備小智為什麼不趕快睡覺,以及希特隆全身赤裸。
被吵醒的皮卡丘躲到一旁的沙發上,睡意濃厚,瞇著眼看著所有人一團混亂,深深打了個哈欠。
等到所有人,再度安安穩穩的躺在一片黑暗中時,已經半夜三點鐘了。
希特隆終於能好好地躺在小智身邊,頭底下枕著一個冰枕消腫,左手已經拜託喬伊小姐重新包紮,一時半晌恐怕難以入眠,只好閉著眼睛休息,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緒,不料,濃厚的睡意立刻從雙眼蔓延全身,再過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現在的他真的好累。
「欸,希特隆。」
等到旁邊床上的女孩子們,已經發出規律而沉穩的呼吸後,小智躺在一片黑暗中,轉身面向希特隆。
「甚麼事。」希特隆閉著眼,小聲的回應,他已經疲憊不堪,隨時會睡著了。
「那個,對不起,是我害你撞到頭。」小智的聲音聽起來帶著歉意,似乎也有些難過「一定很痛吧。」
「唉...是啊,痛得快暈過去了。」希特隆無奈的回應著,但心裡面卻早已經不怪他了,因為小智這樣在乎他人的個性,尤其是在乎自己的時候,實在令自己感到溫暖「還是我第一次頭上腫這麼大的包。」
「那個,希特隆,我...」小智吞吞口水「我會在這裡,等你康復之後,再出發的,可以嗎?」
「小智?」希特隆有些驚訝地望向小智,他那張臉在黑暗中的輪廓,離自己很近「謝謝你,對不起,拖累你了。」
「沒那回事,大家一起旅行,本來就應該彼此照顧,況且,你是為了幫大家做飯才受傷的,我們怎麼可以丟下你不管呢?」小智一手枕著頭,一手輕輕拍了拍希特隆的肩膀。
昏昏欲睡的希特隆,好像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輕輕拍撫著,含糊言詞,小聲地回應了。
「嗯,好啊,不...丟下我,小智。」
當希特隆的意識完全被疲倦奪去,小智一手撫著希特隆的肩膀,他發現,希特隆的身體,比想像中還要瘦,肩頭只摸到薄薄一層肉,一位老是替大家做飯的人,結果自己卻有點吸收不良?小智這麼想著,替希特隆拉好被子,闔上眼睛入眠。
或許是習慣了那樣的視線,即便自己的目光變得熾熱,對方也毫無感覺,眼中漸漸的只有對方的身影,在人群中、在樹林間、在黑暗裡、在光明處,雙眼一直都在找他。
這是繼小茂之後,第一次這麼在乎一個人,自從小茂離開後,與他的交集變得越來越少,或許也是因此,自己才不斷的往外尋找在乎自己的人,以及不會讓小茂擔心的人。
***
第二章
隔天早上,非常有默契的大家都起得很晚,每個人都決定讓身心得到完全的休息之後,再好好開始今天的活動。
陽光親切的撒落在房間的窗戶上,卻因為窗簾深鎖,太陽僅僅只能從縫隙中透出光線來,然而這樣一點點的光線,卻落在希特隆的眼瞼上,他感覺到刺眼,想要翻了個身背向陽光時,卻一頭撞上一個東西。
「嗚…。」原本昏沉的腦袋受到了衝擊,他揉揉眼睛,仔細看著自己撞上了甚麼「嗚哇!」
那是小智的額頭,就在一轉身可以接觸的距離,如此接近曖昧,希特隆下一秒嘗試拉開兩人距離的時候,卻發現小智的雙手,正摟在自己的腰上。
「什麼,搞甚麼東西?」
他嘗試掙扎,但一旁床上的瑟蕾娜,似乎翻了個身,令希特隆在意得停下動作,若是被女孩們看見現在這樣,希特隆覺得未來自己會帶著羞愧旅行。
「喂,小...小智,你快醒醒啊!」一面掙扎,一面回頭看著隔壁床的女孩是否有被驚醒,又一面在小智的耳畔輕聲的說著「小智,放開我,你抱太緊了,我動不了了。」
「唔嗯...皮卡丘,我最喜歡你了,你超棒的。」然而小智並沒有如希特隆想像中那樣馬上清醒,反而持續夢囈,又抱得更緊了。
「我...我的天啊。」聽見小智說著甚麼最喜歡,希特隆感覺胸口竄上一陣熾熱,他更確定自己整個人都醒了,經過一番用力的扭動,想至少拔出自己一隻手臂。
雖然被抱著的感覺很好,如果女孩們沒醒來,希特隆並不反對自己被小智這樣緊緊抱在懷裡,但女孩是不可能不醒來的,希特隆想盡各種辦法,在被子裡面努力空出空間。
