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辣的太陽照得路上行人滿頭大汗,撐著傘或是裹著頭巾。即便如此,街上還是絡繹不絕的人潮流動。攤販依然吆喝吸引買家,隨處可見都是精品。一名身披連帽斗篷的人走在街上,雖然十分引人注目,但更多人看見他行進的方向之後就不多加理會。那人拐幾個彎,繞進小巷,穿過小巷之後又是另一幅光景——整條街上,每位行人都是身披斗篷除了商人、保鑣以及店員。每間店家都沒有掛上招牌,因為販賣的商品都是一樣。
「來自北方的奴隸,身強體壯可以做粗活喔!」
「歡迎來光顧,這邊的奴隸品質可是受貴族青睞。」
「這邊奴隸......」
那人沒有駐足,像是早已知道目的地般往某處邁進。走到盡頭,早已無人只剩屈指可數的店家。那人依然繼續走,走到底端,一間店鋪依然營業中。毫不遲疑的推開門,昏暗的室內只有一盞燭光照亮著櫃檯。
「歡迎光臨,神官大人。」老闆看見那人踏進門內,那乾涸般的臉彎成笑臉,那佈滿皺紋的手不斷搓拭。
「人我今天要帶回去,準備好了嗎?」神官也沒拿下帽兜,把一個小布袋直接放在櫃檯上。雕工細緻的黃金戒指及手環透過燭光閃的老闆瞳孔不斷閃爍。
「當然,當然。法律程序都處理完畢,那孩子現在是合法的奴隸。要怎樣對待都行,那麻煩在這份契約上簽名。不過神官大人您常用的那個假名名下的奴隸已經到達上限,如果還要繼續使用的話需要繳額外的......當我沒說。」老闆正在數著袋子內的金幣時,神官右手簽著名,左手丟一塊紅寶石進去袋子內。
「一樣送去您的學院?」
「這個送到我別墅,你知道該怎麼做。」神官簽完名,把契約收進腰間的腰包內。
「還有,這次不准讓我看到有任何一絲損傷。之前已經發生過的我就不多加追究,這次如果被我發現......你這次的生意就是你生前最後一件的生意。」語畢,神官轉身準備離開。但剛準備開門時,又轉身回來。
「還有,在送過去之前......。」神官盯著老闆,後者正好拿著紅寶石仔細端倪,一聽見客人有話要說便專心聽著。
「是的,儘管吩咐。」
「她的飲食不得隨便打發,還有不准傷害到她的喉嚨。」神官說完便逕自離開。
「這裡就是妳的新家了,不要害怕。」男子正在親手拆掉女孩的項圈,而女孩依然還是有點畏縮的扭動身軀,想擺脫掉男子的雙手。
「不要亂動,這樣不好拆。」男子左手按住對方肩膀,右手把鐵夾固定在項圈上。用力一壓,項鍊科科作響。
「用布擋著。」男子命令左右僕人拿著巴掌大的布按著女孩,同時也是為了不讓她亂動。
男子再度施力,項圈被夾的位置破碎成碎片分散。男子來不及反應,右臉頰被碎片劃傷。雖然一旁的僕人很快就擦藥,但男子絲毫不在意。
「等等就拆掉,到時妳就能說話了。」男子確認女孩沒受傷之後,戴上手套開始把項圈拿掉,同時把鎖鍊也撤下。雖然女孩還是銬上手鐐以及腳鐐,不過對男子而言喉嚨聲帶有沒有受傷才是重點。
用鑰匙打開手鐐跟腳鐐之後,神官打量眼前的女孩。
白髮,以及如白雪般的肌膚,瞳孔也是罕見的銀灰色。即便那瞳孔充滿著恐懼,但神官非常滿意。
「別怕,我只是想要有個女兒。神官終其一生是不能進行生育行為的,所以只能領養孩子。」神官伸手撫摸著女孩的臉頰同時解釋,他知道這種鄉下的孩子該怎麼說服。
「......。」女孩在對方手伸來時還是想逃避,但她聽說過這主人花許多錢買下她。在送來之前,不少人都說她非常幸運有個好主人。餐點是奴隸裡面最豐盛及美味,床鋪是自己一人睡在罕見的棉床上,枕頭是鵝毛製且每天都會洗上兩次熱水澡。這都是她以前都沒體會過,被送去主人家前,老闆還特別替她換上一件漂亮的服裝。
「恩。」女孩想到這,也沒繼續畏縮。讓對方手撫摸著自己的臉頰,金屬戒指傳來的冰冷感讓她有點癢。神官這存在對她而言實在遙不可及,那是村民口中的偉大存在,傳達神明的旨意。像她這樣被村民認為是邪惡的存在,居然能有一天看見神官大人半跪在她面前說要當她的父親,到現在她依然不知所措。
「妳有名字嗎?」神官開口詢問眼前的女孩。
「惡魔。」女孩想起村民怎麼稱呼自己,於是回答。
「不要叫惡魔,那太難聽了。」神官想了想。
「妳就叫艾拉,這是妳的新名字。」
「恩,我是艾拉。」艾拉微笑著唸著自己新名字。
『聲音果然好聽,實在是太適合了。』神官心裡想著,起身抱著對方到自己懷裡。
「艾拉,從今天起我就是妳的父親了。好嗎?」
「恩,爸爸。」艾拉很開心的稱呼著。
「妳對自己的家人有印象嗎?」
「媽媽說是在深山內發現我的。」艾拉看著神官回答。
「那要把媽媽接過來跟你住嗎?」神官想著把對方接過來,先打好關係。
「媽媽被村民燒死了。」艾拉說到這,眼角淚光閃爍。
「那爸爸幫你懲罰那群人好嗎?」神官伸出手指擦去艾拉眼角的淚光。
「......。」艾拉沒有說話,但眼珠子盯著神官看。
「沒辦法決定就先不要決定吧,肚子餓了吧?去吃點東西?」
「好!」艾拉笑了出來。
神官放下艾拉讓僕人帶著她到飯廳用餐,之後招手叫來另一位僕人。
「神官大人,有和吩咐?」
「以後艾拉就是我的女兒,你去跟其他人吩咐下去。以及之後幫她找導師以及樂師教導她,我要好好的栽培她。」神官說完便打發僕人離去,自己一人待在房內。
「希望這次能夠成功......。」看著薰香裊裊升起的細煙,神官喃喃自語著。
(待續)