「唔唔,皮卡丘,不要亂動啦,很癢耶。」
「等等!小智!!」
看來對方經過自己這一陣不安分地扭動,似乎打算來個鎮壓,希特隆感覺小智離開了自己身邊,轉而壓迫在自己的身體上。
「嗚嗚!!」從胸口竄上的熾熱蔓延到臉頰與耳根子,小智的身體覆蓋在自己的身體上,耳畔傳來一陣一陣對方呼氣的熱度,令自己心煩意亂,希特隆把心一橫,用了全身力氣推開小智。
然而推的方向不對,下一個瞬間,小智往床邊跌下,連同希特隆一起拉下了床。
「嗚嗚喔!!好痛~~!」小智發出慘叫聲,這次換他的後腦勺嗑在地板上,身上還壓著希特隆。
「小...小智!」知道自己闖禍的希特隆,想要趕緊爬起身,卻被捲在一起的棉被給束縛住了「你等一下,我馬上...,嗚啊!」
小智壓住了棉被,導致希特隆能活動的空間變得非常小,兩人緊貼在一起,希特隆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到小智都能感覺到了。
「嗯?希特隆,你在我身上做甚麼?」瞇著眼的小智,眼前的畫面漸漸清晰,他看著面前的人,緩緩地動著嘴角。
「我...你...,我們跌下床了。」希特隆放棄掙扎,因為一旁的女孩們已經全都醒來,四隻眼睛盯著他們兩人猛瞧了,他把額頭靠在小智的胸前,深深的懊悔了幾秒。
隨後,就是柚莉佳的一陣大笑,畢竟這麼大年紀的人也還是會睡覺睡到掉下床,而且還是兩個男生一起,這樣的趣事讓柚莉佳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一面笑,一面抱著肚子在床上滾來滾去。
「不要笑,快來幫我們解開啊!」希特隆對柚莉佳大聲的懇求著。
一陣忙亂之後,兩人才終於從被窩中爬了出來,希特隆起身好好地整理衣服,一隻手放在胸前撫著胸膛,好讓心跳平靜下來。
「哈阿...剛剛發生甚麼事了啊?希特隆。」小智打了一個哈欠,用力的伸展自己的手臂,再搔搔自己的頭,彷彿過程中都還在睡覺似的。
「這傢伙...。」希特隆在心裡面堆積滿滿的無奈,剛剛才解釋過,怎麼又問起來了「小智你睡昏頭,把我也一起拉下床了!」
語氣中帶著一點點不開心,希特隆大步邁開往浴室走去。
「啊,希特隆等一下!」小智叫住了他。
「幹嘛?」希特隆以為小智可能是要對自己道歉或甚麼的,然而。
「拜託你,我尿急,可以先讓我用廁所嗎?」
希特隆看著小智朝自己走過來,深深嘆了一口氣,退開了路。
***
一個小時後,希特隆正牽著柚莉佳去超市採買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包括一般人類用的藥物、神奇寶貝們使用的創傷藥,另外,那位很有名的神奇寶貝調理師出了新的食譜,希特隆滿懷著期待流露在臉上,身上的傷,一覺醒來也都不再痛了,喬伊小姐的藥很有效果,令自己感到安心。
小智與瑟蕾娜留在神奇寶貝中心,瑟蕾娜拜託小智幫忙評論自己創新的舞步,柚莉佳也趁這個與哥哥獨處的機會,開口道歉,她果然還是不喜歡跟哥哥心有芥蒂。
「對了,哥哥,昨天的事情,對不起,頭還會痛嗎?」柚莉佳一路上,很在意這件事,他望向自己的哥哥,怯怯地說了。
「嗯?啊,已經沒事了,我才要說對不起呢,昨天嚇到你了吧。」希特隆笑著,他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我知道柚莉佳是想幫我擦乾頭髮,謝謝你,已經都消腫了,還好昨晚冰敷有效果。」
希特隆的心情看起來很好,令柚莉佳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哥哥沒事就好。」
不久後,他們經過一條商店街,看那五彩繽紛的廣告看板,柚莉佳指著一旁的小店櫃台,拉著希特隆,指著上頭大大的冰淇淋等字樣。
「哥哥,我想吃冰淇淋,可以嗎?」
「冰淇淋?可是你才剛吃過早餐不是嗎,你吃得下冰淇淋嗎?」希特隆有些傷腦筋,雖然對妹妹是很疼愛,但有時候必須嚴格。
「可以,我可以,柚莉佳多少甜食都吃得下!」她用力的點點頭,肩包裡面的咚咚鼠也大聲的同意應聲。
希特隆看看時間,其實並不是不願買給妹妹吃,只是這樣是不是會慣壞她,希特隆有點猶豫,再說,他也不希望太晚返回神奇寶貝中心,待買的東西一大堆呢。
「嗯...不然,這樣好嗎,柚莉佳,你幫我一起買東西,帶回神奇寶貝中心之後,我們再跟小智和瑟蕾娜一起出來吃,你看這樣好不好呢?」希特隆建議柚莉佳,他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畢竟哥哥手上的傷還沒康復,現在很需要柚莉佳幫忙喔。」
「嗯...。」妹妹若有所思「好,哥哥,一言為定喔。」
希特隆笑著點點頭,牽起妹妹的手,繼續往超市走去。
當他們經過一個大廣場,看見很多訓練家在此對戰,互相切磋實力,即便接近中午的天氣有些悶熱,但熱血的對戰讓戰場上的孩子們各個都卯足全力,柚莉佳看著廣場上形形色色的神奇寶貝,看得是兩眼直發亮。
「哇!哥哥,你看,那邊那隻白色的,叫甚麼名字啊?」柚莉佳抱緊了包包裡的咚咚鼠,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讚嘆著。
「那是白海獅,冰和水屬性,也是很難得一見的神奇寶貝喔。」對希特隆來說,能見到這麼多不同種類的神奇寶貝齊聚一堂,看得津津有味。
「哥哥,不如我們找一個人來對戰吧!」柚莉佳雙手握拳,興奮的環顧四周。
「不行啊,柚莉佳,你忘記我們是要去超市幫大家買東西的,沒時間在這裡逗留啊。」希特隆垮下臉,一臉困擾看著柚莉佳。
「那位小妹妹說的沒錯,來到戰鬥公園,竟然想要偷跑,這可不是一個訓練家應該有的行為喔。」
「欸?」
希特隆兄妹一同往這個陌生的聲音望去,一位身穿碎花無袖洋裝,頭上戴著一頂寬簷草帽女性,一頭金黃色捲髮自然的梳理在她的肩頭,正笑臉迎人的走向希特隆兄妹。柚莉佳張大了眼睛,她從來沒看過這麼漂亮的人,希特隆卻是僵直站立在原地,一如往常一般的緊張。
「你是密阿雷道館的館主,希特隆先生對吧,我們之前見過面,但你大概已經不記得了。」這位女性站在希特隆面前,自然又大方「我叫蜜雅,來自神奧地區,幾個月前曾經挑戰密阿雷道館,可是完全敗在你手中呢。」
希特隆望著這位比自己年紀大一些的女性,努力的回憶著過去的畫面,自己還留在密阿雷道館中的種種記憶,對這般漂亮的臉蛋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希特隆深感愧疚,往後退了一步,欠身。
「你好,蜜雅小姐,真的很抱歉,我已經記不得了,還請你原諒。」如此這般毫無印象,真是奇怪。
「嘻嘻,沒有關係,希特隆,今天在這裡遇到你,算我幸運吧,正好下午沒事,跟我約會好嗎?」蜜雅笑得像一朵盛開的花似的,身上的香水味道一陣一陣的飄向希特隆。
「約...約會!?」希特隆感覺自己的脊椎到脖子全都僵直了,臉上漸漸變得火辣,除此之外還頭暈目眩,似乎是因為香水的關係。
此時的柚莉佳,突然一陣騷動。
「決定了!蜜雅小姐,我要了~!蜜雅小姐,請您收下我哥哥吧!」
「不...不,柚莉佳!」
眼看著自己的妹妹拿出招牌姿勢往蜜雅的面前一跪,又在替自己求婚了,希特隆滿臉羞紅到無地自容,不自覺得握緊了拳頭,伸手勾住了柚莉佳,把她拉回自己身邊。
「柚莉佳,你不要做多餘的事!」
「哎呀,希特隆,這是你的妹妹嗎?好可愛啊~。」蜜雅蹲了下來,與柚莉佳四目相對,對柚莉佳很是親切。
「是,是的,很抱歉,舍妹給你添麻煩了...。」勾緊了柚莉佳的脖子,希特隆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真的很抱歉,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必須要先離開了。」
「哦~?我的邀請,就這麼的令你難為嗎?不想跟我約會,所以想找藉口開溜是嗎?」蜜雅起身,雖然依然笑臉迎人,卻讓人能感受到藏在笑臉後的不悅「看來希特隆的個性就是,不用強硬一點的手段,不會了解的呢,這樣吧,你跟我對戰一場,如果你贏了,我就不再打擾你,但如果我贏了,你就必須陪我,並且徽章也是不可少的喔。」
「咦?妳...。」希特隆皺起眉頭,滿臉困惑的看的對方,雖然自己常常對女性束手無策,但蜜雅的要求讓自己覺得氣氛不大對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在道館光明正大的一決勝負,不是更好嗎?」
「既然在這裡遇到了,就不一定要在道館進行對戰了吧?」蜜雅玩著自己的頭髮,一副無辜的樣子搖晃著身子「而且人家一直還想要見到你,你不知道人家多開心。」
「妳明明知道在卡洛斯,道館以外的對戰是不能算數的,我不可能給你徽章,更不可能跟你約會。」希特隆確定了對方的殷勤很莫名其妙,但他依然保持著認真冷靜的態度,他不希望自己的館主身分被當成隨處可以消費的東西「我不逃也不躲,但恕難從命,柚莉佳,我們走了。」
說著,希特隆抓起柚莉佳的手,轉頭準備離開。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呢,希特隆君,後來再去道館找你,居然只剩一個醜得要命的機器人在那裡了,真是讓人不高興呢。」
蜜雅一面說著,希特隆發現身邊聚集了五、六名壯漢,他們分別帶著自己的神奇寶貝向希特隆靠近,將自己和柚莉佳,團團包圍了起來。
「妳到底想要做甚麼?這裡有還不是訓練家的人在這裡,你們想要讓訓練師身分蒙羞嗎?」希特隆雖然語氣上堅定,但卻已經緊緊抓住柚莉佳的肩膀,把她拉緊在身邊。
「我的小希特隆在害怕了嗎?不用擔心,只是一場對戰而已啊,還是身為道館館主,不敢接受一般訓練師的對戰申請呢?是甚麼原因讓希特隆不願意答應我這樣子的美女的約會邀請,讓人好在意喔。」
蜜雅的行為舉止,讓希特隆越來越覺得噁心,但身邊的人越聚越多,希特隆擔心柚莉佳的安危,他靜下心,深深吸一口氣。
如果是小智,他會怎麼做呢?
「好吧,我知道了,你贏了,我今天下午會陪你,但我不會給出徽章,因為這不是正規的道館對戰,相對的,如果我贏了,你必須不再來打擾我,也不允許騷擾或跟蹤。」希特隆正眼對峙蜜雅,眼神中閃爍著堅定,他摸了摸柚莉佳的頭,示意柚莉佳,快到旁邊找地方待著。
「哥哥...。」沒料到事情發展會變成這樣的柚莉佳,懷著不安跑到一旁。
訓練師之間的糾紛,果然還是要用對戰來決勝負,希特隆希望能速戰速決,他不希望離開小智太久的時間,以免他們擔心,然而現在不論眼前站著甚麼人,希特隆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擊敗對方。
「這樣不就好說話許多了嗎?希特隆君,至於徽章這種事情啊,怎樣都好啦。」蜜雅懶洋洋的掏出寶貝球「但,我是不會輸的。」
聽到這樣對徽章不屑一顧的態度,希特隆覺得自己更加不能輸,不只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在卡洛斯這塊土地上許多的道館館主而戰。
「規則,一對一決勝負,有沒有問題?」希特隆壓低了音量,為了壓抑住自己的憤怒。
「沒問題。」蜜雅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
留在神奇寶貝中心的小智和瑟蕾娜,結束了舞蹈練習,回到交誼廳等待希特隆他們回來,但看著時鐘,已經下午2點半了,距離希特隆他們出門,已經過了4個多小時,音訊全無,令小智非常擔心。
「現在為您播報新聞,近期卡洛斯各個地方傳出詐騙消息,犯人為一名十七歲的女性,自稱從神奧、關都、城都、豐原等的方而來,實際出身地為關都,專門針對男性道館館主進行交換條件對戰,並使用神奇寶貝對戰勝利後,強行要求館主交出徽章,甚至施行暴力手段,卡洛斯地方已有多名受害者出現,現在警方已經加強巡邏,如有見到類似情況,請立刻報警。接下來請看下一則新聞。」
「...。」
小智眉頭深鎖,彷彿時間靜止似的看著電視,瑟蕾娜捧著茶杯的手也懸在半空中,聽完了新聞,兩人面面相覷,幾乎要忘記呼吸,首先發表看法的是瑟蕾娜。
「應該...不可能的啦。」瑟蕾娜苦笑「希特隆才沒有那麼好運氣呢,他們一定是...,啊對了,一定是柚莉佳看到喜歡的點心,正在跟希特隆一起吃,才拖延到時間了,對吧。」
「運氣?」小智喃喃自語,心裡非常不安,希特隆前往的城鎮鬧區,根本不需要花這麼多時間,現在看到了這樣的新聞「瑟蕾娜,我要出去找希特隆。」
「咦?」
「你在這裡等我的消息。」說完,小智起身,身邊的皮卡丘也跟著跳上小智的肩膀。
「等等,小智。」瑟蕾娜希望小智不要這麼衝動,或許還有甚麼原因,但她無法叫住他。
小智的心裡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焦急,他抓起包包和帽子,一邊穿戴,一邊往門口走去。
正當要推開大門的時候,門從另一個方向被推開了。
「啊,小智!」出現在門口的是柚莉佳,她滿臉通紅,大汗淋漓,不停地喘息「快...快去救哥哥,哥哥,哥哥他...。」
柚莉佳上氣不接下氣,看來是飛奔回來的,小智見她小小的胸膛奮力的收縮,連話都講不好,小智趕忙先帶柚莉佳進入室內休息。
「柚莉佳!」見狀,瑟蕾娜非常驚慌「到底發生甚麼事了,柚莉佳。」
「瑟蕾娜等一等,先讓柚莉佳休息...嗯?」小智說到一半,衣服被柚莉佳用力的扯住,她的面容上滿是驚恐,以及濕了又乾的淚痕,小智蹲了下來,靠近柚莉佳「柚莉佳,妳說。」
「哥哥他...在對戰廣場...,被欺負...小智快去幫哥哥。」柚莉佳無法好好說完一句話,勉強說完後,眼淚又鬆開了眼眶,滑落在小智的手上。
「對戰廣場嗎?...喬伊小姐!」得知希特隆的消息,小智立即起身。
向喬伊打聽到了對戰廣場的確切位置之後,小智立刻飛奔出門。
「...小智。」
就在那麼短短二分鐘之內,發生了許多事,瑟蕾娜留下來安撫又驚又怕的柚莉佳,一面祈禱兩位男生可以平安地回來。
***
小智沒有停下腳步,以自己的體力,照喬伊小姐所說的距離,應該全程用跑的都沒問題,他擔心的是一人留在那裡的希特隆。畢竟狀況發展成柚莉佳落單必須一個人回來,那肯定不是甚麼好狀況,想到此,小智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拜託你,希特隆,別出事啊。」
跑入了市區,轉個彎,對戰廣場就在前方,就在那裡圍了一群人,小智沒有多想,就往那群人跑去。
現場,他找到了君莎小姐。
「君莎小姐,請問,這裡發生了甚麼事?」小智跑到君莎面前,他幾乎能確定這裡發生的事情,跟希特隆有關。
「你是?」君莎推高帽沿,打量著小智。
「喂,你們幾個給我安分一點!」
一旁傳來很大的聲音,小智眼角餘光瞥見有幾個人被帶上警車。
「我叫做小智,希特隆他...不,我正在找密阿雷的道館館主,我聽說他出事了。」
「你是密阿雷市道館館主的友人嗎?他剛剛被送去醫院接受治療了,這群到處搶館主徽章去變賣的詐騙集團,攻擊了密阿雷市的道館館主,不過現在都已經被逮捕了,可都要多虧密阿雷市的道館館主在這裡撐了好一陣子,有人報警,我們才能抓到他們的。」君莎正在整理部下去聽取所有目擊者的說詞,見到小智氣喘吁吁的跑來,估計能猜出這是認識館主的人。
「送醫?請問,他還好嗎...?」
「這個...,據我所知,救護車抵達的時候,他是昏迷不醒的。」
原本熾熱的肺部,彷彿被澆灌了刺膚的冰水,令小智差點吸不上空氣,放眼望去,希特隆確實並不在現場,君莎在一旁似乎解釋些甚麼,但小智聽不進去,過了好一陣子,才理解君莎在說什麼。
希特隆已經接受治療了,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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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